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不難?!鄙瞎倜魈淖н^她的手腕,“之前聽聞,南宮世家都有試毒的習慣,而我見你的手臂泛紅,多日不見好轉,便有了猜想,前幾日又見你飲花葉上的露水便證明了我的猜想?!?/br> “行醫(yī)之人,大多以露水飲之,為何公子會認為我是南宮家的人?!?/br> 上官明棠笑著:“因為你飲之前的動作暴露了你,小時候聽爹說起過,南宮家有飲晨露的習慣,飲之前會對著東方祈禱,感恩上天的饋贈,看你如此認真,便了然了。” 奴牙說:“公子猜得沒錯,我是南宮家的人,但我卻不是南宮婉,公子有所不知,南宮婉是我的胞姐,南宮家那日得了一對女兒,一歲生辰時,師傅路過南宮家,便同我父親商量要把畢生醫(yī)學傳于其中一人,因此,師傅帶我避世山中,若不是南宮家被滿門抄斬,我現(xiàn)在仍是山中人?!?/br> 上官明棠把瓷瓶收入袖中,說:“南宮家的仇,我會幫你?!?/br> “師傅讓奴牙跟著公子,不管報不報得了仇,奴牙都會好好跟隨公子。” 上官明棠笑著看向她,隨后出了翠玉軒。 …… 紫荊山的雪化了。 從城門上眺望,那山看著更俊秀了些。 東方月拿著手帕擦拭著挽月,“你來這荀北作何,府里出事了?” 夜羽回:“是丞相讓卑職來尋公子?!?/br> “虞都可有什么動向?!?/br> 夜羽俯首,“太后和皇上賞了那小姐?!?/br> “可還有其他?” 夜羽欲言又止地看向他。 “扭扭捏捏做甚,說。” “丞相應下了公子的婚事,這次來就是讓夜羽把公子帶回去?!?/br> 東方月蹙眉,不悅道:“我寄回去的信爹可看了?” “回公子,看過的。” “爹怎么說?” “丞相要公子回虞都。” 東方月將挽月放回劍鞘,說:“荀北戰(zhàn)事膠著,胡合部步步緊逼,如今卻要我回去結親?我是該慶幸還是該憂傷……” “沒來荀北之時,我只覺打仗不過就是奮力直沖那樣簡單的事,來荀北兩個多月,我才體會了荀北人民的難處,胡合部是打不死的狼,越是激進,便被他咬得越緊,你永遠不會知道他們下一步要做什么,是沖進來奪了糧食,還是擄走了婦孺……” 東方月站起身,“荀北是虞都命脈,一旦失防,后果不堪設想……” “公子,丞相也需要你?;噬虾吞蠼疹l頻提起,朝堂眾臣皆以你為避婚才來了荀北,如今那玉都已經(jīng)傳遍了,說丞相與大將軍不和,更不會讓將軍之女進了那丞相府?!币褂鹫f。 東方月勉強的笑了笑,“別人傳什么就是什么了,皇上和太后也信?!?/br> “信與不信全憑他們之念,丞相說皇上和太后早有此意,公子是避不掉的?!?/br> 利劍出鞘,在空中劃出一個弧度,東方月手持挽月,眉宇凌厲:“是了,我在這里不過是個監(jiān)軍,又能做什么,還不如回了我那地方,蒙了雙眼,繼續(xù)做我的世家公子,在那醉生夢死,玩盡風流?!?/br> 第13章 日落時,山有雨。 紫荊山迎來了春日的第一場雨,濃墨的云黑壓壓的沉下來,似乎是要讓人喘不過氣來。 東方月在雨中深深的望了一眼幽州城的方向,與夜羽一同駕馬消失在雨夜中。 臨行前,郁塵與他道別,特意給了他一個不大不小的瓷瓶,“聽聞你這次回去是要結親,這是給你的結親禮?!?/br> “你又是從何得知的?!?/br> “這不是大家都已經(jīng)知曉的事嗎?”郁塵看著他,說:“瓷瓶里裝了紫荊山的土?!?/br> “為何給我這些?” 郁塵說:“不要誤會,就是想讓你睡不好,就是要你痛?!?/br> 這土里承載了數(shù)十萬將士的英魂,他們的鮮血早已融進了這一撮黃土中,是他們用血rou之軀換得今日的安穩(wěn)。 東方月目光空洞茫然,“你要我痛?你怕是瘋了,我怎么會痛,又為何會痛!” “東西我給了你,知不知痛乃你一人之事,又與我何干,只是一同相處了些日子,發(fā)現(xiàn)你這人雖然紈绔倒還有些良心……” 東方月眼神逐漸聚焦,他輕笑了一聲,看著郁塵道:“之前要我做個人的是誰?現(xiàn)在是怎樣,被本公子的魅力折服了?” 郁塵嗤笑出聲:“魅力?我只看到了你人模狗樣?!?/br> “總比得過你那憨厚熊樣……”東方月撂下一句,翻身上馬。 郁塵在風中喊說:“別再回來?!?/br> 東方月回身忘了他一眼,揚長而去。 …… 兩日后的淮南王府。 魏炎端坐在書房里,抬筆在那素白的紙上酣暢淋漓的落下最后一道,筆鋒蒼勁,“死”字渾然天成般躍然紙上。 “事兒,可辦成了?”魏炎聲音冰冷,穿透屏風傳遞了過來。 跪在一旁的人低頭不語,像是被這一句冰冷的聲音,震懾到了。 “怎么?沒辦成?”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小人沒能殺得了他,小人要出手時,已經(jīng)有兩位黑衣人給了他重創(chuàng),即便死不了,怕也是個殘廢了?!?/br> “人沒死?”魏炎怒道。 “奴才該死,自愿領罰?!?/br> 魏炎似乎是很憤怒,“既然人沒死,你可記得當初的約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