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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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沒那個信心,覺得水神可以為她背叛三界! 腦海里忽而閃現(xiàn)出一個畫面:一片花海,誠如現(xiàn)下所處的地方,幾乎也是相同的位置,他,將她的魂魄抽離,那過程等同于抽筋拔骨,痛得她發(fā)出無數(shù)聲慘叫,可是,那慘烈的叫聲,卻并沒有讓他有半點(diǎn)遲疑。 那痛處在她腦海里回放著,雖是久遠(yuǎn)的記憶,但渾身似乎也跟著一起痛起來,尤其是心,她不自覺發(fā)起抖,引得此刻的她再次流下淚來。 正在她想得有些入神之際,身體卻突然一輕,飛向云端,眾人都猝不及防。 也只一眨眼的功夫,她,便出現(xiàn)在了墮神的飛行云之上。 她有些惱:“我沒說來你這里!”她知道,自己突然從花海到達(dá)云端,定是此人搞的鬼。 墮神笑道:“可我從你的眼神里讀出來,你不信他?!?/br> 她立在高空,俯視云層之下,只見水神正寒著眼向他們的方向望來。 那樣的眼神,她見過好多次了,可是最令人悲哀的一次,還是在他用她來填補(bǔ)漏洞的初生之世。 “你來到我的陣營,絕不會錯的。”墮神道。 “可是三界怎么辦?”她望著那一束扔在持續(xù)射/向天際的金色光柱,心神搖搖。 “相信我,我是天地第六神,待三界重新洗牌后,我將重建繁華、重建規(guī)則,重建秩序。你不用死?!?/br> 不用死…… 正此時,半空有仙家突然大喊:“快看,昆侖山上的萬年寒冰開始崩塌了!” 此言一出,眾人紛紛望向那冰雪皚皚的昆侖山。 果不其然,大片大片的冰川裂開,垮塌下移,轟隆隆轟隆隆的聲響敢與天雷掙勢! 玉帝急道:“水神!” 而水神,沉默良久,終于道:“去,抓住他們!” 眾仙聞言大喜不已,玉帝趕忙向半空打手勢,示意天兵天將沖過去拿人。 天兵天將們會意,忙架著飛行云沖了過去,一時間浩浩湯湯的人馬便朝著那方勢單力薄的兩人壓近。 云緗緗心若沉湖,她聽見了,他說,抓住他們,包括了自己??粗桥e著兵戈剪戟烏央央向自己沖來的白色盔甲神仙們,她一時懵然。 但很快就醒悟過來,水神要抓住她,然后,補(bǔ)漏! 她向著花海處的神祇睨了一眼,這一眼,是決絕,而后朝著墮神道:“他們沖來了,我們還不快走?!?/br> 墮神似乎對她的這句話感到極為意外,笑了笑,說:“不著急,你看……”他說著,轉(zhuǎn)身一指,只見方才身后那滾滾云霧突然破開,一大群墨色盔甲的妖兵魔將飛馳而來。 墮神笑:“怎樣,我的實力也不弱吧?!?/br> 云緗緗并未回答。 兩方勢力對沖相遇,一觸而發(fā),乒乒乓乓打了起來。 墨色甲胄與云白盔甲相互爭斗,相互侵蝕,猶如黑墨與白漆,半空中混合成大片灰色。 從底下向上看去,就如千里烏云在滾滾翻涌,不斷有電閃雷鳴,聲音震天,仿若就要下一場淹沒凡塵的驟雨巨雹。 兩廂廝打之際,云緗緗早同墮神退到戰(zhàn)場外圍的天空觀戰(zhàn)。 她也是頭一次看見這么大規(guī)模的打斗,心被提得老高。 仙家這邊眾宮主位以戰(zhàn)神為首見勢便合力朝他們飛來,沒一會兒他們就躍過激斗的人群,將云緗緗二人團(tuán)團(tuán)包圍。 墮神笑起來:“天界就是這般道貌岸然,慣會以人多欺負(fù)人少?!?/br> 而那些宮主們也懶得理會他的話語,拿著各自武器便直直沖了過去。 