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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明棠拍掉他的手,指節(jié)在他那脖頸處細細摩挲著,挑眉道:“看來這里的傷口未好,月公子又想添新傷了?!?/br> 東方月抓過他的手,說:“為何不高興了?是我招你了?還是因為其他事情?!彼痔嫠麚崞搅四前欀拿碱^,“怎么蹙成這樣,到底何事?” “你放我下來先?!?/br> “不放?!睎|方月挑揀了些菜遞上前,“吃了,本來抓不住,再下去,怕是風都要吹走了?!?/br> 上官明棠一邊扯著他的手,一邊踢騰著,“你到底哪里來的力氣?” “吃掉?!?/br> “我不吃,東方月我不吃,放開我,不然別怪我不客氣?!?/br> “怎樣,咬我???”東方月把胳膊伸至他眼前,說:“咬?!?/br> 上官明棠驚愕地看向他,鄙夷道:“瘋子?!?/br> “怎么又是這句,不會別的了?” “無賴?!?/br> “嗯” “無恥之徒。” “嗯。說夠了?從頭到尾不過幾句,你月公子本就不是良人,那日不是就同你說了,是否翻云覆雨太燥,我們?nèi)綦x給忘了?” 聽完這句,原本掙扎著的人突然不動了,兩人貼得近,東方月自然也感覺到了他身體的顫抖。 他越是急切掙扎,東方月內(nèi)里便越是亢奮,那是一種無以言明的快/感,越是此刻,他便可以在那張孤冷的臉上看到些不一樣的情緒在。 他喜歡他這樣的一張臉,平日里的凌厲和溫潤,于此刻便是一具脆弱不堪的rou/體,他也會怕。 東方月說,這樣一個人,他也會顯露懼色。 每每到了這個時候,東方月便是最高興的。 只有他可以看到他這模樣,也只有他可以帶著他沉溺在那旖旎里,忘掉虞都的算計,忘記紫荊山的風霜,甚至自己。 “若離,累了是不是?!彼p聲道。 “歇了吧,在我這里,溫暖送你,日后就不怕冷了。” “歇了吧,該累了。” 上官明棠泄氣了一般伏在他胸口,慢慢地睡了過去。 東方月?lián)嶂哪槆@了口氣,順勢把人抱回了榻上。 還貼心的幫著脫了長靴,蓋好被衿。 胸口處那封信露了邊,東方月抬手抽出來看了一眼,又放了回去。 夜羽坐在長廊下擦拭著挽月,見他過來便上了前問:“公子,何事?” “這幾日沒看著你,是否就忘記自己職責所在了?” 夜羽回說:“夜羽不敢忘?!?/br> 東方月驟然變了臉色,“那這戒備森嚴的太守府怎么還飛了只鳥進來,它是如何飛進來的,你可看到了?!?/br> “夜羽不明白公子是什么意思?”夜羽若無其事的將劍放回劍柄。 東方月眼神狠厲,道:“倒是會說謊了?才不過幾日就不認得誰是主子了?” “是虞都?!币褂鹫f。 “何人?” “不知?!?/br> 東方月將他肩頭的落葉拍掉,一掌披在他肩頭,狠道:“讓你盯著不是讓你做看門狗,你倒是做的好,搖尾乞憐還認了主兒?” 夜羽“噗通”跪下,說:“公子,夜羽不敢,只是因為沒查到任何證據(jù),夜羽不敢回稟公子。” “不敢回,我看你是不想回,我身邊就你一個,你卻幫著他人,真要跪下來認主不成,夜羽,你我也算一起長大,我自是知道你心思單純,若是被人騙了去,公子我上哪給你收尸?” “公子,夜羽不敢,夜羽是公子的侍從,自然聽命于公子,信來自虞都,因上官公子身邊人謹慎,夜羽無從查證,因此才誤了公子大事,夜羽一定……” “信來自皇宮,那墨是宮內(nèi)專用的水墨。” 夜羽抬頭,一臉茫然地喊:“公子?!?/br> “傳信于小玄子,讓他去查?!?/br> 第39章 傍晚時候, 院里落了小雪。 飄飄揚揚,將那青石板路覆上一層湛白。 夜羽被罰了跪,雙手拖著挽月跪在回廊上, 正對著的是上官明棠的臥房, 似乎是特意讓他看個清楚。 書案前, 燭火搖曳而幽暗。 “吱呀”一聲,臥房的門被人推開了。 書案旁的燭火,被風一吹, 火心幾乎要淹沒在燭淚里。 東方月慢悠悠地進來,轉(zhuǎn)身合攏了房門。 東方月隨手解開身上的麾衣,脫下來罩在一旁的架子上。 他今日著了一身墨蘭的常服, 紅里打底, 澄金的竹子刺繡從肩膀處揮灑至盤扣。袖口上是云雁翱翔, 腰帶上嵌著塊紅玉, 在燭光下燁燁生亮,倒是有了風流倜儻的模樣。 東方月等身上的寒氣暖了些許, 才掐著腰向著人走過去, 姿態(tài)略顯慵懶道:“若離, 寫什么呢?!?/br> 上官明棠未抬眸, 亦無話, 繼續(xù)伏案,忙著自己的事情。 仿佛那日的倒鳳顛鸞,云海翻騰不過是過往云煙,去了就忘了。 明明白日之時還溫軟的睡在懷里的人,才不過幾個時辰便又換作了清高孤傲的模樣。 東方月走至他身后,覆在椅背上,下巴抵著他的肩膀, 那動作恰好將瘦弱的人罩了個滿懷,高大的身影堪堪遮住了一片亮光。 上官明棠紙上落下陰影一片,遂偏了頭。 東方月也恰好偏了頭瞧他,溫聲道:“為何不問?” 上官明棠眉心微皺,抬著臉道:“要問什么,問你去哪里招蜂引蝶了還是哪里去花天酒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