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較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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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阿龍,你剛剛說什么?”麻子臉班長驚疑地望著叫阿龍的軍犬訓(xùn)練員,半信半疑地道:“阿龍,你的意思是說敵人在這兒呆過?” “是的,昨晚上他們一定就在這兒過夜,不然不會撒下這么多的瓦斯粉。”叫阿龍的軍犬訓(xùn)練員彎下腰身揪了一把青草,湊到麻子臉班長面前,說道:“不信,你自己聞聞看?!?/br> 麻子臉班長把鼻孔湊過去,抽了抽,嗅了一陣,驚訝地道:“好沖鼻子啊,果然是硫磺粉什么的?!?/br> “什么?硫磺粉?”其他五名敵兵紛紛蹲下身子,從地上抓起一把枯葉,或者揪下幾根青草,放鼻子跟前聞一聞,都喊叫氣味好沖鼻子。 “媽的?!甭樽幽槹嚅L抱著輕機(jī)槍,繞著大樹連轉(zhuǎn)兩圈,仔細(xì)地察看著地面上的枯葉腐葉,大樹根部的雜草和苔蘚,都是原貌原樣,完好無損,壓根就沒有人活動過的跡象。 “怎么啥都沒有?”麻子臉班長詫異地看著叫阿龍的軍犬訓(xùn)練員,問道:“阿龍,剛才你說昨晚上敵人在這里過夜,奇怪,地面上的樹葉和雜草怎么沒有被人動過,你說這究竟是咋回事?” 叫阿龍的軍犬訓(xùn)練員抬頭望了一眼樹冠,又瞅了瞅周遭幾棵大樹,眉頭一皺,似乎想到了緣故,對麻子臉班長說道:“班長,你看敵人會不會爬到大樹上過夜?” “哦!爬到樹上去過夜?”麻子臉班長抬頭仰望樹上方一陣又轉(zhuǎn)向四周望兩望,發(fā)現(xiàn)這周圍的好幾棵大樹不但樹干粗壯,枝葉也很繁盛,拿樹腰當(dāng)棲息之所,確實(shí)能做到非常的隱蔽。 “對呀!”他拍了拍后腦勺,用左手指了指近旁的幾棵大樹,向其他幾名士兵命令道:“你,你,你們幾個(gè)上去看看,什么情況?!?/br> 說完,他又對叫阿龍的軍犬訓(xùn)練員發(fā)號施令:“你,帶你的狗去附近轉(zhuǎn)轉(zhuǎn),看看敵人去了那個(gè)方向?!?/br> 把輕機(jī)槍到背后,麻子臉緊緊外腰帶,固定好水壺和挎包背帶后,噴了點(diǎn)唾沫在雙手掌搓了搓,望了望武文濤藏身的那棵大樹的樹冠,隨即助跑幾步,借用沖力縱身一躍,撲上樹干,雙腿夾住樹干,四肢配合腰部一齊用力,慢慢地向上挪動著身子。 其他五名敵兵分散開,各人選中一棵大樹,向樹上攀爬。 武文濤原本想躲過去就萬事大吉了,不料敵人竟然想出要攀上樹來察看的主意來,這一來他非暴露行藏不可,他眼睛一瞪,澄徹秀美的眸子里射出令人戰(zhàn)栗的寒光,既然敵人愣是要往他的槍口上撞,那就只怪他們命該絕了。 其實(shí),只要他暴露行藏,幾個(gè)敵人在樹下一齊開槍的話,那他可就無所遁形,沒想到他們這群二貨竟然會作出爬上樹來察看情狀這種愚蠢已極的主意,正好讓他有機(jī)可乘。 向下彎動的嘴角嘲笑著敵人的愚蠢,他躲在枝葉叢里紋絲不動,右手擎著五四手槍,他要以逸待勞,等敵人爬上來發(fā)現(xiàn)他的那一剎那間,展開最致命的一擊。 像年老體衰的大猴子一樣,麻子臉班長爬了兩三分鐘才爬近樹腰,停下來,喘幾口氣,雙腳踩在一根粗大的樹枝上,左手搭上一根細(xì)樹枝,穩(wěn)住身形,然后才把右手伸出去撥開眼前那密密麻麻的枝葉。 他一分開枝葉,眼前突然出現(xiàn)一張紅黃綠相間的怪臉,一雙寒光閃閃的眼睛正惡狠狠地盯視著他,仿佛從天而降的魔鬼。 