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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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酒,這盞我用過了?!奔С量鞓返匮a(bǔ)充道,“恰好是這一側(cè)?!?/br> “嘶——” 是柯子晉心痛的哀嚎。 姬師兄太會了。 他果真要輸了嗎? 第九十九次一見鐘情,第九十九種傷心。 “咦~” 各位歸墟修士各懷心思,有的不知道姬師兄在高興什么,有的已經(jīng)覺得不對勁了。 幾位敏感的修士開始懷疑自己在練武室下錯了注,紛紛尋找那位到處散布姬師兄和凌師妹是異父異母親兄妹的花某。 他們已經(jīng)硬了。 拳頭硬了。 而天闕峰花某本人端坐在西子捧心的千鶴峰柯子晉旁邊。 花擎宇喜氣洋洋,濃眉一挑,舉起玉樽,對著姬沉和凌酒酒的方向遙遙一敬,說了句什么,接著舉杯飲盡。 諸修士細(xì)細(xì)揣摩,才反應(yīng)過來花擎宇說的是什么—— “姬師兄,你好sao啊。” 而視線中心的凌酒酒卻不好過。 “噗——” 她一口酒半點(diǎn)沒浪費(fèi),全噴出去了,順便把自己嗆得猛咳。 凌酒酒:…… 剛才忙著尷尬,壓根沒想到這些。 這、這不就是間接……那個了嗎! 姬沉也沒想到小姑娘這么不禁逗。 他看著她捂著嘴咳嗽的樣子,也有些心疼和歉然,忙手指一轉(zhuǎn),于虛空中抓出一方錦帕,一手扶著她單薄秀氣的肩膀,另一只手追著她的臉,被迫如擦玻璃一樣上下左右亂動,嘴上耐心哄道:“乖,擦擦。別亂晃,小心再嗆到?!?/br> 但見小姑娘頭扭得同脫水的魚一般,一雙杏眼淚光盈盈,看向他時滿是嗔意和抗拒,姬沉最終無奈而遺憾地將帕子遞給凌酒酒,大手收著力道拍著她的背。 “嘖?!?/br> 幾個還在圍觀的修士開始疑惑。 然后看了看自家的師兄或師妹—— 師兄師妹之間是這樣的嗎? 他們想象一二,當(dāng)即一個激靈,渾身上下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太rou麻了,引起極度不適。 高處,長霄、霓玉、昊元三位師尊和各峰掌門、長老寒暄的差不多,見小弟子們也解脫矜持,熱鬧了起來,便互相打了眼色,知曉小宴可以開始了。 今年小宴在天闕峰和掩月峰之間舉辦,自當(dāng)由兩方師尊挑頭,因著霓玉要稱長霄一聲“師兄”,便由長霄率先發(fā)言。 青衫劍修該撐場子時絕不含糊,當(dāng)即端方而立,緩而綿長的靈壓傾瀉而出。 在他起立的同時,下首各位修士皆有所查,全部起立面向高臺,敬候師尊教誨。 長霄欣慰地看著歸墟修士們,右手抽1出長劍,白玉劍帶出清光劍影,瞬間,四下靈花由含苞狀猝然盛放,靈雀與蝴蝶忽而涌出,與夜色中翩然舞動,昭示著小宴正式開始。 按照慣例,長霄講了幾句恩威并濟(jì)的套路話,又引來幾個雪白飛鹿,給休鹿秘境中獲得靈珠三甲的修士送上獎勵。 