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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蔽耐ǘ吨f:“但付江想不明白……” “文翰林失策就失策在這里吧。付江想不明白,所以不敢用這幅圖,另畫了一幅。否則便是付尚書、柳家、宋閣老,三足鼎立,你這趟渾水?dāng)嚨貌诲e啊?!?/br> 文通眸光一閃,松了口氣,當(dāng)即跪直了身子,帶著哭腔說:“下官一時鬼迷心竅,事后也是追悔莫及,不然當(dāng)時也不會去偷圖,平息事態(tài)……侯爺,還請侯爺看在下官沒有釀成大錯,原諒下官一次……” 文通是不怕的。 此案已過,這些罪證實則都不足以證明他的罪行,他只是不想被柳長澤針對,畢竟侯爺要掐死他,并不比掐死一只螞蟻來的困難。 柳長澤嫌惡的踢了踢他肩膀:“若非你有悔意,你以為還能活至今日?” 文通冷汗?jié)窳艘簧?,去抱著他的腳說:“侯爺大恩大德,無以為報,如蒙不棄,愿為侯爺效犬馬之勞?!?/br> “你這樣背信棄義的人,本侯看一眼都嫌臟?!?/br> 柳長澤一腳踢開了他:“奉勸你一句,好自為之,不該惹的人離遠(yuǎn)一點?!?/br> “是……是……下官知道……”文通顫聲說。 文通自然知道,貫穿這次案子,又沒被真正牽涉的人,除了宋閣老,便只有一個人。 沈是。 文通的手在粗糲的石磚上來回摩挲折騰,已經(jīng)破皮流血,但他感覺不到疼,甚至感覺不到害怕,他更多的是恨,是妒,是嫉。 同樣是人,同樣是才,有的人命就這么好。 沈是有侯爺,李云賦有宋閣老,真厲害。 柳長澤說話便走了,對他而言,文通連垃圾都算不上。 文通沒有站起,先把踩碎了一地的破燈籠撿了起來,一點痕跡都不留的,丟到了儲垃圾的地方,又找了清池凈手。 而后拿出袖中的巾帕來。 那又怎樣,他都會擁有的。 文通笑著把巾帕疊成四四方方的,塞入了胸口之中。 他身上的綠袍依舊亮麗整潔,雖然官位不高,卻是炙手可熱的人物。 都會好的。 …… 柳長澤走出了宮門,原本兇惡的白隼立在他肩膀上,乖巧的不像話。 阿良絮絮叨叨的說:“休沐結(jié)束,李御史將赴洛江,午時沈少卿去給他踐行了。” 柳長澤手掌輕甩,拍掉了白隼,覺得哪哪都礙眼。 阿良繼續(xù)說:“回來時是酉時,醉的不輕,天黑在路上還迷路了一會,被盛意接回來的?!?/br> 柳長澤冷聲說:“李府窮的連送人的家仆都沒了?” 阿良說:“什么樣的主子,養(yǎng)什么樣的奴才嘛,李御史那個木訥老實,仆人定也是不周全的?!?/br> 柳長澤還是不順心,踩的馬車木板咔吱咔吱的響。 阿良服侍著柳長澤上馬車,將車內(nèi)的手爐、墊子都擺好后,忽想起個事問道:“侯爺,為何不將此事告訴沈少卿?” “干我底事?!绷L澤握著手爐閉目養(yǎng)神。 阿良抽了抽嘴角,掀開簾子,出了轎,拿著鞭子坐在車兒板子上。 心想,這干你底事的事情,做的還少嗎? 阿良沒有繼續(xù)駕車,作為一個眼力勁很強,能侍奉太傅又侍奉侯爺?shù)娜?,他最擅長的便是揣測人心。 休沐七日,想來侯爺已有五日沒見沈少卿了。 他試探的說:“侯爺,沈少卿為人克己復(fù)禮,這次居然喝了四個時辰酒,回來時還迷了路……奴擔(dān)心可能會出事……” 馬車?yán)镆魂嚦聊?/br> 阿良估摸著自己討了個沒趣,便手腳麻利的甩起鞭子來。 侯府離皇宮很近,不出一刻,便到了。 柳長澤下了馬車,門口站著一個陌生面孔的小廝。 阿良問:“來者何人?” 小廝跪下,高舉著一塊玉牌說:“啟稟侯爺,奴是孟洋府上家仆,老爺說今年辦了個上元節(jié)畫船燈展,特邀侯爺與沈少卿一同赴會,共享火樹銀花,明月逐流?!?/br> 柳長澤聽笑了:“燈會,瞎子還想看燈會?!?/br> 柳長澤大步往里走,想起歲旦時,沈是與虞書遠(yuǎn)的約定,停了下來,問了一句:“沈少卿應(yīng)了沒?” 小廝唯唯諾諾的說:“兩日前,便已送到了。” 阿良哼了一聲說:“那你今日才送這里,難道是覺得侯爺還不及大理寺少卿威儀!” 小廝發(fā)抖的說:“不敢不敢,奴已經(jīng)在此候兩日了,只是侯府森嚴(yán),豈是奴等平民百姓能靠近的?!?/br> 柳長澤沒有走,也沒有看他。 阿良便會意的去看了眼玉牌。 上寫著:京河西岸,酉時一刻,琉璃臺。 “侯府重地,下次若見你逗留,以擅闖罪論處?!卑⒘紝⒂衽品呕亓诵P手中:“滾?!?/br> 侯爺?shù)嫩欅E,哪里能被尋常百姓知道了。 柳長澤往府里走去,阿良跟了上去,剛要跨上門檻的時候。 柳長澤說:“你不是很關(guān)心沈少卿,今日不用回來了。” 侯府氣勢巍峨的大門,緩緩在阿良面前合上。 阿良有點無措的愣在原地。 為什么你不去,要我去? 做奴才好難…… 第52章 破明引 休沐無事,正逢李云賦升遷又要遠(yuǎn)去洛江,他身為好友,便多飲了一些。 當(dāng)然這是借口,沈是心里別別扭扭發(fā)慌,早就想找個機會借酒消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