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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字說得太早,她既然幫你逃出了丞相府,恐怕也有讓你跟隨我出門的法子?!?/br> “奴牙明白?!?/br> 上官明棠著了外袍,從枕邊掏了一塊嵌著淮南王字樣的牌子出來,說:“如今可要派上用場了?!?/br> …… 牢獄里,昏黑一片,即便掌了燈,也看不清牢房內(nèi)的東西,只覺得凄慘孤冷。 上官明棠拿了淮南王府的牌子,阻攔的獄卒見了二話沒說就給兩人讓了路。 “想必你們有些私話要講,我在外面稍待片刻?!?/br> 奴牙點了頭,說:“謝謝公子?!?/br> 香憐聽到聲音,便從角落踱了過來,雙手緊攥著牢門,抻著頭瞧著。 “jiejie……我來遲了?!?/br> 香憐看向面前早已滿臉淚痕的奴牙,說:“meimei,不晚,生前還可以與你相認我也算是無憾了?!?/br> “是我來遲了,才讓jiejie受了苦?!迸类ㄆ?。 “何苦,能見到你,jiejie就不苦了,我沒想到你我姐妹還能再相認,那天玉春樓的相遇,我至今都還記憶猶新?!?/br> “我也沒想到你還活著,若不然,我早就下山來尋你了?!?/br> 香憐說:“沒事了,我們見到面了?!?/br> “可……是我連累了jiejie,若不是我……你就不會………” “別說這種話,都是我自愿的,雖然我不知為何你要跟隨著那個人,但既然你有你的選擇,身為jiejie的我自然要支持你,能幫你我很高興?!?/br> 奴牙說:“jiejie,我不知道你依靠的那個人給過你什么承諾,但我知道,只有真正死過一次的人才能明白我們的處境,那種痛苦,不是切身感受過的人,不會明白,更不會將心比心。我相信公子,所以也請你相信他?!?/br> “除了你,我不相信任何人。所以,你要我做我便做了。”香憐抬手抹凈她淚濕的眼角,“還有,不準哭,我南宮家的人不可這般軟弱?!?/br> “jiejie,對不起,奴牙救不了你?!?/br> “不可這么說,你是我南宮家最后的希望,那個人也是。雖然不曉得他為何要我這么做,但我欠月公子一聲道歉,如果我見不到,希望你到時候能替我說一聲抱歉,這些年受他照顧很多。” 奴牙哭著說:“jiejie,對不起……奴牙對不起……” 香憐微笑著看向她,“回去吧,好好活下去?!?/br> 奴牙戀戀不舍的放了手,一步一回頭的貪戀著這最后的相聚。 …… 東方月沒想到出來溜達的功夫也能碰到熟人。 他踏著夜色,走進,冷然道:“出來賞月?” 上官明棠識趣地拜了拜,“見過監(jiān)察御史大人。” “嗯?!?/br> 上官明棠抬眸,仔細打量著他,東方月今夜著了一襲淺緋官服,如墨的頭發(fā)規(guī)規(guī)整整的攏在腦后,正中間繡著花色的云雁,串聯(lián)從衣領(lǐng)而下,隨著行走的動作一晃一動。 東方月不帶笑意地看向他:“可瞧夠了?” 上官明棠好整以暇地看向他,那張臉一如既往的狂妄,眉宇間也多了些平日里不見的雍容冷淡,再仔細看,還能發(fā)現(xiàn)眼里帶著微微的恨意。 他笑說:“沒夠呢?!?/br> 東方月倏然逼近,面帶微笑,“那今日便讓你看個夠?!睎|方月看向身后的人,夜羽很自然的遞上燈籠給他。 “有光,慢慢看,本公子不急。” “換了身行頭,像是變了一個人?!鄙瞎倜魈牟痪o不慢地說,“倒是真不認識月公子了?!?/br> “那怎么辦呢,給人留下了放蕩的印象,這不是急著改嗎,看你這般反應,我倒是心安了?!?/br> “公子可不要誤會,只是這夜黑看不清而已,這人啊,一旦定了型可不是容易改的?!鄙瞎倜魈恼f。 東方月眉心微皺,一把把人拉了過來,“嘖”了一聲,游刃有余地道:“說得也是,這狐貍披上兔子的皮毛就可以裝兔子了嗎,不見得,那尾巴,那味道依然sao得狠啊?!?/br> 上官明棠自然聽出他言下之意,但面上卻從容不迫,“那狼披上狗皮,倒是挺像狗的。” “那狗的祖先也是狼,后天被人馴化而已,聽聞你博學多識,不會不知罷?!?/br> 上官明棠噘嘴,“明棠沒有訓過狗更沒有訓過狼,自然不知,今日多謝大人賜教了?!?/br> “怎么還見外了,一會兒公子,一會兒大人的?!睎|方月說,“前幾日,哥哥可是叫了的?!?/br> “那能怎么辦啊?!鄙瞎倜魈膰@氣,“雖說月公子長得俊俏,可還是笑起來時看著英俊一些,不然倒是有些嚇人了?!?/br> “可是了?!睎|方月笑著說:“整日風吹日曬,雨淋霜打的,自然比不得你們江南水鄉(xiāng),養(yǎng)的人也靈氣?!?/br> 他伸手摩挲著上官明棠的臉,“這嫩得都要掐出水來,不過,這臉不會是假的吧。” “月公子剛才不是試過了,真假心里已經(jīng)有數(shù)了吧?!?/br> 東方月長吁一口氣,“可惜了?!?/br> “可惜什么?” “可惜這張臉沒長對地方啊?!?/br> “這又是何意?” “若是生在女人身上,那一顰一笑,一舞一動盡是瀲滟風情,到了你這,卻是蠱惑人心的算計了?!?/br> 上官明棠輕笑了幾聲,說:“原來月公子一直是這樣看我的,不知明棠到底是做了什么,引得你這般誤會,從第一次見面到現(xiàn)在,月公子是步步緊逼,絲毫不給明棠辯駁的余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