雖說休鹿秘境最終演變成人修與魔修的對決,每位修士都值得表揚(yáng),但諸位長老商量后還是決定按照最初的規(guī)則鼓勵表現(xiàn)突出的修士。 直到最大的那只飛鹿抖著漂亮濃密的白色短毛湊近,凌酒酒才知道原來自己和姬沉這組就是第一名。 眾修士面露羨慕,但見證了凌酒酒和姬沉在秘境中的術(shù)法施展,無一人不服。 只見那飛鹿頭頂垂珠,隨著它棕色鹿角一抖,珠子落在長案,變?yōu)閮烧崎L、一掌寬的白玉盒,凌酒酒拉著慵懶撐臉的姬沉同上首的師尊們道謝后,才將玉盒打開。 休鹿秘境試煉第一名的獎勵,想必比昭虹小考要更豪華,但凌酒酒已經(jīng)有了萬年劍髓,不差錢的她也沒什么缺的,所以也沒有太多期待,只是能拿到獎勵便足夠開心了。 而下一秒,她的表情變成了驚喜。 盒中整齊地排滿了靈藥,透明的琉璃瓶中一顆顆靈丹表面靈蘊(yùn)纏繞,一看就知效用不凡。 姬沉看著凌酒酒露出了笑模樣,道:“帶回琉璃城吧?!?/br> 凌酒酒望向姬沉,哪里還想不明白。 姬沉知道她打算帶這些琉璃城買不到的丹藥回去,就特意煉好了,打著休鹿試煉獎品的名頭送給她。 讓她沒法拒絕,也不想給她心理負(fù)擔(dān)。 凌酒酒心頭一暖,認(rèn)真道:“謝謝師兄?!?/br> 姬沉不在意地?fù)u搖頭,又順勢揉了揉她的腦袋。 其余飛鹿分完第二名、第三名的獎勵,便騰空一躍,飛入半空,回歸天闕峰頂?shù)膸熥鸲锤小?/br> 長霄話講完了,便有些神情復(fù)雜地望向霓玉與昊元,道:“師妹與師弟,還有什么要跟小蘿卜頭們講嗎?” 見狀,凌酒酒也緊張地前傾身子,目光灼灼地望過去。 按照他們的推理,真正的淵冥,此時便該順著長霄的話頭宣布要下山歷練,或者閉關(guān)了。 高處,寒霧籠罩,靈樹垂髫,枝條疏落處有幾盞藍(lán)色和白色靈石燈盞露出微光,無端為師尊們所處填上一層寒意。 少傾,那位銀發(fā)白衣的師尊端莊大氣的眉眼一彎,帶著眉間懸針紋漸濃。 在長霄晦暗不明的注視中,霓玉從容站起。 此處無風(fēng),她的白袍卻自然飄動,當(dāng)真若天上仙子般端莊沉靜。 她對著下方修士們淺淺一笑,含情的鳳眼中平和而溫柔,略低的聲線比這秋夜月色還清冷,道:“明日起,我將下山游歷。孩子們,腳下道就是心中道。切記,尋自己的道,不能拘于方寸。” 語畢,浮島之上的掩月峰樂修紛紛神色動容,目含淚水,感動而捧場地鼓起掌來。 而凌酒酒下意識地抓緊杯盞,劇烈的心情波動引得呼吸急促了些。 果然,有師尊跳出來說要出歸墟仙宗! 所以,淵冥就是霓玉嗎…… 還不等真相大白的震撼落到實(shí)處,席間又有一人起立! 那個身著靛青色道袍的壯碩魁梧修士赫然站直,他的方臉抖了抖,銅鈴似的雙眼看向霓玉,深深的法令紋抖了抖,道:“師姐,我同你一起去啊。啊,我也下山歷練!” 長霄沒想到還有這一出,蹙眉低喝道:“師弟,別想一出是一出!” 霓玉柔和無奈地側(cè)身看了昊元一眼,似乎對他這樣的要求并不意外,對著有她兩寬的壯漢昊元淺笑著灑雞湯,道:“師弟,沒有人能陪另一個人走到終點(diǎn),修煉注定是孤獨(dú)的旅程。” 昊元那張方方正正的臉色居然流露出不滿細(xì)微神色,大嘴瞥了瞥,將單側(cè)法令紋擠得深似溝壑,才賭氣般震聲道:“也罷!