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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翊持劍撥開面前的積雪,淡淡地道:“說的不錯,但你說漏了一點,我那場局里還算了東方黎,我要讓他與上官羽互相殘殺,東方黎也果然做到了,他沒有救你爹,因為他本身也恨他。你爹叱咤疆場那么多年,風光威名都討盡了,于他而言已經(jīng)不是一個人的嫉妒了,是整個朝堂之事,但他卻不知錯,擁兵自重,妄圖做一方梟雄?!?/br> 上官明棠紅了眼,冷冷地道:“你胡說,你根本不知曉爹的意思,他并非要爭權(quán)奪勢,也并非要在荀北擁兵稱王,他想要的不過是大虞皇帝的一個妥協(xié),他要接外公回家,回來荀北,可皇帝總是種種理由推脫,并沒有實際的行動,爹這才下了決心,不想再踏入那皇城一步。” “外公年事已高,膝下無子,娘親去的早,眾位師兄又回了大虞,他一人該是多么孤感寂寞,往日我還在江南,能同他一言一語話家常,話荀北戰(zhàn)事,而我一走,便再也沒人可同他談?wù)摿?,所以爹多次向魏景帝奏請,可他一直不答?yīng),我爹沒了辦法,才做了如此下策,也不成想觸怒了那皇帝,惹來了如此禍患。” 公子翊嗤笑,道:“說得好聽,不過都是冠冕堂皇的話而已。人已死,無從查證,但你確知道他內(nèi)心的想法嗎,他上官羽果真沒有謀逆之心嗎,軍權(quán)在手,誰不想權(quán)傾朝野,呼風喚雨,難道獨獨他上官羽一心為民,不慕榮華?” “你知道為何你處心積慮確總是郁郁不得志嗎,因為你本身心胸狹隘,狂妄自大,總是將自己的思想至于他人思想之上?!鄙瞎倜魈目聪蛩届o地道,“你對誰都有敵意,那么便不會有人真心實意對你,往日我瞎了眼,蒙了心,但日后,我不會讓你再有機會禍害他人?!?/br> 上官明棠再次執(zhí)劍上前,“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br> 公子翊看著他單純地模樣笑了,“若離,你不會明白,家仇國恨讓我支撐到現(xiàn)在,即便我死了,也還會有人繼承下去,你不會想到,你所擔心的人,你的軟肋,都在我掌握之中,上官羽和東方黎沒贏,你和東方月也不會贏,今夜是我作為師傅對你最后的教導?!?/br> 他拔了刀,“若離,記住了,我死,你也不會贏?!?/br> 雪落在上官明棠眉間,漾下一片冰涼濕潤。 “外公征戰(zhàn)多年,自有自己的計謀,東方月不是傻子,即便有危險他也會憑借自己的理智迎刃而解,我需要做的,就是殺了你,保全我自己?!?/br> “那便再來,你我今夜死纏還未分勝負?!?/br> “我贏定了?!鄙瞎倜魈恼f。 公子翊說:“你一定會輸?!?/br> 沈弘弼策馬從將軍府逃了出來,長/槍隨著騎馬的動作一晃一動,他臉上蕩著肆意地笑容。 好久了,真的好久了。 他的槍已經(jīng)好久沒有耍過了,今日再起手,他仿佛又回到了西南疆場,長/槍在握,逼退了所有敵兵,他置身在無邊的漠漠曠野,風沙吹過來,迷亂了他的雙眼,他不怕,要的便是這浴血奮戰(zhàn)。 他策馬而來,欲要再來上一次,他的長/槍還未鈍,他的身子未曾老。 身后是追趕而來的兵,但他不在乎,呼和喝聲響遍長街,隨風而來。 “離兒。”沈弘弼韁繩一收,馬兒騰空躍起,他看著上官明棠,大聲喊道:“離兒,外公來了。” 上官明棠抬臂揮劍,抵著公子翊地刀,看向沈弘弼,“外公,我知道你一定還活著。” 沈弘弼長/槍直沖而來,落下的瞬間,已然劈開相撞地刀劍,力道壓下來,只見長/槍一晃,又向著公子翊揮去。 “把我困在江南多年,以為老頭我不會使槍了嗎?”沈弘弼看向公子翊,冷冷地道,“就你也配同我一戰(zhàn),我馳騁疆場時,你還不曉得在哪里呢?” 公子翊抽身后退,目光灼灼地看向他,說:“沈弘弼你竟然還活著?” 公子翊似乎有些驚訝,他再次看向人,不可置信道:“你是如何逃脫出來的,我明明讓人……” “狗賊,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讓人在我飯食里下了毒,我沒吃,都沒吃。”沈弘弼說,“若離一啟程江南,你們便把我幽禁起來,你以為我不會給自己留后手?” 公子翊大驚,道:“不可能,你若是不吃飯,又哪里來的力氣?!?/br> “你管老頭我哪里來的力氣,今夜就打死你這狗賊,讓你下到黃泉,爹娘都不敢認你。” “你他媽的,這不可能?!惫玉纯粗?,“我就不信了,就算你還活著,也不能奈我何。” “那就讓你看看老頭的厲害?!?/br> 沈弘弼跨步出來,長/在握,微微偏頭對著上官明棠笑著,他說:“離兒,外公未老,你且看著,外公今日給你殺狗賊報仇雪恨?!?/br> 上官明棠怔怔地站在原地,雙眼已濕,他微微抬了手,想要去阻止,可沈弘弼那雙堅定地眸子又喚回了他。 淚水劃過薄唇,他看著沈弘弼,道:“外公,若離在這里看著外公殺jian佞,若離在這里看著。” “那就看好了,外公這長/槍只給你耍一次?!?/br> 上官明棠點著頭,他已經(jīng)看到了那青筋凸起的手腕,有些蒼老地手還在顫抖著…… 沈弘弼肆意地笑著,“今夜就要你看看我沈弘弼的長/槍,當年是如何打下這萬里河山的?!?/br> 公子翊說:“既然沒死,今夜就要你死在這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