第9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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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酒酒反觀自己。 她兩個膝蓋老老實實地扣在胸前,整個人抱成一朵圓蘑菇,扭過頭看姬沉時,又像極了一只鈍鈍的笨貓。 她訕訕地企圖做出一個符合劍修身份的端莊姿態(tài),卻礙于姬沉懷里空間太小,兩人周圍那些密不透風的草株,又像是隨時會發(fā)出響聲的墻,硬生生將他們困于方寸,就只好悻悻地維持著乖巧抱膝蹲。 姬沉手掌滑到凌酒酒的右手腕,摩挲兩下,確認紅線不在了,又摸到一點結痂的凸起,結合這里修為無用的規(guī)矩,不難猜到是有樹枝刮斷了紅線。 饒是如此,他還是不放心地擰著眉毛,上上下下,仔細打量著她,檢查著她身上有沒有傷口。 片刻,他發(fā)現(xiàn)凌酒酒一雙明亮的杏眼盯著自己看,了然凌酒酒有話要說,才將視線落入她的眼睛。 少女圓圓的眼睛因焦急泛著紅暈,小扇子一般翹起來的睫毛還帶著朦朧濕意。 定是委屈極了。 也對。 他仔細呵護的女郎,自從琉璃城之后,凌酒酒從來沒有離開過他身邊,此次自己被困在雪中,又被辛揚和項乾羅嚇了一跳,怎么可能不難過? 呵,辛揚、項乾羅。 不知好歹,自尋死路。 姬沉按下怒火,竭力思索身上帶了什么靈藥與小玩意可以哄小姑娘開心,便見她泛著水澤的櫻唇張開來,謹慎地作出口型,道:“師兄,你疼嗎?” 軟綿綿、嬌滴滴的女郎在他懷里,沒有委屈哭訴,反倒在擔心他。 無聲的言語,像是一把錘子,將他堅石似的心臟揉碎,變成了滿腔的柔情,將心臟漲得發(fā)酸。 冷漠慣了的劍修不知道怎么應對這樣激烈的感情,當下不知所措地停在原地。 凌酒酒看姬沉不說話,略略慌急,小心道:“師兄?很疼嗎?” 心儀的女郎抬著小臉,滿面焦急地望過來,世間郎君十個里面有十個舍不得她擔心,勢必作出風淡云輕的模樣。 更何況姬沉這樣的修士。 他生來就不太能感受到疼痛,又是踩著血泊走上來的,更加不怕疼。 然,姬沉不做人也不是兩三天了。 他回過神來,眼神飄了一瞬,接著隔著一層門服,把玩著凌酒酒一折便斷的細弱腕子,臉不紅心不跳地點點頭。 甚至還演技爆棚、變本加厲地輕聲“嗯”了一下。 凌酒酒大駭。 姬沉一向以比師尊更靠譜,比師尊更堅強的形象示人,仿若傷病都要繞著他走,此時卻承認了難受,可見他正在經(jīng)受著非人的折磨! 凌酒酒手忙腳亂地在隨身的口袋里掏出丹丸,一股腦地往姬沉嘴里拍,知道的是在喂藥,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填鴨。 可憐謫仙一般的清冷劍修兩個腮幫子被填滿,一張棱角分明的帥氣臉龐撐成了過冬的倉鼠。 他還沒說話,便被凌酒酒眼疾手快地用手堵住了嘴。 姬沉:?? 凌酒酒變了。 她變得非常陌生。 在斂月谷,她痛的時候不是要吹吹嗎? 為什么角色互換了沒有吹吹了 那廂,凌酒酒生怕他吐出來,貼心地手動給姬沉關了閘,然后陷入了深思。 姬沉這么疼,指望他大殺四方是不太可能了。 不過,既然姬沉飽受折磨,那么項乾羅很可能也無法施展。她上去搏一搏,說不定單車可以變摩托。 從辛揚魔核爆體時,項乾羅的反應,凌酒酒猜測種下魔核的那位歸墟師尊,很可能與魔尊有聯(lián)系。 甚至就是魔尊本人。 如果是普通魔修種下魔核,身為魔王的項乾羅沒道理不知道,更沒必要情緒那么激動。 能迷惑魔王的,只有魔尊淵冥一人。 換句話說,項乾羅大概率和他們一樣,亦不知道魔尊降世后的真實身份。 