那我就閉關(guān)悟道好了??!” 長霄整個身子如被冰封般頓住,那從容的作態(tài)似被砸碎的冰塊一樣破裂。 他沒想到,霓玉和昊元竟然一個提出下山,另一個要閉關(guān)。 也就是說,兩人都有嫌疑。 凌酒酒也愣了。 啊這啊這啊這? 昊元師尊是什么意思? 他是借著霓玉師尊開了頭,便順?biāo)浦垩陲椬约旱恼嬲康?,還是—— 還是他根本是想要黏著霓玉師尊? 奇怪的組合增加了。 畢竟是見過風(fēng)浪的,長霄很快找回姿態(tài),宣布小宴開始,修士間的氛圍很快活泛起來。 凌酒酒靜思片刻,耳內(nèi)忽得傳來長霄的傳音,道:“我問了,霓玉師妹此行興之所至,將去妖域郁凰洲,昊元師弟將在洞府閉關(guān)。” 聽到郁凰洲,凌酒酒心頭一凜。 霓玉師尊也要去郁凰洲,這是巧合,還是說她的目標(biāo)也是鳳凰坑? 長霄微微嘆口氣,道:“昊元師弟和樂正延這邊我會派人盯著,安排好了,我就去郁凰洲,看看霓玉師妹的動向。” 凌酒酒道:“師尊,我也會從琉璃城取道去郁凰洲,希望能幫上忙?!?/br> 姬沉看著嚴(yán)陣以待的凌酒酒和長霄,終究沒說話。 淵冥的身份,對凌酒酒而言是血仇,對長霄來說,要接受一起長大的師弟師妹中有一個是魔尊劫身,同樣會產(chǎn)生震撼和背叛感。 正因如此,他希望凌酒酒和長霄能親自發(fā)現(xiàn)真相,給自己一個交代,這也是一層歷練。況且,凌酒酒身上的秘密還沒有破解。 所以,姬沉替他們控制事態(tài)便可。 三人各懷心思,在熱鬧的小宴夜晚,這些憂思便如日光下的迷霧,很快在沸騰的氛圍里融化掉。 這座海上仙島上的絕大部分都對魔尊淵冥、歸墟內(nèi)鬼的事情一無所知,他們知道的今夜只是一場盛會小宴,而非是陰謀將現(xiàn)未現(xiàn)的詭譎疑云。 他們生活在仙氣繚繞的五峰之上,真相便如蓬萊海下猙獰的礁石,掩藏在浩瀚湛藍(lán)水面以下。 很快,修士們紛紛離座,掩月峰的修士們圍著霓玉師尊送別;其余,不少低階修士三兩作伴,向想要結(jié)交的修士們討教。 譚姝雪戀戀不舍地同霓玉師尊話別,而謝翎翎則跟一群剛?cè)腴T的千鶴峰真?zhèn)饔煽伦訒x領(lǐng)著,趁著此番機(jī)會難得,勤奮地向各峰長老討論道法。 凌酒酒心思也活泛起來。 她聽說過不少外峰修士,那些優(yōu)秀的師兄師姐平日多在掩月峰、千鶴峰或點(diǎn)星峰活動,又擅長劍道之外的音律之道、御獸之道以及煉器符篆等,她正準(zhǔn)備跟姬沉報備一聲去走動走動,眼前忽而飄來一陣白色香風(fēng)。 柳憐緋帶著幾個掩月峰的樂修蹁躚而至,純白蝴蝶般落在凌酒酒面前。 凌酒酒禮貌地站起來,道:“柳師姐,諸位師姐好?!?/br> 柳憐緋桃花眼中水波輕晃,許是與霓玉師尊告別時哭過,小巧的鼻尖泛著桃粉色,在星輝和月影中分外惹人憐惜。 她的眼神飄向姬沉,最終落在凌酒酒面上,一絲不甘劃過眼底。 小宴開始前,姬師兄所作所為就是對凌師妹的高調(diào)示愛! 別以為她看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