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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月拉住人,激憤道:“師傅,你這樣無疑是去送死,南邊還沒打起來,他們現(xiàn)在不敢輕舉妄動,我們按照他們的意思,攪他個天翻地覆,替他做了這個局?!?/br> …… 虞都的冬日好似已經(jīng)來了,一場秋雨過后已經(jīng)涼了起來。 沈弘弼披了衣裳,從屋子里走出來,身邊伺候的小廝已經(jīng)上了前,“侯爺,您這是要去哪兒?” “放肆?!鄙蚝脲龊鸬?,“不過是個下人,還想困住我不成?” 小廝:“侯爺您真是說笑,我們是奉了皇上的命令辦事,若是您非要抗旨,那我們也就只能對您不客氣了。” “我要見皇上,備轎?!?/br> 小廝:“皇上不會見您,您老還是回屋里歇著吧?!?/br> “你……咳咳……” 沈弘弼變了神色,狠狠地盯著人,喘息著說:“你們,你們遲早都要死,終有一天同我一樣?!?/br> 那小廝揚(yáng)聲大笑,說:“總有一天會的,但現(xiàn)在您還不能死?!?/br> 沈弘弼現(xiàn)在是籠中困獸,進(jìn)而不得,退而不得,如今連蕭逸都見不到,話都說不上,別提有多憋屈。 往日他是定遠(yuǎn)侯,朝堂上下要敬他三分,可現(xiàn)在,他卻成了一個不受待見的老者,連身邊的下人都瞧不起他。 哀愁浮上心尖,他現(xiàn)在擔(dān)心的也不是自己的安危,他擔(dān)心江南禍亂起,上官明棠會有危險。擔(dān)心達(dá)哈爾進(jìn)攻猛烈,郁塵穩(wěn)不住,幽州會再次失守。安西雖然沒什么特別要緊事,一旦云萊等國擾亂,也不知曉晨風(fēng)守不守得住。 他抬起頭,看了看虞都陰郁的天空,暗暗嘆了口氣。 他恨自己此刻無能為力,更恨自己已成了他們的負(fù)累。 …… 虞都陰暗叢生,江南卻一片祥和安寧。 上官明棠將手中的書卷放下,輕拍下在他身側(cè)早已熟睡的公子玉,說:“玉兒,醒醒,回房里睡,這兒冷。” 睡意朦朧中,公子玉嘟囔了一句,“不要,跟哥哥一起?!?/br> 上官明棠臉上浮現(xiàn)了笑意,摸著他的頭,又哄人睡了。 鳳泠急匆匆地穿過回廊,敲響上官明棠的房門,“公子……公子,不好了。” 上官明棠慢慢坐起了身,從公子玉懷里抽了手,說:“何事如此慌張?” “南越國人又回來了,那個將軍此刻已經(jīng)在府外了?!?/br> “扶我起來,夜羽可回了?”上官明棠道。 鳳泠:“還未回來。” 上官沉了聲音,“別怕,無事,若是他要做什么,哪會在府外等候,你先去迎人,我去明堂等他?!?/br> 奴牙正在灶房熬著湯藥,看鳳泠疾步,便問了一句:“何事”。 鳳泠匆匆忙忙地回了一句:“你去看著公子,我去請人進(jìn)來?!?/br> “好?!?/br> 稍緩片刻,英諾已經(jīng)帶著幾個隨從進(jìn)了府。 上官明棠換了身衣裳,梳洗了一番,將自己的病態(tài)隱了去,才緩緩的走去明堂。 奴牙跟在他身側(cè),不敢上前扶著,又怕他身子撐不住。 英諾輕抿著茶,悠閑且隨意,眉宇間溫和了不少,完全沒了之前狠戾的模樣。 上官明棠踏進(jìn)來,看著人喊:“英諾將軍?!?/br> 英諾起了身,回神看他。 此刻又想起了東方月信里的話,“溫潤公子,朗朗如日月入懷?!?/br> 英諾眉睫微揚(yáng),看著上官明棠,笑說:“上官將軍,久仰大名。” 上官明棠也回了他個不失禮的笑,悠然地坐了下來:“將軍此番來可是有要事相商?!?/br> 英諾顯示一愣,有看向上官明棠:“既然將軍開門見山,我也不拐彎抹角了。早前江南一事,你我不曾交手,我卻已敗,真是不得不佩服貴國人才濟(jì)濟(jì)啊?!?/br> “將軍碰到的不是普通人而已?!鄙瞎倜魈男χ?。 “哈哈哈,確是,他曾夸下海口,說他要做大虞未來的國君?!庇⒅Z將茶盞一放,語氣輕飄:“將軍也是這樣想的?” “滄海橫流,唯他可做這亂世梟雄。”上官明棠說的平靜,但內(nèi)心卻早已燃了心火,東方月要做國君,他便愿意為他謀這天下。 “看來我依靠將軍應(yīng)該沒錯了?!庇⒅Z說,“您未來的國君寫了信于我,讓我找你商議云萊出兵一事?!?/br> 上官明棠驚地看向他,“什么信,為何我不曾收到。” 英諾:“將軍未收到?那無妨,我這有,你可以詳看一下?!?/br> 英諾從懷里掏了信遞給他,上官明棠接過來,從頭至尾看了一遍,仔仔細(xì)細(xì),未落一字。 那夜江州黑暗去,他坐在榻上等著人回來,原以為那句“我不在”是玩笑,不成想,他沒有等到人。 信被揉皺,上官明棠暗暗咬著唇,緊緊攥著的手,骨節(jié)開始泛白,沒人知曉他言重的情緒,也不會有人知道他心中的怨意。 英諾問:“這可是他的字跡?” 上官明棠攥著信,不動聲色地說:“是?!?/br> 英諾:“既然是,那將軍可愿同我演這場戲?” 上官明棠看了他一眼,毫不猶豫地說:“我可不曾同意他的計謀?” “你們耍我?”英諾忽得起了身,道:“既然不同意,為何還要叫我前來。” 上官明棠不慌不忙,端了茶盞,潤了口,說:“這一計與將軍來說益處最大,我們不過是做了你們南越的后盾,拿下云萊,可于我大虞一點益處也沒有,我為何要同將軍做這番交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