那么,天闕峰的長霄師尊、掩月峰的霓玉師尊、點星峰的昊元師尊和千鶴峰的無妄師尊,究竟哪一個與淵冥有關? 斂月谷中散播落語情毒的弟子來自千鶴峰,辛揚同樣是千鶴峰真?zhèn)?,任憑誰都要自然而然地懷疑那位一直閉關、從未露面的無妄師尊最有嫌疑。 但根據(jù)原書,姬沉是無妄的劫身和轉世。 凌酒酒無條件相信姬沉,他不可能有問題。 思維進入僵局,她一籌莫展,想來想去,只有從項乾羅身上入手。 首先,她有三個問題要從項乾羅那里找答案: 第一,項乾羅為什么非要殺她不可? ——是淵冥在幕后cao縱嗎? 第二,項乾羅不知道是誰給辛揚種下魔核,既如此,他又怎會知曉辛揚身負魔核? ——或許,淵冥有一條同魔域聯(lián)系的暗線? 第三,辛揚幫項乾羅做了什么? 念及此,凌酒酒心生一計。 根據(jù)“反派得手前百分百變身話癆定律”,只要她佯裝被打敗,項乾羅一定有問必答,不問也答,自動自發(fā)化身為一本打開的《十萬個為什么》。 打定主意,凌酒酒轉眸看向姬沉,見他滿口丹藥都吃下去,才自覺失禮地收起手,比劃口型,道:“還疼嗎?” 姬沉瞇著眼打量她。 半晌,不冷不熱地點點頭。 然后一點也不在乎項乾羅就在附近,張開口,啞著聲音道:“酒酒,你忘了在斂月谷要如何止痛?” 凌酒酒猛地轉頭看向周圍,豈料項乾羅嬌小的身軀完美消失在草株中,她悚然一震,又仔細檢查了前后左右的草叢沒有異動,這才略微安心,急得瞪了姬沉一眼。 師兄! 你這么大聲干什么! 現(xiàn)在是你光明正大的時候嗎!? 還有—— 靈丹妙藥不管用,怎么止痛直說不好嗎? 現(xiàn)在是你傲嬌的時候嗎?! 嘆氣。 如果項乾羅發(fā)現(xiàn)了姬沉,一定會增加警惕,她的法子就行不通了。 那廂,姬沉等不到凌酒酒的回答,擺在他面前的,只有自問自答一條路了。 但說出那兩字,簡直是要將他的老臉扔在地上摩擦,姬沉艱難啟唇,面色僵硬,堪稱咬牙切齒,道:“吹、吹?!?/br> 凌酒酒的第一反應:? 斂月谷的吹吹是什么? 哦,好像是她中毒的時候亂撒嬌要吹吹。 所以,姬沉要她吹嗎? 凌酒酒的第二反應:! 討、討厭。 吹吹才沒有用呢! 可姬沉面色這么認真,像是照本宣科一樣說出這樣的話,凌酒酒反而生不出懷疑。 現(xiàn)在不是扭捏的時候,凌酒酒尷尬地移開視線,用口型問道:“哪里痛?” 姬沉唇角帶上笑意。 四面都是高粱一般的純白草株,小小的黑衣少女的臉上帶著緋紅,嘴唇粉潤,像是桃花又像是櫻桃,兩只手在膝蓋上不安地纏在一起。 他的心像是放在糖霜里滾了一圈。 世上為何有如此可愛的女郎? 忽然,前面草株晃動,一個幽幽的聲音傳來—— “呵呵。痛嗎?老子給你吹?” 項乾羅緩緩站起來,猩紅長刀橫在肩上,睥睨著半蹲在地的凌酒酒和姬沉,享受著此生也許只有一次的在平地俯視姬沉的機會。 凌酒酒害羞退散:! 可惡! 還是被發(fā)現(xiàn)了,計劃要變! 姬沉眼中乍現(xiàn)寒芒,冷冷地望向項乾羅時,猶如在看一個死人。 他優(yōu)雅地站起來,從容地將凌酒酒撥到身后。 項乾羅不甘示弱地看著姬沉,眼珠從驕傲地向下翻,慢慢變成不甘心地向上翻。 他最終向命運妥協(xié),退后兩步以減輕脖子的壓力,惡狠狠道:“老不死的!怎么哪哪都有你?” 凌酒酒惑然從姬沉身后探出頭。 然后被他按了回去。 她狐疑地看著姬沉。 剛才沒來得及深想,為什么姬沉和項乾羅像是早就認識了? 莫非,姬沉早已找回無妄的記憶? 對面,項乾羅旋即邪魅一笑,單手輕撫額角,伸出血紅的舌頭舔了舔蒼白的唇,變身修仙界的大油田,自信而中二道:“此處修為被捆綁,你們未必贏得過我!我要世道由我縱橫,我要大道以魔為尊,我命由我不由天!” 凌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