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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仿佛只會揮劍了。 天征的靈力似乎永遠也用不完,他任解嶙差遣著,即使內(nèi)心已焦如炭火,也只能咽下火星,盡自己全力配合解嶙。 既然解嶙以為他是由幻海依憑內(nèi)心所化出來的,天征藏匿在自己本體中的靈唇角微微上翹。 那不如就先瞞著他些,到時給他一個驚喜,看他的反應,也是有趣。 作者有話要說: 解嶙:我可是個滿級號! 天征:我也是個滿級附魔的橙武。 第10章 幻海諸天(二) 揮劍,揮劍,再揮劍。 解嶙現(xiàn)在所做的這些,完全是他上一世身經(jīng)百戰(zhàn)之后,磨煉出來的應敵招式,二十四式劍法就是他最后的一層保護。 血霧彌漫,解嶙麻木地揮劍,天征威力無窮,使他應對那些津川的精英們猶如砍瓜切菜,但那些人卻一波又一波地涌上來,沒有盡頭,不斷重復的動作讓解嶙心中起了厭倦感,這些太過消磨他的意志,也不會有激戰(zhàn)之后的酣暢淋漓。 在身體極度的疲憊中,解嶙忽然飄出一個疑問。 他就算把這些人全都殺光,那世上其他人就會因此而改變看法嗎,會突然認為低賤卑劣的妖魔崇高無比? 他咳出一口血,用劍挑飛一人的本命武器,分出精神去看對方的眼神。 只是對視上的一剎那,解嶙就怔住了。 那是一雙無比仇視著他的雙眼,里面像是燃燒著熊熊的火焰,他一看見解嶙忽然不再動作,像是多大的驚喜一樣,血液全都沖上了頭腦,也不管掉落在地的本命武器了,直接將靈力附在手上,五指成爪,直沖解嶙的心口掏去。 掏心爪,這是最省時省力的解決掉敵人的方法了。 這樣,像極了狐妖貪婪地與解嶙搶奪天征時的模樣。 解嶙不屑地笑了,他們自詡為高貴物種,實際上又與妖魔有何區(qū)別? 天征自行而動,脫離解嶙的手,橫在他心口,卡住了那一只來勢洶洶的爪子。 “鐺”的一聲,火星四濺,鐵爪與長劍碰撞劃擦,發(fā)出讓人牙酸不已的聲響,足見雙方力量之強。 兩方一觸及分,天征金芒大綻,盡職地守在解嶙身前。 解嶙轉(zhuǎn)頭去看周圍所有人的眼神,所有人的眼神都如出一轍,仇恨、蔑視甚至是惡心反感的,仿佛他作為一只妖出現(xiàn)在這個世界上就是錯的。 解嶙本以為用絕對的強力就能震懾住不和諧的聲音,但現(xiàn)在他忽然醒悟,自己就算殺光了津川的所有人,但只要角落里還有生命在滋生,只要妖與魔一日沒有與津川所有人都平等的地位,偏見就會存在,不管善惡,不問是非,有些人仿佛天生就為歧視他人而生,對非他族類的所有物種都產(chǎn)生敵意與輕視。甚至那些人還會更加堅定地認為妖魔都是嗜殺成性,貪婪丑陋的。 沒用的。 單純的以殺止殺,絕無可能,他上輩子完全錯了,錯得太離譜。 他自認為憑一己之力就能護住眾妖群魔,可津川那些固有的成見太過可怕,他就算是津川最強又如何? 還不照樣是一只妖! 自始至終,認為變強就能改變別人看法都是他的一廂情愿。既然如此,那他雙手染血,背負著尸山血海,是為了什么? 其他人見解嶙忽然停住不動,全都像找到了突破口那樣,于強弩之末爆發(fā)出驚人的力量,各式各樣的招數(shù)全都朝著解嶙襲來。 天征發(fā)出劇烈的嗡鳴,他即使再強,也難以一時對抗如此眾多的人。 天征轉(zhuǎn)而迅速幻化出人形,黑發(fā)凌亂地披在身后,一張薄唇緊抿著,帶出鋒利的弧度。他蹲下身,與解嶙面對面,背對著的卻是各式鋒利尖刃。 他以血rou之軀,將對解嶙的威脅都擋在背后。 解嶙緩緩抬頭,眼中神色迷茫不定。 “你是天征?” 天征伸手按住解嶙的雙肩,穩(wěn)住聲音,應道:“我是?!?/br> 解嶙一把將天征的手推開了:“叛徒?!?/br> 天征的手一頓,卻又再次按上解嶙的肩膀。解嶙搖搖晃晃地站起了身,天征也跟著他動作,然而,那些伺機而動的人看到解嶙動了,便指揮起漫天的尖鋒利刃,割裂詭異靜謐著的空氣,齊齊朝天征與解嶙刺來。 解嶙不再對那些人刀劍相向了,他開口,冷笑一聲,罵道:“蠢貨!” 刀劍齊齊一滯。 上一世他所滅掉的那個凡修宗門乃是一個邪修宗門,修的盡是些邪門歪道的東西,什么采陰補陽大法、以身飼魔之法、吞煉妖丹之法,倒是能快速地提升修為,只是后患無窮。解嶙曾見過那個宗門里的人,無一不是形銷骨立,行尸走rou的模樣。 這樣的宗門留著也是禍害,若放它壯大,遲早有一天能將帝王臺蠶食得只剩一張光鮮亮麗的皮。 解嶙便將它滅了,為帝王臺,更是為無數(shù)無辜的妖魔。 他親手了結(jié)業(yè)障,斬了無數(shù)性命,以至將自己推入深淵。但凡修界和七星殿不會管這些,他們只管看解嶙滅了一個規(guī)模甚大的宗門,戕害了里面數(shù)千條人命,他們只管污血染了解嶙滿身,卻不管這血是紅是黑。 解嶙抬首,望著半空一張張厭惡他到了極點的臉,喃喃道:“我有錯嗎?” 他的聲音不高,但所有人都聽到了,一瞬之間,由半空之上爆發(fā)出了層層疊疊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