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頁
“喂,你小子的美夢怕是要碎了?!?/br> 李鋮擠眉弄眼的捅捅身邊的王凱,眉飛色舞的示意他看向一旁的尹楠。 王凱不耐煩的甩開李鋮作怪的手,他又沒瞎。尹楠自從看到沈亦棠,眼睛都開始冒光,眼神簡直是黏在他身上一樣,舍不得移開半分,一看就知道什么情況。 并且王凱沒想到的是,尹翰居然和沈亦棠互相打招呼,兩家沒準還是舊相識,最終要的是,一向鼻孔看人的杜家居然對他如此畢恭畢敬,難道…… 想想就心煩! “咳……” 李鋮的老爸接著咳嗽的空擋,給了自家崽子一個警告意味十足的眼神,示意他安分點兒。李鋮對自己老爹還是有些畏懼的,立馬目不斜視站好。 沈亦棠在杜衡的帶領(lǐng)下,走到了逝去杜老爺?shù)墓讟∏啊?/br> 自己就是開棺材鋪的,沈亦棠對于棺材自然如數(shù)家珍,杜老爺這副棺材用的是上好的金絲楠木,可以說極其珍貴了,但是比起他家里的那個還是差了一籌,畢竟家里的那副是用一整塊上了年頭的楠木掏出來的,雖然掩飾的很好,可杜老爺子這幅棺槨還是可以看出是拼接成的,自然差了一籌。 “姜伯,有貴客來敬香?!?/br> 須發(fā)皆白的老者跪在杜老太爺棺槨旁,聞言睜開了略顯渾濁的眸子,滿是皺紋的手穩(wěn)穩(wěn)當當遞給了沈亦棠三柱清香,然后繼續(xù)跪在棺槨旁。 “這位是姜伯,跟在老太爺身邊將近六十年了,是我們家的老人……” 棺槨前灰白遺像上的老人看起來精神矍鑠,看面相是一位心善癡情之人,怪不得可以帶領(lǐng)杜家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享年九十六歲。 雖然未曾相見,可就沖老人的面相,以及棺槨上瑩瑩的功德金光,沈亦棠便對這個素昧蒙面的老人多了許多好感,虔誠的替老人燃上三柱清香。 守靈的杜家人看著夙任風淡云輕的站在沈亦棠身后,穿的隨隨便便,不敬香也都罷了,可在老爺子棺槨前一點表示都沒有,腰都沒有彎下一絲,當即便存了些火氣,夙任這是根本沒有把他們放在眼里? “貴客臨門,我們家自問沒有半點招待不周,可貴客不僅穿著隨便,在爺爺靈堂前更是沒有半點憑吊的意思,實在是失了禮數(shù)。”披麻戴孝的年輕人約莫二十五六歲,長著一張娃娃臉,從跪著的一眾人后站了起來,怒視夙任,質(zhì)問道,“難道貴客不是來憑吊,而是來專門來打我們杜家的臉面不成?” 這話說的可就有些重了,偌大的靈堂鴉雀無聲,只有火焰吞噬冥紙的聲音,所有人的目光均聚集在堂中央的夙任身上,探究有之,幸災樂禍有之,怒目而視亦有之…… “他只是陪我來這里走一遭而已,言行也未有任何不妥,你何必咄咄逼人?” 夙任并未言語,把玩著手里通透的扳指,并未將杜天宇的話放在心上,反倒是沈亦棠維護他的模樣他怎么也看不夠。 “我咄咄逼人?分明是你們欺人太甚!今天要是不在我爺爺靈堂前磕三個響頭,我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杜衡接連對杜天宇使眼色,可杜天宇就像是沒看到一樣,依舊色厲內(nèi)荏的厲聲訓斥,好像沈亦棠二人只是無關(guān)緊要的路人,需要仰仗他們杜家鼻息生存??墒莾蓚€人是嗎? “那你就試試看,正好讓你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也不至于一直一葉障目?!?/br> “你!” “啪!” 狠狠一巴掌甩在杜天宇還想要犬吠些什么的臉上,還算白潔的臉上立馬淤血,繼而變的青紫,腫起老高。 “父親?”杜天宇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最敬重的父親,暫時忘記了臉上的疼痛。 “混賬!還不給我滾出去,在這里丟人現(xiàn)眼!”杜家現(xiàn)任當家人杜坤,看也不看被自己打蒙的兒子,徑直走到沈亦棠面前。 “先生莫怪,小兒無禮,下來定會好好教導,您先這邊請?!闭f著俯身親自為沈亦棠引路。 此舉驚掉了靈堂眾人一地的下巴,任誰也沒想到向來穩(wěn)重優(yōu)雅的杜坤會把姿態(tài)擺的這樣低,親自為沈亦棠引路。 能讓長江以北的霸主杜家這樣忌憚,沈亦棠的身份頓時成了一個謎。 “招待不周,兩位多擔待些?!?/br> 沈亦棠知道杜坤說的是之前的事情,微微搖頭示意并不妨事,杜坤看到沈亦棠好似確實沒有放在心上,這才繼續(xù)說道。 “時候還早,外面都是賓客,兩位在這里休息片刻,入夜后還要麻煩兩位幫忙安慰家父亡靈……”杜坤言辭停頓一瞬,欲言又止的樣子。 沈亦棠自然看得清楚,端起一盞清茶,不急不緩的品著,既然你裝模作樣不想說,那我也沒有給你遞話的道理。 這種場合自然少不了他這個當家人出面主持,片刻之后還是詢問出來,“不知道大師他什么時辰到,我們好提前準備一下?!?/br> “師傅讓我自行處理便好。” 杜坤說了幾句漂亮話之后便告辭了,裝修精致典雅的客房里只剩下沈亦棠夙任兩人。 “爹!里面到底是什么……”不服氣的杜天宇頂著半張豬頭臉殺了過來,想要和他爹討個說法,只是怎么看都是一副不太聰明的亞子。 “你還敢多嘴!”杜坤一瞪眼,杜天宇就像小雞子一樣不敢再言語。 “可怕的不是他們,是他們背后的那個‘大師’,”杜坤眸光有些深遠,像是回憶起了陳年往事,“我有幸跟你爺爺見過一次那人的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