那張看不清表情的臉,那雙尖利如刺刀的眼,來得太突兀了,他始料不及,他的一張丑陋的臉?biāo)查g變土色,忍不住脫口驚叫出來。 啊的一聲驚叫剛一出口,樹叢中乍猛地躥起一條纖巧細(xì)削的黑影,劈面撲過來,一把抱著他,和他一起從二十米左右高的樹上跌落而下。 絕望的長聲號叫夾雜著重物壓斷樹枝嘎吱嘎吱的脆響聲,兩個(gè)抱成一團(tuán)的人壓斷一根根樹枝,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落到樹腳下,撲通的一聲沉沉的大響,那號叫戛然而止,變成有氣無力的呻吟。 武文濤在上面,麻子臉在他下面,更加重了麻子臉落地的沖擊力,麻子臉登時(shí)手腳骨折,而武文濤撲在他身體上,高空砸落的巨大力道全部由這家伙幫忙承受了。 麻子臉?biāo)闹珓×爷d攣著,喉嚨脹縮著,咳出幾口黏糊的血,他已筋斷骨裂,五臟移位,氣息奄奄,武文濤卻安然無恙。 另外五名幽靈黨士兵正在爬樹,冷不丁聽到一聲絕望的長聲號叫,緊接著就是一下重物墜地的沉悶聲響,他們大吃一驚,只道是那個(gè)同伴一個(gè)不留神,沒有爬穩(wěn),從樹下跌落下來,摔得半死。 武文濤從氣息奄奄的麻子臉身上躍開,閃身躲到那棵大樹底下。 三點(diǎn)鐘方向的一棵大樹上,敵兵甲停住攀爬,轉(zhuǎn)頭一看,見他們的班長正四仰八叉地躺在那棵大樹底下,手腳微微抽搐,鼻子嘴巴都冒出猩紅色的血。 “啊!”他大驚失色,他趕忙嘶聲呼喊其他的同伴:“不好了,班長從樹上摔下來了。” “什么?班長從樹上落下去了?” 敵兵們驚叫著,紛紛從樹上溜下來。 他們的班長仰躺在那里,丑陋的面孔浮出毫無生氣的死灰,嘴角流出稀溜溜的血,腦袋緩緩緩地歪向一側(cè),眼皮慢慢地合攏,遮住兩只灰白色的沒有光澤的眼珠子。 “班長,班長,你怎么了?” 幾個(gè)敵兵圍著麻子臉的尸體,搖晃著他的尸體,大聲呼喊著。 一個(gè)冷靜的敵兵抓著后腦勺,自言自語地說:“班長的攀爬技能那么厲害,平時(shí)爬樹啥的,像猴子一樣利索,今天咋就這樣了呢?” 幾個(gè)敵兵圍著他們班長的尸身盡情地呼喊哭叫,武文濤早已倚仗精妙的身法,悄無聲息地溜到二十多米以外,嗤嗤嗤地譏笑幾聲,隨即提足腳力向前飛奔而去。 武文濤自小跟著師父苦練少林輕身術(shù)和翻騰功,身法固然精妙已極,攀墻爬樹,縱跳奔跑,躥高伏低,輕靈又迅捷,有如獵豹和猿猴,但這個(gè)時(shí)候他卻忽略了一個(gè)問題,他身上是有汗臭味的,即使身法再高絕,是無論如何都躲不過軍犬鼻子的,除非他不走地面。 雙腳飛快地交叉變換前后位置,他腳尖不停地落下又抬起來,跑著跑著,身后冷不丁傳來一陣呼哧呼哧的喘氣聲,還間雜著噼撲噼撲的微響聲,像是有狼蟲虎豹之類的猛獸正從背后奔襲而來。 心臟咯噔一下,他驀然想起敵人配屬有軍犬,他能逃過那些幽靈黨士兵的追蹤,卻逃不過軍犬的鼻子和雙腳。 他腳下毫不停歇,借助奔跑的沖力,雙腳猛一蹬地面,噌地一躍而起,雙手搭上一根橫逸在空中的粗大樹枝,身子懸空晃蕩兩下,他用力一按,嗖的一聲,向上縱起,雙腿向兩旁橫向叉開。 嗖的一下破風(fēng)聲,一只從他背后飛撲上來軍犬從他襠下躥了過去,凌空劃出一條半弧,撲通的一聲,落在三米開外。 躲過那軍犬這狠厲無比的騰空撲擊后,樹枝已承受不住武文濤的體重,喀吱的聲,斷折了。 一個(gè)漂亮的后空翻,武文濤瀟灑地落回地面,身子晃悠幾下就拿樁穩(wěn)住,右手刷地一下抽出橫扣在腰間的泥伯爾弧形大砍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