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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子,知道什么方向?!?/br> “不是……” 柳長澤聲音陡然沉到谷底:“你還妄想進府!” 沈是咽了咽口水,算了,你開心就好。 阿良也咽了咽口水,這兩人連個縫我都插不進去…… 一夜無夢。 沈是醒來時,嗓子像被馬車碾過一樣,頭也有著宿醉的疼痛,他剛從床上坐起,便看見盛意火急火燎的端著銅盆進來:“老爺!快!上朝快來不及了!” 沈是看著盛意恍神:“你還在這里?” 都到京城了,還要保護他? “老爺有了大宅院,就要拋棄糟糠之妻了嗎?忘記了我們曾經(jīng)在崇明患難與共的日子了嗎……”盛意以袖拭淚,一副受盡了委屈的樣子。 “打住?!?/br> 沈是屈指揉了揉太陽xue,他極力從噪音中將自己剝離出來,冷靜的分析起來,柳長澤為什么對他一個陌生人費盡心思的保護?說是太傅門生也過于牽強了…… 醉酒后的記憶突如排山倒海而來,沈是呆滯了,他不可置信的問盛意:“昨夜我怎么回來的?” “侯爺啊?!笔⒁庥陰Ю婊ǖ哪槪ⅠR變得殷情起來:“老爺你是怎么做到讓侯爺親自扶著你回來的,太震撼了,別說我了,旁邊的阿良都傻眼了??靷魇谖覂烧校魈煳揖统晒ι衔?,把順和踢下來!” 秘訣就是,攀親戚? 沈是回想起他深夜跑去太傅府,還說要回家,加上之前的種種行為習慣……說是太傅親兒子都有人信…… 等等……兒子…… 沈是眼皮跳了一下,怪不得柳長澤恨不得掐死他,哪里來的混賬敢詆毀太傅清譽。 可柳長澤松手了,還送他回來,安排人保護他,這是信了吧…… 沈是將巾帕整個蓋在自己臉上,用力的抹了兩把。 “老爺,怎么不說話了?” “趕著上朝……” “對對對,老爺你快點把朝服換上,唉,這正四品的官服的面料就是講究,比崇明好太多了,我可算是有點高官大總管的感覺了!” “盛大總管,你光拿衣服不拿笏,我看沒兩天大家都要回崇明了……” 一陣雞飛狗跳之后,終于收拾好了,正要出門之際,盛意猶豫不決的開口:“老爺,你脖子……” 沈是不明所以的拿過銅鏡照了下,頸側兩邊有一個青紫的指印,沈是皺眉用自己指節(jié)伸上去比了比,恰好是個掌心空懸的弧度,嘖,柳長澤這人。 還挺心軟。 他隨意取過一個白色毛絨的圍脖遮住了痕跡,大步往金鑾殿的方向行去。 盛意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戳了戳正在布防沈府外圍防護的順和:“老爺吃錯藥了么,上個朝,怎么笑的和朵花似的……” 第23章 興修水利 沈是邊走邊記著新府邸的線路,下次在跑錯,小命就堪憂了。他動作快,對京城有熟悉,沒一會便到了宮里。 時候還早,他并不喜歡太早到,傻傻的杵著沒什么意義,他放慢腳步往常去的小道上走著,自古小道多故事,你很難說會收獲到什么…… 比如前面的兵部付尚書嘴角破了個口,肯定是昨夜又和婆娘打架了,怕被人笑話趁著人煙稀少之際迅速穿梭而過,然而事不如人愿,禮部常尚書賤兮兮的攔住他去路:“付尚書,昨夜又去偷喝酒了吧?” “大丈夫喝酒天經(jīng)地義!”兵部付尚書反駁。 “嘿,天經(jīng)地義,那你臉怎么這樣了?!?/br> “別提了,都是婆娘不懂事,嘶……”付尚書嘴角疼的一抽。 禮部常尚書哈哈大笑:“尊夫人也是為你好,太醫(yī)都說你肝不行了,多注意點……” 兵部付尚書高聲道:“你站著說話不腰疼,不讓你喝試試,我們習武之人,沒了酒,就是沒了命!” 常尚書笑的更厲害:“你朝我兇什么,有本事對你婦人吼去?!?/br> 付尚書癟癟嘴:“大丈夫怎么能和女流之輩一般見識!” 常尚書還想繼續(xù)鬧他,余光突然瞧見一個人,他揮了揮手:“沈少卿,別來無恙??!” 付尚書好奇的望過來,沈是向前拱手行禮:“正四品大理寺少卿沈是,見過兩位大人?!?/br> 付尚書恍然大悟:“你就是那個,三個月讓崇明改頭換面的狀元?真是英雄出少年……老常你還記得我前年派兵去鎮(zhèn)壓過一次,好了不過一個月又亂了,那種地方竟也能安貧樂道起來,沈少卿大才啊……” 沈是謙遜的說:“大人過譽了,學生不敢當,不過是在其位謀其職罷了?!?/br> 常尚書見縫插針的說:“可不是,他還是沈太傅門生呢?!?/br> 付尚書瞪了常尚書一眼,門生就要和你們這種只會打嘴炮的言官站一起嗎?他不服氣的說:“我看沈少卿是個干實事的,莫和這幾個老古董混在一起,今后一定大有作為……” “付懼內,你說誰老古董呢!”常尚書一掌拍在付尚書后背。 “你、你等著……下朝我斷了你肋骨……”付尚書氣的拿手指著他鼻子點了兩下,嘴角又痛了起來,看了看身后漸多的人,連忙往前方走去。 沈是尷尬又想笑,這兵部尚書武藝高強,但比他武藝更有名,便是懼內的名頭,眾人打趣他已成了生活常態(tài)。也因為這個,即使他新舊黨派都沒參與,眾人也與他相處的不錯,平日韜光養(yǎng)晦,兩邊不得罪,一有什么又能亮出真家伙來,叫大家不好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