誰知,墮神一抬手,袍袖驀地生出一股強(qiáng)大的詭風(fēng),其間似乎還夾雜著閃電,用力一揮,那詭風(fēng)便如無形巨浪,在空氣中迅速傳開,那些宮主們還沒沖到近前,便已被那巨浪掀倒一大片。有的甚至還掉下云層,同另一邊盔甲兵將打斗掉落的人們一起,組成一幅壯觀的天上下餃子圖。 穩(wěn)住腳跟不至跌下云層的,緊忙爬起來,又作勢要沖將過去。 “等一等!”這一聲,是墮神喊出來的。 眾宮主一愣,真就停在了半道,防備地盯著那黑袍。 墮神笑起來:“你們不是我的對手,退下去,我要他!”他抬手幽幽一指,便指向那地面上的紫色花海,水神的位置。 水神冷幽幽望了上空一眼,終于飛身而上,白衣翩躚著,落入云間。 云緗緗同他兩廂對望著,心下五味雜陳。 “過來。”水神道。 大家都知道,這句話,是說給云緗緗聽的。可是,她怎么可能再走去他的身邊呢?那個曾經(jīng)她那么愛,卻換不來半絲憐憫,終拿自己去救贖三界的男子。雖然她知道,她被創(chuàng)造出來的目的,本就是去填補(bǔ)那大自然的疏漏。 但她既已為生命,便不想隨意被人奪了去。三界傾覆和她又有什么干系?她也不想自己的本體是五色石,她只想做一個真正的人,平凡的人,長命百歲,度過自己的一生。 “你為什么要創(chuàng)造我?既然本就是拿我去補(bǔ)漏的,卻為何又賦予了我生命,賦予了我思想。你知道的,任何生命,一旦有了自己的想法,便再也回不去了?!彼龓е|(zhì)問的口吻,帶著略為悲涼的語氣,盯著他,眼里滿是水光。 這片云上的所有人都沉默一時。 水神也沒再開口,而是直接瞬移到她的面前,將她抱住,然后往眾宮主身邊一推:“好生看著她?!?/br> 宮主們架住突然被甩過來的女子,趕忙飛下云層,落到幽苡花海處,與玉帝并立。 云緗緗已被一根捆仙繩緊緊綁住,她掙扎了幾下,卻奈何越掙扎那繩子越近,只得作罷。 她望向半空,只見方才自己所站立的云端上,一白一黑兩個神祇,正默默對視著,雖然還沒動手,但他們腳下的云層早已卷起驚濤駭浪。 “你究竟想做什么?”水神問。 墮神冷笑道:“你統(tǒng)治的三界該結(jié)束了,你的法則,玩兒完了。接下來,便是我的紀(jì)元,我冥月淵的所有臣民,終于可以在這廣袤的洪荒大地上自由奔走,而不是被拘在那一隅之地?!?/br> “你在責(zé)怪我?當(dāng)初將你趕下天界,將你所掌控的一切惡之勢力,驅(qū)逐于三界之外?” “惡之勢力?”墮神不削地道,“這個詞,可是你們給我下的定義。我們有我們的生存法則,憑什么不尊崇你的,就是惡?善與惡怎么都被你們所定義了?” “你們不論是生存,修行或是其他,都以侵占他人,傷害無辜為代價,難道,這是對的?” “這世間,本就是弱rou強(qiáng)食,是你,你們,在扭曲生命的本性,扭曲自然的規(guī)則。你看看你所創(chuàng)造的世界,難道為了一己私利而燒殺搶掠的例子還少么?不過也和我們一樣罷了。就比如緗緗,她既已為一條性命,你們一個個,卻仍要犧牲她去保全三界,按照你們的定義,這,難道不是一種惡?” “既然你講弱rou強(qiáng)食,那么今日,就叫你看看,孰弱孰強(qiáng)?!?/br> 話音剛畢,水神已舉起雙手,頃刻間,四周的溫度驟然下降,千里水汽瞬息凝集成無數(shù)雞蛋大小的冰雹,以萬鈞之勢齊齊向墮神打去。 而墮神那廂,早已將外袍脫下,掀著衣襟展開成一張巨大的屏風(fēng),將那冰雹做成的子-彈一一抵擋。被攔截的冰雹紛紛墜落,一時間,小羅山全范圍下起了密密實實的冰雹,萬千植被靈物一瞬息便被砸倒一大片。 