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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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甚至說不上失望,只是覺得很疲憊。 我早就不是那個十六歲的少年了,受了傷,長途奔襲回來,倒頭睡上兩天便又可以活蹦亂跳。 這次的傷,我養(yǎng)了很久。 養(yǎng)到京都府落了初雪,我才漸漸恢復了些,能在床邊走兩步了。再遠處……我倒是有心想走去試試,可惜我去不了。 一條鎖鏈仿佛從地底生長出來的活物,緊緊扣在我的脖頸上。 這使我能去的地方有限,見到的人皆是陌生的面孔,他們的長相各不相同,唯獨面上從不敢抬眼的神情和緘默的做派如出一轍。 綠雪和程恩不知被謝明瀾打發(fā)到哪里去了,這并不令我驚訝,只是我本以為會見到蘇喻和謝明瀾,但在我養(yǎng)傷的這幾個月中,也未曾見過他們一面。 就當我以為謝明瀾將我遺忘了的時候,他終究還是來了。 他來時,外面又下了雪。 我本坐在床邊扯著脖子往窗外看雪,他便帶著一身寒氣來了,默默卸下了大氅,便徑自坐在窗邊的椅子上發(fā)怔。 自始至終,他都像是那些被他派來的啞巴侍從一般,不發(fā)一語,甚至沒有看我。 他不看我,我卻仔細端詳了他半晌。 謝明瀾好似瘦了一些,周身氣質更加內(nèi)斂沉靜,眸中一絲波動也無。 那是近乎死寂的一種靜,這讓他有些像一尊沒有人氣的玉像。 倘若說曾經(jīng)我從不會弄錯他與謝時洵的眼神,但今日一打眼,卻有幾分恍惚了。 我正看得入神,他望著桌上的燈光,緩緩開口道:“你說的……帶給我的禮物,是什么?” 我如何也沒料到這么久未見,他一開口竟是問這一句。 橫豎都是黔驢技窮了,我更有些破罐破摔的意思,當下笑道:“你明知道是我騙你的,怎么現(xiàn)在還問?” 謝明瀾毫不意外地微微低了頭,沒有暴跳如雷,也沒有傷心,淡定地連眉毛都不動一下。 他只是道:“你沒有禮物送我,我卻有禮物送你?!?/br> 我向來不喜打機鋒,當下更覺他無聊透頂,便倚著床頭懶懶道:“行了吧,謝明瀾,你這鎖都給我鎖在床上,你要睡就睡,何必繞彎子呢——你不就圖這個嗎?” 謝明瀾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當真站起身向我走來。 邊走,他邊從懷中摸出一個不大的錦盒,道:“好,那便如你所愿?!?/br> 那錦盒一拿出來,我見到上面的紋路裝飾不似齊國所制,我的心突然一跳,一種不祥的預感籠了上來。 他好整以暇地望著我,用修長白皙的手指緩緩打開了盒子。 只見其中躺著一串金鈴。 黯紅的紅線上,一粒粒金色鈴鐺點綴在其上,一被他拿在手中,就發(fā)出零星的幾聲脆響。 這一剎那,我?guī)缀跬撕粑?/br> “不、不……”猜到了他要做什么,我被本能驅使著向后退去,然而直到頸上的鐵鏈繃得不能再直,我仍然沒有能夠逃離出半寸。 謝明瀾沉著眼,一手握住我的腳踝,不顧我的蹬踹,他猛然一拽。 “?。 蔽覐牟恢约哼€能發(fā)出如此凄厲的聲音。 幾乎是搏命般,我一次次掙脫,又一次次被壓制住,我哀求道:“不行,不行,只有這個不行,我求你了,你別這樣對我……明瀾……” 我猛然驚醒,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急切地喚他:“明瀾,明瀾……明瀾!!” 謝明瀾像以往那樣慢慢伸出手,只是這次卻是緩慢而不容反抗地按住了我的側臉。 我被他按入被褥中,再無力掙扎,在我的乞求聲中,只覺腳踝一涼。 謝明瀾沉默著,雙手握住我的腰,又是向他一拖,直抵到他的胯下。 于此同時,“叮鈴鈴”一聲脆響傳入耳中。 像極了我母妃的低訴。 謝明瀾沉著眸子,將我剝得一絲不掛。 