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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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蘭并不知道陸妙剛潑完失敗的臟水。 她和晚宴上的其他選手說了一會兒話后,掃了一眼會場,發(fā)現(xiàn)徐向北已經(jīng)離開了會場。 她正要收回目光,突然有人對她說:“徐向北說他公司還有事,先回公司了,可能之后的比賽都不會過來?!?/br> 崔蘭轉(zhuǎn)頭,看到了葉辭安,感到十分驚訝——葉辭安主動來和她說話?今天太陽是從西邊出來的嗎? 崔蘭瞅著葉辭安,不知道怎么接話,只好點頭:“哦,這樣?!?/br> 氣氛陷入尷尬,崔蘭默默拿了一杯果汁,抿了一口——顯然,她很不擅長和葉辭安這樣個性的人相處。 “我很期待你接下來的比賽表現(xiàn)?!比~辭安的語氣聽起來和之前不太一樣,似乎非常……友善? 崔蘭感到驚悚:“……額,謝謝?!?/br> 葉辭安似乎也發(fā)現(xiàn)崔蘭感到有點尷尬,倒是不再多說什么,轉(zhuǎn)身離開了。 崔蘭看著葉辭安走遠的背影,一臉的莫名其妙,正想著他這態(tài)度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時,又有人叫了她。 “崔蘭,恭喜?!甭曇魩еz笑意盈盈。 崔蘭轉(zhuǎn)過身,果然看到了陳疊。 只見他拿著一個紅酒杯,暖黃的燈光下,整個人看起來像是歐洲中世紀油畫里的貴族一般。 崔蘭低頭笑了一下:“謝謝你,是你幫我讓徐向北不得不參加友誼賽,還在昨天提醒我徐向北可能會作的弊。” 陳疊靠在餐桌邊,語調(diào)慢悠悠:“你肯定也想到過應(yīng)對辦法,不必謝我?!?/br> 崔蘭抬眸看他,眼中帶著慧黠:“真的不用我謝你?” 陳疊看著她幾秒,笑瞇瞇地問道:“那你說說看,你覺得我想讓你謝什么?” “還是那件事,關(guān)于林理。”崔蘭說道,“你要我?guī)兔Σ樽C?!?/br> 陳疊眸中帶著笑,沒有接話,似是認同,似是不認同。 崔蘭看著果汁杯,突然問道:“你想接近林理,真的只是為了所謂的報恩?” —— —— 麗鉑酒店七樓的一間房間里,墻上的鐘指向了了半夜一點。 房間里開了一盞很暗的小燈,照亮了一方昏暗的空間。 林理蜷縮在床上,頭埋在臂彎里。 突然,寂靜的房間里手機嘟嘟響了兩聲,是有人發(fā)來了消息。 林理抬頭瞥了一眼手機屏幕,屏幕上的來信顯示人士林廊。 林理沉默了好幾秒,突然無力地笑了笑,思緒一下子回到了七年前。 七年前,她mama過世后第三天,一個貌美的中年女人帶著兒子找上家門,然后成為了她的繼母。 那個時候她才知道,她爸爸早就在外面養(yǎng)了一個“外室”,“外室”還給他生了一個金貴的兒子——最初她mama懷不上孕時,爺爺就已經(jīng)為爸爸在外物色了其他女人“傳宗接代”。 她記得繼母和林廊被接回家時,她的爺爺多么冠冕堂皇,完全不記得她mama才過世第三天。 “林家需要一個接班人,你mama生不出兒子又能怪誰?以后你要叫他哥哥,他會是我們林家未來的接班人。” 她想,mama應(yīng)該一直都是知道林廊母子的存在的,所以才郁郁寡歡,直到去世。 沒有mama后,個性內(nèi)向木訥的林理,就在家中顯得更沒有存在感了,而林廊母子則在林家呼風(fēng)喚雨好不熱鬧。 林理從思緒中回過神,重重嘆了口氣——前天林廊找上她,說她想要的東西在他手上,她雖然心存疑慮,卻依舊冒險去找他查證,不想果然是林廊又在耍她,她差點又被林廊抓住。 還好她逃得快,沒有再次重演四年前的噩夢。 林理看了一下時間,林廊這個點發(fā)消息給她,也不知道又要搗什么鬼。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伸手去拿手機。 林理打開手機的聊天界面,立刻驚叫了一聲,把手機扔出好遠,整個人縮起來瑟瑟發(fā)抖。 手機上是一張照片,四年前的照片,照片里的她雙目無神,渾身臟兮兮的。 四年前的噩夢再度籠罩林理,她緊緊握住手鏈上的銀色心形吊墜,強迫自己冷靜。 可噩夢依舊不自覺地在她眼前閃現(xiàn)—— 四年前,她因為一些原因,起了和林廊奪家產(chǎn)的念頭,可勢單力薄,很快就被林廊扣住,扔進防彈玻璃做成的封閉玻璃箱里。 整整兩個禮拜,她待在玻璃箱里,手上腳上都拷著鎖鏈,嘴上貼著膠布,沒辦法說話、沒辦法做任何事。 林廊不讓她睡覺,每當(dāng)她要睡過去的時候,就用一根長針伸進箱子戳她,把她戳醒。 她在箱子里吃喝拉撒,箱子變得惡臭無比,蒼蠅和虱子從箱子的透氣孔中飛進來叮咬她。 