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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自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從懷里掏了掏,說:“給?!?/br> 蕭逸低聲道:“燒他們幾個營帳,看他們還怎么跟我們硬碰硬。” 蕭逸從他手里接過火折子,又拿起一旁的火把,輕輕一點,往糧草垛里一放,頓時整個荀馬道烽煙四起,煙霧繚繞。 上官明棠直挺的坐在馬背上,一看到那沖天的火光和煙霧,眉眼帶邪,韁繩一握,帶人從遠處策馬奔來。 公子玉駕馬跟在他身后,問道:“哥哥,我們干什么去啊?!?/br> 上官明棠恣意飛揚,道:“打壞人,你去不去?” 公子玉極其興奮地回道:“我要去,要去,打壞人,好玩,好玩。” 奴牙也奔在風中,說:“鬧上他一波,要趕緊找公子他們匯合”。 …… 達哈爾的營帳中,一小卒被他一腳踹倒在矮案上。 他眉眼狠戾地看過來,低沉道:“你再給我說一遍。” “可汗,我們中計了,我軍營帳被那幾個逃跑的俘虜給燒了?!?/br> 達哈爾眸色漸深,他看向王奕,說:“軍師,我們可能中計了。不論前面是他東方月還是上官明棠,他們都不是泛泛之輩,如今真的要好好計劃了,軍師,你說呢?” 王奕說:“老奴早就提醒過可汗了,現(xiàn)在我們再向后撤退,從山后繞行,還有勝算?!?/br> 達哈爾說:“還能有什么辦法,如今回是回不去了,只有一個法子,那就是上陣迎敵?!?/br> 王奕說:“可汗,我們才被埋伏,營帳中已經(jīng)有將士傷亡,如果不撤退,我們一定……” 達哈爾喉結(jié)滾動,怒道:“軍師不必再說了,如今撤也不是,進也不是,橫豎都要戰(zhàn),怎能臨時退縮。我胡合部都是草原的好兒郎,從不怕戰(zhàn)?!?/br> “報……” “又是何事?” “可汗,前方探子回報,敵軍正向后方撤離。” “追,成敗在此一舉了”。 …… 一小卒駕馬而來,恰與上官明棠相向,他停了馬,道:“公子……將軍,不好了,不好了。” 上官明棠看著他道:“何事如此慌張,講……” 那人回:“據(jù)前線來報,達哈爾并未撤退,他們胡騎并未向后撤離,好像要跟我們拼死一戰(zhàn)。” “通知蕭將軍,讓他不必撤退,大方迎戰(zhàn),我隨后就來?!?/br> “是?!?/br> 第107章 城墻上已積滿厚雪, 寒風撲面,冰涼刺骨。 東方月登高而望,道:“郁塵還未回, 證明已在路上遇到突襲, 若是明日還未得到他的消息, 你就要率一隊人馬去找尋,如若不然,他可能就要葬身在……” “不可能, 他臨走前承諾過,說一定會回來?!鄙瞎僮屿仙钗豢跉猓奶摰卮鸬?。 然實際是郁塵走之前, 兩人還在冷戰(zhàn), 郁塵是趁夜單獨走的, 并未告知他, 甚至一句話也未留。 直到現(xiàn)在,他都難以相信, 郁塵走了有三日了, 這三日里音信全無, 一句話都未曾派人傳過。 東方月深看他一眼, 說:“他向來勇猛, 其實也不必太過……” “將軍,上官將軍……”傳令將士策馬奔來,仰著頭朝城墻大喊:“上官將軍,郁將軍他在黑水河西畔遭遇胡騎突襲,已經(jīng)…” “已經(jīng)什么……”上官子煜大喊,“快說……” “郁將軍他與胡合部將軍達奇抗戰(zhàn),后來就, 就消失了,我們找遍了河畔沒找到他的……尸首?!?/br> 一瞬間,血液激涌,沖擊大腦,身體驟然癱軟,雙腿也不使喚一樣,堪堪傾倒下去。 東方月眼疾手快,將人扶住,喊道:“去傳軍醫(yī),傳軍醫(yī)?!?/br> 上官子煜感覺到疼痛,一根長劍直刺胸口,穿心而過,疼痛順勢襲來。 他仿佛被置身在無邊的烈火里,深淵在側(cè),火光劍影,他看不清任何人。 忽而周身是無邊的靜謐,血光四濺,是戰(zhàn)馬的嘶鳴與將士們的哀痛,再抬眼時,他看到了郁塵,利劍戳在胸口,他臉上掛著憨笑,“煜兒,哥哥又做錯了什么???” 上官子煜被疼痛壓得喘不過氣,他想要跑過去,想要抓住他要探過來的手,可是過不去,也抓不住。 疼痛從骨血蔓延至全身,一寸寸侵蝕著肌膚,血rou,直至心臟。 他伸著手,咬著牙向前,淚水淌滿臉頰,好模糊,他看不清人,什么都看不清。 郁塵依舊是那番模樣,他看著人,不住的問:“我做錯了什么……” 上官子煜嘶啞地喊著,“沒有,什么都沒有,是煜兒的錯,哥哥沒有做錯?!?/br> “是我,都是我的錯。是我太貪心,是我的貪欲,我不該思慕你,不該有不切實際的想法,我不該……” 我不該任性。 我不該待在你身邊。 我不該有妄念。 上官子煜再次陷入了無邊的深淵,那里是他的私欲,那是沒有戰(zhàn)亂的平淡日子里兩人同坐桌前,郁塵給他夾過愛吃的菜。 虞都皇城都護府的庭院里,荷葉深深,翠□□滴。郁塵牽著他的手,將那條錦鯉撈起來給他看。 紫荊山上,風雪正盛,郁塵帶著狐裘從身后而來,將它披在他身…… 從前…… 以后…… 都不會再有人舔著臉湊過來哄他,也不會有人敲著他的腦袋叮嚀“太瘦了,多吃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