只有那串紅線金鈴緊緊栓著我的腳腕,我掙動一次,那金鈴便響一聲。 這聲音雖然悅耳,但聽在我耳中卻足以讓我悲憤的恨不得一頭碰死。 這金鈴是我母妃當年嫁入齊國時從鮮卑帶來的,伴隨了她的一生,在我的回憶中每當這清脆聲響起,都是我母妃在起舞。 如今這金鈴一響,我頓時有種她在看著我的錯覺,這讓我渾身戰(zhàn)栗起來,然而謝明瀾極為強硬,我如何掙扎也奈何他不得,掙到最后,我緊緊攥著被他丟在一邊的單袍,徒勞將身子緊緊伏在床上,生怕我的丑態(tài)被她看了去。 謝明瀾卻沒有放過我的意思,他褪去自己的衣物,然后扳著我的肩膀將我仰面拖到他的身下,甚至一手撈起我的左腿架在他的臂彎上,使我的視線無論如何轉動都逃不過那串金鈴。 我咬著牙道:“謝明瀾,我認輸了,我沒有再想逃……去年你都不曾這樣對我,為何,為何啊!” 他依舊沉默,只是俯下身子,用顫抖的唇吻上我的下顎。 我深吸一口氣,回想著曾經(jīng)取悅他的方式,抬手環(huán)住他的脖頸,泫然若泣道:“我什么都認了,我給你賠不是,是我騙了你,是我不好,你想怎么罰我都好,我再也不想著逃了,我如何也逃不出你的手中……只求你……你把它收起來,好嗎……” 滿是寂靜中,只有金鈴偶爾因為我的戰(zhàn)栗發(fā)出的細響。 謝明瀾充耳不聞,像是巡視他的領地一般,不斷在我身上親吻輕咬著,像是不留下他的氣息和痕跡便不會甘心。 我忍了又忍,再次軟下聲音哀求道:“明瀾,明瀾……別這樣對我,有什么氣你沖著我來,不要用我母妃的遺物折辱我……” 在又一次長久的沉默后,我漸漸攥住了拳,當腦海中那根弦終于崩斷的時候,我瞅準他的太陽xue,猛地揮拳擊了上去。 謝明瀾像是腦后長了眼睛,他看也不看,只是忽然一抬手,極為輕易地將我的拳頭收入掌中。 再然后,他只是輕輕一擰,我便忍受不過呻吟了一聲,捂著手肘大口大口喘起氣來。 謝明瀾仍是半睜著眸子吻著我的眼尾,一手撫上我的手肘,我只當他又有旁的手段,本能地瑟縮了一下,哪知他只是攤開掌心揉了揉那處,終于開口道:“別躲,我說過不會再打你,就定會作數(shù)……”他嘆息著道:“不似你,誓言不過是騙人的伎倆,是哄我的權宜之計,不論從前還是以后,你說的每一個字,我……都不會再信啦?!?/br> 我急道:“好,你不信就不信,我就問你,縱然我背諾,但我此番救了你,救了齊國,難道救錯了不成?” 謝明瀾好似輕笑了一聲,但那只是氣息上的細微變化,我看不清楚他的神情,他輕描淡寫道:“是啊,何必救我,我死了多干凈,你自去見他,而我……我也不必生受這種心如刀絞的痛楚?!?/br> 我愕然間,謝明瀾已然捂住我的唇,他的身上傳來極具壓迫感的龍涎香,他用早已硬挺的性器蹭著我的腿根,眼神又似死寂又似恍惚,他喃喃道:“你不喜歡這樣嗎?現(xiàn)在已經(jīng)無所謂了,既然不論我如何做都不會讓你心甘情愿留在我身邊,那么按我的喜好來就好了?!?/br> 在金鈴的叮鈴鈴聲響中,他深深插入我的后xue,從我的小腿撫到腳踝,甚至輕輕晃了晃那鈴鐺,他像是看入了神般道:“這很美,襯你。” 我口不能言,含恨直視著他,倘若目光是刀子,只怕他早已被碎尸萬段。 他的目光轉向我,平靜地望了半晌,道:“你的母妃被困在這里一輩子,謝時舒,你也逃不脫這命運,因為你們都被鎖住了……” 他像是有些滿意,又慢慢道:“至于我……我不再奢求你會真心愛我了,我終于解脫了?!?/br> 在一刻,我突然莫名想到了君蘭。 當年他背棄我換來夢寐以求的一切,然而當他念及了一絲舊情選擇庇護我的時候,命運卻將他打回了原形。 他如此,我亦是如此。 當真是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我在金鈴與yin靡聲響的交匯中有些恍惚,慢慢側過頭掩住雙眼,失神道:“我好羨慕鮮卑王啊……” 謝明瀾依舊沒有言語,他只是湊過來輕啄著我的手指,我又道:“戰(zhàn)死,是將領最高的榮耀,是英雄的歸宿——而戰(zhàn)勝了他的我,只恨為何不死在飛龍谷的亂軍中?!?