林廊和他的狐朋狗友每天都會來參觀她、又笑又罵,說她居然妄想搶林家的家產(chǎn),一個女人而已,真是不自量力。 他們叫她母猴子,用令人惡心的眼睛看著她。 那個時候林理終于體會到,原來這個世界可以完全沒有顏色。 兩個禮拜后,她的外婆終于找到被關(guān)起來的她,她幾乎到了精神快崩潰的地步,更不用說去參加那個可以證明自己比林廊那個草包強得多的項目,甚至還被林廊盜用了自己的作品。 為了從噩夢中走出來,林理大三時退了學(xué),住在外婆家,休養(yǎng)了很久。 成長的經(jīng)歷讓林理對男性有一種無法克制的恐懼和厭惡,所以她幾乎不和男性有來往,也避免任何會和男性接觸的機會。 林理花了點時間才冷靜下來不去想過去的事。 她要在這次比賽里拿到名次,證明給父親看她有資格和林廊這個草包競爭繼承人,然后再拿到那樣?xùn)|西。 可是她一個人,真的有點害怕。 第22章 22(修斷句) 晚宴后的一整個禮拜,是大賽的決賽,決賽的選手管控比前兩輪更嚴格。 晚宴第二天早上,所有選手就被沒收通訊工具,酒店的網(wǎng)絡(luò)也被切斷,確保沒有遠程作弊的可能。 崔蘭查看了一下決賽的賽題后,和陳疊一起去吃早飯。 在餐廳,她聽到和林理一個學(xué)校的同學(xué)的談話——這兩天她們都沒見到過林理,不知道她去哪了。 崔蘭想起前世那個關(guān)于林理的傳聞,有些擔(dān)心,于是吃完早餐后,和陳疊一起去了一趟林理的房間,打算看看她在不在。 崔蘭敲了一會兒門,沒有人來開門。 她抬頭看身邊的陳疊,詢問現(xiàn)在怎么辦。 陳疊想了想,說道:“先去酒店前臺那里,看林理有沒有離開酒店吧?!?/br> 兩人又去了酒店前臺,前臺小姐表示林理一直沒有出過酒店,還幫兩人調(diào)了監(jiān)控出來,結(jié)果顯示,林理大前天下午回到自己房間后,就沒有再出來過。 崔蘭皺眉,兩天沒有出門,林理出了什么事? 最后,她向前臺小姐借了酒店的備用房卡,回到林理的房間開了門。 結(jié)果房門剛被打開,臥室里就傳來叫聲:“誰?!” 是林理的聲音。 看來林理確實在房間里面,而且意識清醒。 崔蘭松了一口氣,隔著臥室門回答:“是我,崔蘭。這兩天你都沒有出現(xiàn),所以我過來看看你怎么了?!?/br> 臥室門是被鎖著的,崔蘭和陳疊并不能進去。 “只有你一個人嗎?” 崔蘭:“還有陳疊?!?/br> 屋里沉默了一會兒,林理說道:“讓他先走。” 崔蘭詢問著看了一眼陳疊。陳疊點頭,先走了。 陳疊走后,崔蘭終于進了林理的臥室。 林理半躺在床上,床邊散著幾個吃空的零食包裝袋,整個人看起來比原本更加消瘦了。 崔蘭見她這樣,坐在她身邊,不禁抱了抱她的肩膀,擔(dān)憂地問道:“你怎么了?” 林理被半抱住肩膀,眼神迷茫。 她的鼻尖聞到崔蘭身上的氣味——那是一種很干凈的味道,應(yīng)該是衣物曬干以后存留下來的陽光的味道,這種味道和她mama身上的味道很相似,讓她覺得很安心。 林理抬頭看著崔蘭。 崔蘭在大賽期間的表現(xiàn),都展現(xiàn)出她是一個聰明且值得信任的人。 她很強大,也很可靠。 許久,林理終于回過神,就像看到了能暫時令她依靠一下的人:“我不敢出門?!?/br> 林理向崔蘭講述了前天差點被林廊算計,之后她就沒有再出過房門——她怕見到林廊的嘴臉,那會勾起她的噩夢。 崔蘭愣了愣,終于問道:“你們家……關(guān)系這么惡劣嗎?” 林理只好笑著說:“搶家產(chǎn),哪會關(guān)系不惡劣。如果這次的比賽我能證明自己的實力,我父親就有可能重新考慮繼承人的人選。林廊的公司狀況危險,萬一他的公司開失敗,而我又證明了我自己,他的繼承人位置就岌岌可危了?!?/br> 多虧林廊表現(xiàn)得太過草包,不然她的父親也不會給她機會。 林理低下頭,想,她必須成為繼承人,這樣才能拿到她父親手里留存的荊棘冠代碼。 當(dāng)年她決定要和林廊爭,也是因為如果被選定為繼承人,就能加入到荊棘冠的項目中,可惜沒想到后來這個項目被中止了。 一個月前,她聽說荊棘冠項目的牽頭教授莫建華過世,而過世前他銷毀了他手里的那份最原始的項目代碼。 所以唯一還剩下的,就只有她父親手里的那份被加密和轉(zhuǎn)碼過的備份代碼了—— 當(dāng)年莫老師停止項目時,就有把項目源代碼帶進棺材、不流傳下去的打算,可是也許是不舍得自己的心血,所以他偷偷做了一份加密轉(zhuǎn)碼過的備份。 這件事知道的人非常少,而莫老師做的那份備份目前就在項目投資人之一的林家手里。 —— 崔蘭和林理聊了一會兒,林理告訴崔蘭,決賽期間她不準備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