接著,水神御水為劍,向?qū)Ψ酱倘?,而墮神,也幻化出一柄黑霧森森的劍來,兩廂撞擊,崩裂出刺目的火花,以及響徹天地的劍嘯。 一白一黑兩個身影,在云層上跳躍翩躚,時而劍光四射,時而風(fēng)浪狂起。 “這么些年,我瞧你沒什么進(jìn)步,你看我,進(jìn)步可多?”打斗中,墮神竟還騰出心力來說話。 “那又如何?”水神手中挽著劍花,一邊刺過去,一邊道。 那方避讓著:“我看你心中有了情,出招的手,明顯沒有從前快了。” 水神沒再回他話,反而發(fā)起更洶涌一茬的攻勢。 良久后,兩廂劍斗未果,紛紛棄劍斗法。 一個御水化作一只冰龍,一個以黑霧化作一只墨龍,兩龍在半空相遇,仿若棋逢對手,身軀糾纏到一處,似要形成一幅巨大的八卦陣,將這天地都罩在里頭,最終猛然相撞,雙龍化作萬千雨點(diǎn),墜落地面。 水神已不想再與之糾纏,心下打定主意,只得行從前之法,方能制服于他。 抽血管以造法器。 他右手搭在左臂上,也沒見他怎么使力,一股湖藍(lán)色的水柱便從他的肌膚之下緩緩抽出,其間,他皺起了眉頭,是的,抽取自身血管筋骨,又怎能不痛?恐怕這痛,非常人能夠忍受。 墮神一驚:“你干什么?你要故伎重演,你可知,這樣的話,將消耗你的神元壽命?!?/br> 一道冰藍(lán)色的水柱向天空一展:“那又如何?萬萬年至今,我也活得夠久了!” 他默念起一則上古神語,進(jìn)而,那水柱上便浮現(xiàn)出密密麻麻的符咒一般的字來,他舉起以自己血管化成的長鞭,向他擲去。 墮神沒有料到,他竟然還敢取自己神之血管來對付他,那可是消耗極大的一種神禁術(shù),很可能,下一刻,他就會死。 這就是,原始神祇,同生同死的宿命么?他笑起來。 他知道,當(dāng)水神向自己扔來長鞭的一剎那,他跑不了了。 可是,這又怎能甘心,他飛躍躲閃,以最后的毅力相搏。 而那廂先前打得不可開交的天兵魔將們,早已死傷一片,最后還剩了寥寥無幾的人在那持續(xù)打斗著。 許久之后,那以神祇之血管鑄造的法器,果然將令一個原石神祇牢牢地纏住了。 墮神知道,他再也掙扎不開。一切神術(shù)法力全被鎖住。 他笑起來,竟似乎帶著點(diǎn)雨后陽光的意味:“你贏了?!?/br> 水神并未理會,而是喊了一聲:“閻王!” 聲音雖然不大,卻讓千里之下的地府都震撼了一下,沒過一會兒,果見閻王從地下鉆出,直飛云霄。 其實他早就在地下不深的地方觀戰(zhàn)了,大地之脈被毀,三界震顫,他的地獄哪能逃得過? “拜見水神?!遍愅跎钌钜欢Y。 “將他帶回?zé)挭z,如再讓他現(xiàn)身于世,我便將地府全滅?!?/br> 閻王一個機(jī)靈,趕忙拉著被捆成粽子的墮神遁入地下。 而那邊,所剩無幾的妖兵魔將,看著自己的老大已被降服,紛紛丟盔棄甲,四散而逃。 千萬里的雷云電雨驟然停歇。 只是整個昆侖山脈,早已殘破不堪。 現(xiàn)在,眾仙家紛紛降落在小羅山的地面。 那片紫色花海也早已被璀璨。 方才天上一下落冰雹一下又落驚雷,看守她的宮主們謹(jǐn)遵水神之旨,將她牢牢護(hù)著,也沒傷到絲毫。 只是現(xiàn)在,一切的一切,看似平靜下來,卻還剩下最后一個問題。 云緗緗的目光,跟隨著自云層上飄然而下的神祇,默默然。 她知道,接下來,就該輪到她了。 眾仙再次齊齊跪地,這一回,他們并沒喊出什么“懇請水神以三界為重”的口號,但一雙雙眼睛,就那樣看著他,看著他,仿佛一切的希望,全系他一人身上。 他是神祇啊,大家不指望他,指望誰? 云緗緗滴落一滴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