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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芒又升高了一成,但也遠遠不夠。 不遠處的斷臂弟子堪堪穩(wěn)住身體,一把將纏身的妖推下凈水,遙遙望著那道細芒,仰頭高喝:“我來助你!” 話畢,他便傾盡全身靈力,將靈力引出一道細流,融入到那直指天穹的細芒之中。其他弟子見狀,也紛紛照做,一時間,靈力猶如一道網,從四面八方奔涌而來。 細芒像是驟熱找到了目標一樣,迅速向上升起,似乎已經觸到了內壁。 司律不屑嗤鼻:“一群螻蟻?!?/br> 話畢,他橫眉,抬手欲擴大罩子的范圍,可他剛欲施展靈力,就被一只憑空出現的手給攥住手腕,打斷了。 司律抬目怒視:“誰在這裝神弄鬼!” 漸漸的,在司律對面,像是被解除了隱身咒那樣,一個身著黑色斗篷的人漸漸出現,他個頭不高,卻十分穩(wěn)重。 一張略顯稚嫩的臉在兜帽之下露了出來。 ——是渺音。 “你怎么進來的?”司律雙目圓瞪,比夜叉還要猙獰丑陋,但很快,他就又笑了出來,“進來好,進來好,上趕著送死我可高興?!?/br> 渺音抿唇看他:“司律,回頭是岸?!?/br> 司律的情緒瞬間又波動起來,他大怒:“不要再在我面前提那個老不死的說過的話,他怎么知道,還有你,怎么知道我現在走的不是正路?若我回了頭,才是苦海,誰對我負責?你嗎!” 渺音緩緩摘下兜帽,腦袋露在了外面,臉頰上多了幾道細微的劃痕,還在往外冒著血絲,他仰頭,定定望著司律,緩緩開口:“師兄,回頭是岸……” 司律怔了一下,這一瞬間的破綻被解嶙與金色閃電齊齊抓牢,兩方同時發(fā)力,但其中隔著一層堅韌的膜那樣,不管如何,兩方尖峰也都只是對準了卻無法穿透這個罩子。 解嶙見絕好的時機就要被浪費,一時間怒火攻心,仰頭大喊:“你給我破?。 ?/br> 與此同時,伴隨著解嶙的話音,那道金色的閃電閃爍了一下消失,又有一道足有兒臂般粗的電蛇蜿蜒而下,帶著足足有之前數倍的威力直劈而下。 倏然,細芒與閃電尖端相接,破。 凌于阿彌天上空的陰暗罩子瞬時布滿蛛網似的裂紋,而伴隨著一道清脆的響聲,整個罩子如山一般傾頹崩塌。 司律到末路了,他仍舊張狂地笑著:“渺音啊渺音,原來你不是個廢物,倒還有點用處,但你不知道,出家人不能打誑語么?” 渺音深吸氣:“我說的是真心話?!?/br> 然而,誰都不會給司律去思考渺音所說是不是真話的時間了。 遠方,瀚辰帝君攜著無上華光從天而降,而云海之上,是無悲天的三萬精兵。 至于蓬萊閣和七星殿的援軍,恐怕還在等著上級的決議呢。 原來,剛才不經意間,解嶙竟與津川戰(zhàn)神聯(lián)手了。 接下來的一切毫無懸念,瀚辰帝君是津川的最強戰(zhàn)力,與他對上的司律毫無勝算可言,訓練有素的天兵們十分輕易地就收拾了那些傀儡和已經被凈水淹得潰不成軍的妖軍。 瀚辰帝君準備就地刑殺了司律,是渺音心軟,攔住了帝君的死手。 帝君眸色微動,倒是成全了渺音這憐憫之心,給司律留了一口氣,讓他們師兄弟兩個能說會話。 解嶙想提醒渺音將佛池金蓮討要過來,渺音此刻卻什么都聽不下去,解嶙別無他法,只能嘆息著到一旁去了。 轉而,瀚辰就望向了解嶙這邊。 彼時解嶙與天征均精疲力竭,法音寺由瀚辰帝君暫時穩(wěn)住,沒再倒塌了,解嶙將光華已經暗淡的天征仔細擦干凈了,收進鞘里,靜靜擱在身邊。 他自己則癱坐在地上,后背靠著墻,目光放遠放空,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瀚辰靜靜走到他身邊,紫袍曳地,突兀地出現在了解嶙的視線之內。 解嶙雙腿無力,站不起來,正思考著該怎樣解釋自己的失禮,就聽得瀚辰以十分平淡的口吻說道:“你做得不錯?!?/br> “謝帝君,”解嶙想了想,還是決定將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帝君,如果空山大師沒有將浩海宸星交與我,那……你會來嗎?” 瀚辰似乎有些驚訝解嶙會這么問,眸光閃動,像是亙古烏黑漆沉的夜空驟然出現幾粒星。 他幾乎沒有思索,便道:“空山是我的好友,我一定會來?!?/br> “不過……”瀚辰話鋒一轉,目光側向不遠處幫扶傷員,殺妖除魔的天兵,道,“他們就不一定了?!?/br> 解嶙幾乎是瞬間就明白了瀚辰的話,空山確定了他的立場之后,瀚辰前來阿彌天援助是于公,而若非這樣,便是于私情了。 解嶙輕輕點頭,隨后便又聽見帝君說道:“等風波過去,你來一趟無悲天?!?/br> 解嶙猜測是瀚辰帝君給自己煉制的那柄殺伐之器已經完成,正欲細問,忽然聽得一聲驚呼,解嶙與瀚辰帝君一同驟然扭頭去看。 發(fā)出呼聲的是一名獲救的阿彌天弟子,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便能看見左肩滿是鮮血的渺音以及被一團黑煙包裹著的司律。 解嶙心頭一震,也不管自己此刻狀態(tài)如何,直奔渺音而去。 幸好司律已身受重傷,渺音受的傷并未傷及根骨。 而解嶙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而瀚辰的動作則是慢了一步——黑煙全面地籠罩住了司律,像是憑空割裂了空間那樣,黑煙逐漸縮小,最終徹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