/br> 不知是悔是恨,一團亂麻從心底鋪開來,最終只剩一地絕望蒼涼。 謝明瀾呼吸一窒,濃烈兇猛的龍涎香隨著他熾熱的體溫這在一方帳中升騰著,無從逃開。 他緩慢卻強硬地律動著,不厭其煩地撫著我的發(fā)跡,也許是安撫,也許只是確認我的存在。 我今日才發(fā)現(xiàn)我比我以為的更不懂他。 當金鈴不再發(fā)出響聲的時候,滿室歸于寂靜,謝明瀾guntang的身子緊緊貼住我,他仍嫌不夠似的用雙手禁錮住了我,道:“莫要再想旁的了,戰(zhàn)事、朝政、天下,都不會再與你有一絲關系。你……在此好生過日子就是了,人生易過,你且忍忍吧,幾十年不過彈指一揮間?!?/br> 謝明瀾說這話時,語氣十分奇怪,既不似含恨,又不似有情,他只是像是一個抽離在外的旁觀者,用著一種極為平靜口氣勸解我。 我緩緩移過目光,隔著一片水霧與他對望許久,道:“幾十年?謝明瀾,你怎么還不明白,我是狼,是虎,是流著鮮卑之血的好男兒,馴得烈馬,挽得強弓——如今你以我的亡母這般折辱我,如牲畜般鎖住我,你以為我能活多久?” 謝明瀾眸中泄出一絲驚慌,但是下一瞬,他的目光再次沉寂了下去,他無可奈何地嘆息著,闔眸道:“那便過一天,算一天吧?!?/br> 這日之后,我與他許久沒有再說一句話。 我無話可說,他大概也是如此。 他來得很勤,只是來了也是沉默,然而他總是很急切地撫過我的身軀,按在我的心口久久不肯放開,仿佛在確認我還活著似的。 有時他會沉著那雙死寂的眸子求歡,每每都要費一番周折,與我打得精疲力竭方能如愿,而更多時候,他只是坐在窗邊的椅子上,攥著本書似看非看地發(fā)怔,從未翻過一頁,如此坐上一夜,當黎明來臨的時候,他就會離去了。 也許真的如他所說,人生易過,轉眼已是年末。 這一日我仰躺在床上喝酒——我能做的事實在有限,以至于百無聊賴中連喝酒都玩出了花樣。 我舉高酒壺,微微一傾斜,那酒水像一條銀線墜入我的口中,我控制著手上力道,又將它的角度改為最淺,讓酒水改為一滴滴地浸在唇上。 辛辣,冰涼。 謝明瀾坐在窗邊,自燈后默默看著我樂此不疲的做這種蠢事。 事實上,也只有他來的時候,我才能自己摸到酒壺這類的東西,不知他怎么吩咐侍者的,平日里他不在的時候,侍者恨不得親手給我喂飯喂水,反正能作為武器的一切物品,我是決計沒有機會碰到的。 只是今日多半是我許久沒有活動的緣故,我的手有些不穩(wěn),玩著玩著忽然一個手抖,酒潑了我一臉,甚至嗆住我的咽喉,我失手摔了酒壺,扒著床邊猛烈咳了起來。 一雙靴子出現(xiàn)在我視線里,我自覺丟臉,看也不看他,偏過頭去繼續(xù)緩著氣息。 那人站了一會兒,鞋尖一轉,他坐到了床邊。 我的背上被人輕輕拍了拍。 我毫不領情甚至算得厭惡地打開他,他的手指一僵,然后當真收了手。 只是下一刻,我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掀翻,而后他覆了上來。 我冷笑了一聲,死命與他角力起來,雖然每每都打不過他,但我是從不肯讓他輕易如愿的。 然而這一次,他在壓制住我的動作后,只是微微低下頭,吻去了從我眼角溢出的淚珠。 這里什么都沒有,只有我與他沉重凌亂的喘息。 在不停掙扎中,我甚至產(chǎn)生種自己是只刺猬的錯覺,左擋右擋讓他愣是無從下口,甚至瞅準了時機,一腳踹在他的心口。 謝明瀾被我踹得向后一倒,捂著胸口靜止了動作。 他維持著這樣的姿勢微微垂了頭,一縷長發(fā)有些凌亂地散在胸前,連發(fā)絲都如他一般毫無生氣。 我趁機從他身下爬了出來,一味向后退去,至退到床邊,手臂垂下去,竟摸到一片堅硬的碎片。 我不動聲色地將那片酒壺碎片拾起來,死死攥在手中,警惕著他再次發(fā)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