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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臭家伙不會是在他床上睡了一夜吧? 沈非皺了下眉毛,心里有點不太舒服。 他不是個講究的人,平時過得也很糙,但在有些方面又會莫名其妙秉持著奇怪的心理——他不愛別人碰他的床。 就連他媽要幫他換個被套床單什么的,他都會攔著,寧愿自己動手。 雖然現(xiàn)在縮在他被窩里的只是一只貓,他還是沒由地心生反感,更何況這臭貓是他從草堆里抱出來的,連澡都沒洗。 沈非嘖了一聲,不耐煩地抓了抓頭發(fā),他輕輕推了推貓,“喂,醒醒,別跟我這睡?!?/br> 貓咪奶聲奶氣地哼唧了一聲,不僅沒起身,還往沈非這邊挪了挪,腦袋緊貼著他的大腿,睡得很香。 沈非有些無奈,正打算直接把貓拎到床下,手機又響了。 他接通了電話,語氣不耐:“喂,干嘛?” 電話那頭傳來管琦的聲音:“干嘛?一大早吃槍藥了?” 沈非低頭看了一眼靠在他腿上的貓咪,忍不住用手摸了摸它濕漉漉的鼻尖,鼻子總算不像昨天那么干了,睡了一夜,身體應(yīng)該是恢復(fù)了。 “沒什么?!彼麌@了口氣,把貓往旁邊推了推,又在被窩里躺下了,“一大早打電話給我干嘛?神經(jīng)???” “你他媽不上課???今天有早課啊?!?/br> “不去了,你見我什么時候上過早課了?!鄙蚍情]上了眼睛,“幫我答個到。” “答個屁,我都幫你答了多少次了,老師早特么眼熟我了?!?/br> “那就別幫我答了,就那樣吧?!鄙蚍谴蛄藗€哈切。 貓咪不知道什么時候又貼了過來,腦袋縮在他的肩窩里,長長的胡須刮過皮膚,癢癢的。 “哎喲,你好煩呀……”沈非推開了它的腦袋,“怎么這么粘人……” 不把它趕下床已經(jīng)是他最后的溫柔了,居然還這么得寸進尺。 電話那頭的管琦一愣,“啥?” “沒什么?!鄙蚍峭策吙s了縮,拿了個枕頭攔在自己跟貓咪之間,“掛了,我睡覺了。” “誒誒別掛啊,別怪我沒提醒你,第三堂課是王燕的,三次不來,期末不讓考試的。”管琦提醒說,“你已經(jīng)被抓了兩次了?!?/br> 沈非睜開了眼睛,“cao?!?/br> “別睡了,趕緊起,現(xiàn)在趕來還來得及。” “這女的怎么每堂課都要點名???”沈非掀開了被子,“煩死了。” “為了抓你這種浪逼?!?/br> 沈非穿好了衣服,就把貓從床上抱了下來,趕到陽臺上去了。他蹲在地上,指著貓咪的鼻子警告道:“以后再爬到我床上來,信不信我把你從陽臺上扔下去?” 貓咪“喵嗚”了一聲,眨巴著淡綠色的大眼睛。 沈非摸了摸它的腦袋,“放學了給你買個貓窩,可別再跑我房間去了,你昨天晚上怎么進來的啊……” 洗漱完后,沈非還抽空把床單、被套和枕套都給換了。 就這毛病,不換他難受。 出門的時候,貓咪又跟在他身后叫個不停。 沈非背上了書包,轉(zhuǎn)頭看著它,“干嘛?我要去上課了,你自己在家乖乖呆著?!彼紫聛頁狭藫纤南掳停安辉S拆家,不然我剃光你的毛?!?/br> “喵……”貓咪耷拉著耳朵,又叫了一聲,這一聲叫得特別響亮。 “乖。”沈非摸了摸它的腦袋,關(guān)上門離開了。 貓咪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委屈巴巴地“喵嗚”了一聲。 沈非走后,貓咪在門口徘徊了很久,它的綠眼睛死死盯著門把手,忽然一個躍起跳了上去。 沈非晃蕩到教室后門的時候,王燕已經(jīng)在里面點名了。 他豎起耳朵聽了一下。 還好,還沒到他。 他提了提書包,準備從后面溜進去。 他的前腳剛跨進教室,就聽到王燕響亮地喊了一聲:“沈非?!?/br> cao。 他前面那二十個學號是透明的嗎? 怎么直接就到他了? “沈非?”王燕又喊了一聲,眼睛透過厚重的鏡片往講臺底下掃了一眼,“又沒來是吧?” 管琦坐在位置上干著急,伸出脖子死命往門外看。 沈非蹲在原地猶豫了幾秒,站起來喊了一聲:“到。” 王燕正準備在名單上打叉叉,聽到聲音抬起了頭。教室里的同學聞聲也紛紛轉(zhuǎn)過了腦袋,目光齊刷刷地停留在他的身上。 王燕是院里的團委書記,職位不高,但是管的事兒特多,行事作風又爽利,她的課幾乎堂堂都要點名,一般沒人敢逃。 沈非面色很平靜,他臉皮厚著呢,高中就沒少逃課,更別說相對寬松的大學了。 “我還以為你期末不想考試了呢?!蓖跹喾隽朔鲅坨R,在名單上打了勾,“沈非是吧,我記得你好像是專業(yè)第一考進我們學校的吧?現(xiàn)在才大二,就給我這么混?” 沈非背著書包沒說話,心想我大一的時候就這么混了。 王燕看了他一眼,“有那水平就精益求精,別有個好成績就瞎嘚瑟,大學不是來給你們混日子的,成天渾渾噩噩,四年很快就過去了……” 講著講著莫名其妙偏題了,沈非站在原地也不反駁,安靜地聽她說長道短。 大概是意識到自己講遠了,王燕咳嗽了一聲,瞥了沈非一眼,說:“別杵著了,趕緊找個位置坐了?!彼朔麊?,“我繼續(xù)點名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