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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計是在鎖鏈上下了什么術(shù)。 衍塘雙手握住鎖鏈,正打算想想其他辦法,卻看到自己面前的墻壁突然間旋轉(zhuǎn)起來,然后一人走了進來。 在看到男人的樣貌時,衍塘的神情就徹底冷了。 “你打算做什么?” 看出了衍塘臉上的戒備,凌陜也不在意,目光落在了衍塘的眉眼處,然后慢慢往下,最終停留在了衍塘的腳腕上。 那根小小的鎖鏈就纏繞在衍塘的腳腕上,明明是被禁錮著,但在衍塘的腳踝上耷拉著,倒更像是一種精致的裝飾。 像是華麗的鳥兒最終還是被關(guān)進了籠子里。 這樣的想法讓凌陜心情好了不少,甚至還柔和的勾了勾唇角,“自然是要和你結(jié)成道侶?!?/br> “……” 衍塘被這話驚得瞪大眼睛,瞧見凌陜朝著自己走來,渾身繃緊,擺出了nongnong的戒備姿態(tài)。 “不過,”凌陜話音一轉(zhuǎn),“道侶這事說來也不是件小事,你今天受了驚,需要好好調(diào)養(yǎng),你就待在這里吧?!?/br> 衍塘明白了凌陜話里的意思,“你要把我關(guān)在這里?” “不能這么說?!绷桕儞u頭,“你只是需要一個更清凈的環(huán)境,好好修行,然后——” “忘記霽長意?!?/br> 衍塘看著凌陜,被對方道貌岸然的模樣惡心的反胃。 不過他此刻也冷靜了下來。 凌陜看見衍塘安靜的模樣,眼中多了一絲笑意,如同以往一樣,伸出手摸了摸衍塘的頭,“我已經(jīng)定了日子,三天后是個黃道吉日,到時候,我們就結(jié)成道侶吧?!?/br> 衍塘眼眸一顫,“我不會和你結(jié)成道侶的。” “這可不行。”凌陜笑意盈盈的掐住衍塘的下巴,逼他抬頭看向自己,“我將你留下來,就是與我結(jié)成道侶,若不是這樣,那你就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br> 凌陜臉上還掛著柔和的笑容,如果忽視他說話的內(nèi)容的話,旁人看過去,便像是在與心愛之人說話一般。 衍塘扭過頭,掙開凌陜的手。 凌陜也不惱,反倒站起身來,走到了一旁的書架旁。 衍塘看著他從書架上拿出了一本書,視若珍寶,手上輕輕拂去上面的封印,又朝著衍塘走來。 “為了表示我的誠意,這東西就送給你吧?!绷桕冋f道,“身為我的道侶,自然是要與我一同飛升的。” 衍塘一愣,目光落在了這本樹上,半晌,聲音沉啞,“這是什么?” 凌陜坐在石床邊,握住衍塘的手,不容拒絕的將他的手心展開,然后將書放在了衍塘的掌心。 “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風(fēng)家。”凌陜說道。 聽到風(fēng)家兩字,衍塘神情微變,好在凌陜此刻低著頭,并未察覺到衍塘神情的變化。 “風(fēng)家向往飛升之道,可惜在死陣?yán)餂]了,這就是他們留下來的飛升之法。”凌陜說著,抬眸看著衍塘,“我將這東西給你,你應(yīng)當(dāng)就能明白我的誠意了吧?!?/br> “誠意?”衍塘閉了閉眼,“我一直將你視為我的師尊……” “呵?!绷桕兺蝗惠p笑一聲,“師尊?” “我從未想過收徒,我也從未將你視為我的徒弟?!绷桕冋f道,“一開始只是利用你,只是后來覺得你活著更為有趣,便讓你活著了。” 凌陜目光深深的看著衍塘,里面閃爍著詭異的光芒,“等我們兩人飛升過后,我們還是能一起喝酒,我們一起去游山玩水,我們會成為修界的傳奇,無人能夠違背我們……” “凌陜?!毖芴撩偷靥ь^看著凌陜,眼中滿是冷意。 “你不是他,你不配。” 就算衍塘沒有說明口中這個“他”究竟值得是誰,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兩人都心知肚明。 凌陜神情一變,眼中多了一絲殺意,“你就這么放不下霽長意?” 衍塘毫不猶豫,“是。” 凌陜沉默片刻,突然笑了,只是眼中陰沉的仿佛能滴下水來,“我記得你與霽長意性子從來不合,你究竟是什么時候又喜歡上了他?” 衍塘頓了頓。 喜歡上霽長意? 他不知道自己的想法究竟算是喜歡,還是對霽長意的執(zhí)念。 從上一世,到這一世,這種感情,他自己都沒有捋清楚。 但他知道,除了霽長意,誰也無法再讓他有這樣的堅定了。 “不知道?!毖芴翐u了搖頭,目光卻明亮,“但我知道,我一定要找到霽長意,無論生死?!?/br> “他已經(jīng)死了。”凌陜冷著臉,“他的尸體已經(jīng)埋在了后山,只是你不愿意面對罷了?!?/br> 衍塘沒有說話。 這樣的態(tài)度讓凌陜怒火中燒,但又生出了一種無力感。 他并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凌陜站起身來,看著衍塘,“無論如何,三天后,你都會成為我的道侶,到時候,你永遠都只能在我身邊,永永遠遠。” 凌陜說完,便轉(zhuǎn)身出去了,就連背影里都帶著怒火。 但似乎又有幾分倉皇。 衍塘獨自一人坐在這小小的房間里,看著對面帶著些斑駁痕跡的墻壁發(fā)呆。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種說不出的諷刺和悲哀。 凌陜以前說過,會給自己五年的時間,如今卻迫不及待的對自己出手了。 這代表凌陜感到了不安。 是因為自己對霽長意的執(zhí)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