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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御林軍受了jian人教唆,被蒙了心,這軍是該整治的??墒拰④婃?zhèn)守皇城多年,從未有過謀逆之心,微臣覺得……” “覺得什么……他都敢在朕面前拔刀,還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難道非要看到那刀架在朕脖子上,你才說他是謀逆。” “皇上……”沈凌白還要說些什么,卻看魏炎帝已經(jīng)伸了手。 他做了禁止的手勢,隨后又說,“不必多說,來人,把兩人都給朕押下去,聽候處置,朕要親自審。” 魏炎帝退下,朝臣散去,那朝堂上跪著只剩了上官明棠和晨風。 晨風過來扶他,卻見他淚水已沾滿臉頰,但那眼里確是看不見的深淵,含著滔天的恨意,不容他人窺探。 蕭逸站起來拔刀的一剎那,是他想做的,但是如今還不可以,這恨要忍著,要等,等紫微帝座上不再是那人,等荀北山河收復那天,他要自己手刃仇人。 晨風扶著他慢慢走向殿外,大雪又落,烽火再起。 …… 一連數(shù)日的大雪,將紫荊山所有的道路都封閉了。 幽州城內(nèi)雪色茫茫,霧雨霏霏。 在這靜謐又喧囂地夜里,悄然而來的不只有暗衛(wèi)和禁衛(wèi)軍,還有一個驚天的計劃正在東方月胸中醞釀。 他們一路疾馳,沒有直接去往幽州,而是向北去,最終停留在了幽州以北的河西走廊。 夜色已深,營帳中的燈火晦暗不明,東方月拿筆輕挑了下被燭淚淹沒的火心,燭光又恍恍地亮了起來。 晚些時候,奴牙與夜羽掀簾,一同進了營帳。 “公子,”夜羽率先開了口,“暗衛(wèi)與幾千禁衛(wèi)軍已安排好了,今夜恐有大雪,天氣嚴寒,便給公子拿了床被褥來?!?/br> 說完便看向奴牙。 奴牙抱著被褥就要往那硬榻上去,卻被東方月喝住,“冬夜風寒,這臨時搭建起來的營帳怕是防不了寒,被褥也是你們從自己營帳里騰出來的,不必予我,今日定是安睡不了?!?/br> 夜羽道:“公子不必憂心我二人,將士們也都安排好了,如今公子便是我們的主心骨,若是再病了,軍中無將,士氣必會大減,還是……” “你既知我是軍中將首,為何還不聽令?!睎|方月怒道,“被褥帶走,回營帳去吧。” 夜羽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從營帳退了去。 奴牙站在一側(cè),一直未言語。 微暗地燭光里,兩人便這樣靜默了良久。 東方月無臉見她,此刻更是不知該說些什么。他內(nèi)心悲慟,無以緩解。 手中書卷不知何時已從中脫落,緩了半響,他才從恍惚中回了神。 奴牙掩面而泣,近日的來的疲倦與心痛都化在了此刻的淚里。 東方月不說話,靜靜地聽她在這黑夜里哭了個痛快。 奴牙抹凈了眼角的淚,看著東方月道:“公子會痛嗎?” 東方月也看向她,道:“會,痛在心,今日的痛,日后,我要他們十倍還回來,虞都容不下我,那我便要踏平那皇城,將他們掩在廢墟里?!?/br> 他這一番話,慷慨激昂,卻不摻雜任何虛假。 “你且安心,師傅的仇終會得報,不是此時,待萬里山河皆入懷,便是我們手刃仇敵之時?!?/br> 奴牙上前跪在他身側(cè),眼角含淚,“爹信公子,奴牙也信,更相信公子是紫微帝命,亦是扭轉(zhuǎn)乾坤之人?!?/br> “奴牙愿隨公子而戰(zhàn),助公子驚天動地,權(quán)傾天下?!?/br> “還真是感人,說的我都要哭了?!睜I帳外忽傳得一聲魅音。 兩人同時抬眸望向帳外,卻又聽到她說:“我把老頭給你們帶回來了,先給老娘來二兩‘言而無信’,解解渴?!?/br> 第93章 奴牙掀起了營帳, 正對上風情那一雙魅色的眼眸。 奴牙看著人,退了一步讓開些位置來,她話還未出口, 就見風情眉目一挑, 毫不客氣地轉(zhuǎn)身走入了營帳。 東方月面色一沉, 抬眸看著人問道:“你為何來此處了?之前老板娘可是答應我了,要替我好好守著人……” 風情裙擺一甩,毫不客氣地坐在了榻上, 煙紫色的衣衫已被風雪染透,略有些濕氣。 她徐徐嘆了口氣,看向奴牙說:“可以麻煩拿點酒過來嗎, 這一路又冷又渴?!?/br> 奴牙輕瞥了她一眼, 對風情那狼狽的模樣不以為意, 欲要轉(zhuǎn)身出營帳, 卻被風情叫住,“你不想見你爹嘛?” “你說什么, 我爹在哪里, 他還活著?” 風情看著她, 似笑似嘲, “在……”, 她蹙眉望著她,“在我這里,但是你先給我拿些吃的去啊?!?/br> 奴牙詫異地看向她,心底怨念遂起,隨后伸手出招,一掌揮了過去。風情眼疾手快,抬手抵過, 又一掌拍在她手上,緊緊地攥著,說道:“做什么,想打架?也不看看你行不行?!?/br> “不行也要行?!迸烙猜暤馈?/br> 東方月臉色難看,臉頰明顯掛著不悅,嚷道:“鬧夠了沒,什么時候了?!?/br> 兩人同時回頭看他,風情率先從懷里拿了一小瓷瓶扔給他,道:“我從你情人手里偷的,你師父的骨灰?!?/br> 東方月接過,目光如炬,專注地看著那瓷瓶。 之后,營帳內(nèi)陷入了一片安靜。 奴牙放了手,靜靜地走了過去,想要去看一眼,可還未走幾步,雙腿一陣發(fā)軟,已然有了要傾倒的趨勢,風情一步上前,抬手扶住人,奴牙恰落在她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