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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玄子點了點頭,意是明了,“奴才知道該如何說,公公大可放心去吧。小玄子知道該做什么。” 李英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說:“你以后有前途,好好待在這伺候皇上?!?/br> “奴才謹遵公公教訓?!毙⌒痈┦渍f。 說罷,李英踏著風雪一步一步走出了萬春門。 …… 病來如山倒。 自那日在牢獄里提審了杜安以后,東方月便病了。 本該生病的人卻完好無損的站在一旁瞧著他笑。 上官明棠說:“月公子真是身嬌體弱,這被折騰的人沒事,折騰人的卻臥床不起了,這可如何是好啊,這汴州,平洲兩地百姓皆等著御史大人做主呢?!?/br> 上官明棠今日著了紅袖白裳,那朱紅色襯得他的肌膚更白了幾度,長臂兩色側是銀飾鑲嵌的紅色長帶,悠悠地飄落在身間,腰間的翠玉也隨著走來的動作一晃一閃,整個人仙氣了不少。 東方月躺在床上瞧他,鼻尖飄著淡淡的香氣,此刻忽然心頭涌起一曲詩歌。 他說:“溫馨熟美鮮香起,似笑無言習君子。世人都把芍藥花開比作君子微笑,我卻更想把你比作那花,屋外那紅梅自是好看,卻也比不得你的靈性。若是此刻來壺清酒,你我座談笑飲,那便最好不過。” 上官明棠淡淡道:“沒想到公子這般高雅清致,都四肢無力了,還想著飲酒作樂,明棠真真是佩服,那我就不在這打擾公子雅興了,我去救濟災民去?!?/br> 東方月皺眉,煩躁涌上心頭,低聲道:“若離,本公子現(xiàn)在才是需要救濟的人?!?/br> 上官明棠抬眸,眸光清澈澄明,說:“我看你還有心情同我玩笑,哪是需要救濟,躺下好好夢一覺,花兒美人不都擁入懷了?” “那你且走好了,本公子不需你。” “這是不高興了?”上官明棠說,“既然御史大人不需要,那我就退下了,等您什么時候需要了,您再喊我。” 東方月耍性子的回了身。 上官明棠瞥了他一眼,轉身要出去,沒走幾步卻聽床上那人哼哼唧唧了起來。 “做了英雄又怎樣,生個病還不是無人問津,現(xiàn)在這般頭疼欲裂,定是那日在侯府被打才留了這病癥,這身體也似是被什么啃噬一般,哎……這般千瘡百孔的身體,要怎么辦,也……” 上官明棠看了他幾眼,片刻后道:“疼了?” 東方月不回話,依舊是背對著他的姿勢,嘴里哼唧著。 “東方月?!鄙瞎倜魈暮八?/br> “東方月。”上官明棠一步步上前,“你可聽到我了?” 東方月不回。 上官明棠坐在了床邊,低聲喚道:“名揚?” 東方月猛得回了頭,抓著他的手欣喜道:“你再喚一聲來聽聽?!?/br> “御史大人,好玩?” “若離,你喚我一聲聽聽,剛才沒聽清,還用剛才的口吻?!?/br> “東方月你是孩童嗎,生個病難道還降智了不成。你可知這汴州有多少人還不得溫飽,你這般又是為何。” 東方月看著他,平靜道:“我能作何,我一個監(jiān)察御史職責在監(jiān)察百官,可卻沒有實權,難道要我立即斬了那狗官不成?太尉杜衡掌管虞都軍事,是最高武官,皇上下令出兵都要同他一起商議,你以為區(qū)區(qū)一個州府刺史便能要他下堂,你未免也太天真了些。我自是知道你心中所想,但不可急功近利,免得引火燒身。” 上官明棠說:“這是何意?” 東方月厚著臉皮道:“你再喚我一聲,我便同你講了。” “你信不信……”上官明棠抽了短刀架他脖子上,說:“你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要你死?!?/br> 東方月握住他的手,貼近,咬耳道:“我這短刀,你倒是用著順手了?!?/br> 刀口鋒利,頓時在那脖頸上劃出一道淺痕,血跡殷殷。 上官明棠眉峰抽動,急道:“你瘋了。” “叫我。” 上官明棠握著刀的手顫抖不止,在那熱烈的目光中,終于繳械投降了,他喚:“名揚。” 東方月將那短刀收了起來,淺吻上他的額角,說:“若是早這般,我又何苦受這傷。” “好玩嗎?你到底為何要這樣對我?!鄙瞎倜魈恼f。 “不好玩,可是你能看到其他顏色嗎,你的眼里除了黑白,還有其他顏色,其他人嗎?” 東方月掰過他的肩膀,迫使他對視,說:“若離,你看看,你仔細看著,這世界不只有荀北,還有整個大虞,皇帝雖無為,卻也有他的賢明之處,不可一概而論。你不在那朝堂不知里面的兇險……” 上官明棠略顯呆滯的看向他,聽東方月又道:“太尉掌管大虞軍事,若是沒有確鑿的證據(jù),杜安影響不到他,而你卻會因為這事被波及?!?/br> “我為何會波及,我同他無任何干系?!?/br> “郁塵有,中軍有,禁衛(wèi)軍有,御林軍也有?!?/br> 上官明棠猛得抬頭,心中恍然,沉默片刻后,又面色如常的說:“那又與我何干?!?/br> “你還是不想承認你的身份?你可知我是怎么知道的。我聽聞那公子府能人異士眾多,換張清秀的臉,變個聲音聲音,應該不在話下,你這般叫誰人也認不得。” “御史大人這是病傻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