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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一刻,晨風已坐在了床榻前,看著人問道:“若離,你喚我來,所謂何事?” 上官明棠面上表情嚴肅:“晨大哥,此事關乎公子府和侯府,我入府晚一些,哥哥定要思慮清楚再同我講?!薄?/br> 晨風看著他,無比認真地回道:“你且問來,我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br> “我出生晚一些,也是7歲之后才入了侯府,又被引入公子府治病。所以我想問,公子翊是何時入府的,他是自己來的還是帶了一個嬰兒,再者他是直接……” “打住,若離你一下問如此多的問題叫我如何回答,不過你問的這些我恰好知道些?!?/br> 晨風又道:“公子翊起先是在咱們侯府外要飯的乞丐,那日師傅從汴州回府,見他可憐便賞了他些吃食,也便是這一下同情之舉,才引狼入室。他來時便帶了小玉兒,師傅見他孩子小,便收留了他,也不知后來會發(fā)生這等事,如此想來,那時他便已有了謀劃之心,師傅向來愛民,他那般可憐,又怎會置之不理。” 上官明棠目瞪口呆,真就如東方月所言,若是公子翊早有預謀,那對小玉兒的教導,豈不是都是誤導他。 上官明棠說,“玉兒本就心智不成熟,若是他還被教唆,那玉兒他豈不是要釀成大禍……” 晨風接了他的話,“玉兒雖然心智不成熟,但卻天資聰穎,應該不會幫著公子翊為非作歹,所以我想河西走廊之事該與他無關?!?/br> 上官明棠思忖了片刻,才道:“公子翊從侯府到公子府,再到荀北,一步一步,籌劃周密,皇城若是無人接應定做不到如此?!?/br> 上官明棠又說,“顏如玉雖然也參與,但他目的明確,他要做廟堂之上的無尚朝臣,他與公子翊真正的目的不同,一個要保大虞,一個要傾覆朝堂,所以依照我的想法,我覺得一定還有他人與公子翊交接,且這人該在皇城里。” “涼國jian細已除的差不多了,如果還有人,那便是我們虞都之人,如此說來,這人即便不是皇親貴族,也一定會是一堂朝臣,若非如此,定然不能做到把自己隱藏得這般神秘?!?/br> 上官明棠微頓了片刻,一邊思量,一邊道:“哥哥猜想沒錯,但這皇朝,三軍六部,一監(jiān),能想到的我們便已經(jīng)想了,說是皇親貴族,一堂朝臣該是沒錯,但又會是誰呢?” 他重復著晨風剛才的話,“不是皇親貴族就是虞都重臣,皇族,重臣……” 上官明棠嘀嘀咕咕良久,忽而面容失色地看向晨風,大驚道,“哥哥,蕭大哥有危險,快去天牢。” 第96章 承德內殿, 華貴威嚴,比之前更甚了。 熏香燃盡,絲絲縷縷, 淡幾乎聞不到香味, 殿內燭火搖曳, 在屏風上映出一道清晰的剪影。 魏炎帝從噩夢中醒來,披衣起身,對著屏風外的人問道:“什么時辰了?” 一旁侍候的宮女忙湊了在了屏風處, 回道:“皇上,已過亥時?!?/br> 魏炎帝眼底染盡冷漠,黑暗中無人看到他冷笑的眸子。 靜默了片刻后, 那宮女才又聽到了他冰冷的聲音, “過來給朕寬衣。” 宮女依言, 為他穿戴上金龍黃袍, 魏炎帝一雙眼睛肆無忌憚地在這宮女身上沉著打量,他說:“可會些功夫嗎?” 宮女被他這句話問到了, 慌張的跪了下去, 不敢再抬頭。 魏炎帝見她如此, 又重復了一遍, “可會些功夫?” 宮女道:“回……回皇上, 奴婢不曾會功夫,奴婢從未學過功夫?!?/br> “不會?”魏炎帝哼道:“既然不曾會什么功夫,又怎會手腳如此利落,是誰派你來監(jiān)視朕的?” 自從小玄子之事發(fā)生,他就變得有些疑神疑鬼了,不過幾天時間,承德內殿的宮娥太監(jiān)已換了數(shù)批人。 太尉和兵部商量調走了所有長秋監(jiān)和巡防值守的御林軍, 替換了禁軍值守。 即便如此,也還是禁不住魏炎帝的疑心。 魏炎帝端詳了她片刻,才又道:“都是要覬覦朕皇位之人,解決你一個,還會有更多人被送進來?!?/br> 他長嘆一聲,冷笑道:“你先退下吧,喚殿外侍候的太監(jiān)入內吧?!?/br> 那宮女嚇得不敢說話,一聽讓她出門,趕忙退了出去。 夜色闌珊,繁華盡褪。 三更時分,巡夜之人已敲過梆子。 天牢里,昏暗無比,唯幾縷燭火搖曳,才辨得出人影。 顏如玉在角落里端坐著,眉眼一閉,全然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 然實際,卻還在心里盤算著自己如何能出去。 往日府里繁華似錦,即便比不得皇宮大殿,卻也別有一番風趣,可再看看這破舊不堪的牢獄,石頭硬榻,一個破碗,幾處枯草,想來入朝多年,他何曾受過這等待遇。 原以為可為,故為之,為之,天下弗能禁矣。哪知,不過就是,如夢而已。 顏如玉嘆息:哪知這一招失誤,如今竟落地這般下場。 顏如玉微微苦笑著,心中滿是凄惶。他在這虞都皇城籌謀多年,在東方黎身邊當牛做馬,殷勤奉之,最后的還不是被一腳踹開,要他做替死鬼。若不是自己率先料到,早做了決斷,如今怕是黃泉路上的冤魂。 皇城多險阻,想來當初就也不該站在這狗皇帝身邊,東方黎與淮南王皆是半斤八兩,狗皇帝昏庸無能,不辨是非,如今不得見面,更是摸不透他心底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