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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都隨你?!绷烧f。 “只是長生他,未免有些孤單?!痹孪氲介L生一個孤零零的在山里,實在有點可憐。 “若是你覺得他孤單,”柳仙笑著咬了一口他的耳朵,“不如,我們再生一個?” “啊?”元月愣了,他對自己能生孩子這回事,還持懷疑態(tài)度,“怎,怎么生?” “你答應了,我便告訴你,”柳仙看著他笑,有些不懷好意。 “生孩子很痛嗎?”元月問。 “不痛的,之前生的時候都沒感覺,”柳仙想起從前,感覺甜蜜,笑容也多了,“就是肚子大起來了,行動不便,你那時有點調皮,待不住,所以懷孩子對你來說,像被禁足了一樣,不太開心。但是生孩子真的不痛,噗的一下就出來了,就像拉那什么一樣……你說的。” “哦,”元月想到“像拉那什么一樣”,感覺也不是很難,“那我們生多一個陪長生嗎?” “嗯,你想生嗎?”柳仙說,“你想生就生,想生幾個就生幾個,不會再像從前那樣了,我可以控制?!?/br> “我……”元月想到生十一個這樣龐大的軍團,還是有些害怕,“我再想想吧?!?/br> “好,想好了告訴我?!绷杀еf,“都由你,你說生就生,不生也沒關系?!?/br> “嗯,”元月應著,閉上了眼,“睡吧?!?/br> 兩人一同睡去。 第二日,吃了早餐,元月便和柳仙一起去看他們死去的兒子。柳長生隨行。 那一片碑林,真是觸目驚心。一共十一個墓,都埋在一起了。 除了最前面的一個“元氏相公之墓”外,其余的墓都冠了柳姓,但是名字卻沒有,只有排行,比如元氏相公之墓后面一個“柳十一之墓”,“柳九之墓”,“柳七之墓”,一直到后面柳二,柳三,顯然是按死亡先后順序立的。 令人驚訝的是,在柳二柳三之后,還有一個墓碑,只有墓碑沒有墓,上面寫了“柳長生之墓”,仿佛是為了看護這些墓而存在。 元月看了一眼柳長生,問:“你還未死,為何先立了墓碑?” 柳長生說:“娘親,我雖身未死,但心已和兄弟們在一起了?!?/br> 元月看到他這樣重兄弟情誼,忽然不知說什么好。這是執(zhí)念嗎?這執(zhí)念是好是壞? 柳仙看了一眼那墓碑,說:“也罷,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齊齊的?!?/br> 元月:…… 什么鬼。 柳仙看著最前面的元氏相公之墓對元月說:“這是你爹?!?/br> “我爹?”元月看向墓碑,看到那個元字,忽然明了,自己叫“元月”,原是姓“元”,自然是了。 —— 黃鼠狼并不知道元月已經(jīng)回來了,仍在世間尋他。黃鼠狼想,這世上,唯一和他血脈相連的,只有元月了。這是相公留給他的禮物。元月不會死的,他堅信。 黃鼠狼被傷了一世又一世,也不敢再妄想去找那獵戶的轉世了。左右不過又是被傷一回。他知道獵戶已死,那些轉世,只不過生著他的面貌,卻不是他了。 第46章 黃鼠狼在世間尋了許久,這日掐指一算,又過了百年。他忽然想到,元月會不會已經(jīng)回去了?就算元月不曾回去,大蟒蛇也該回去看看自己兒子長生的。說不定有什么消息。 黃鼠狼想到這,便打算回去看看,他一路北上,回到了那座山上。山上的黃仙廟有些破敗了,因為百年間,不再有黃仙顯靈,加上災荒,已經(jīng)不大有人來供奉。 黃鼠狼進廟看了看,昔日繁華景象不在,廟里布滿灰塵。黃鼠狼看向自己的塑像,一只大大的端坐著的泥塑黃鼠狼,眉目間有人的神態(tài),造得也算俊美而不失威風。這泥塑如今也陳舊了,胡須也沒了,尾巴也斷了,爪子都剝落了。 黃鼠狼見了不由又感慨一回。還有什么是不變的呢?這幾百年間,唯一不變的,便是變了。 黃鼠狼站了一會兒,忽然發(fā)現(xiàn)泥塑上有金光,黃鼠狼仔細看去,那金光在背面,黃鼠狼轉過來看,上面有金字:元月已尋到,與我在一起。大蟒留。 黃鼠狼看到那字,心下一喜,不由往深山去。 黃鼠狼期待著能見到元月,沒想到仍是不巧,他們不在。洞里無人。黃鼠狼四處逛了逛,終于看到了長生。 “長生,”黃鼠狼上前去,喚了他一聲。 “外祖!”柳長生見到他很興奮,他手上正拎著一只兔子,還有一只小黃鼠狼,兩個在打架,“外祖你回來了!” “嗯,”黃鼠狼看著他,柳長生沒什么變化,但看起來似乎快樂了些,“我看到你爹留的字,便來了,他已找到元月呃你娘親了,是真的嗎?” “是真的?!绷L生對他說,“年前他們還回來了一趟,現(xiàn)在又上別處去了。他們總也待不住。長青,快叫外祖。”柳長生說著看向懷里的黃鼠狼,那小黃鼠狼變了個孩童模樣,糯糯地叫了一聲,“外祖~”大仙看到,有些驚訝,“這是?” “這是弟弟……”柳長生有些不好意思地說,“爹和娘親說我在山上太孤單,又,生了一個……” “哦,”大仙看了有些欣慰,“元月這么能生,倒是挺好……”說著他忽然想到元月生黃鼠狼生滿山坡的情景,那景象實在有些嚇人,“不過也要適當控制一下才行。” “外祖您請放心,娘親他,不肯多生了。”柳長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