遣證上。我試探著問處長，假如我到這里來了，會做什么工作。處長品口茶，目光在我臉上掃了下說，先從科員干起，做行政工作。我說我是學(xué)音樂的，做這些是不是專業(yè)不對口？處長嘿笑了下，你還想專業(yè)對口呢，現(xiàn)在大學(xué)畢業(yè)生越來越多，能讓你端個飯碗子已經(jīng)不錯了，你還挑肥撿瘦呢！

    從人事處長那里出來，我心里還琢磨，這四年音樂算白學(xué)了，工業(yè)廳明顯是個行政單位，去了就是端茶倒水發(fā)報紙，這活兒初中生都能干得了，還需要我這個本科生？處長讓我聽信就聽信吧，管他呢！

    在家里歇了沒幾天，我同學(xué)女中音就來找我了。女中音說，你連個尋呼機都沒有，我是七問八打聽才找到你家來的。我倆聊了會畢業(yè)分配的事，女中音說，好運來歌舞廳小樂隊需要兩名歌手，那樂隊隊長認(rèn)識我，我推薦你，他同意了，咱們倆去那里唱歌吧，晚上３０塊錢，外管頓飯。我說，不是給多少錢的事，咱們上了四年大學(xué)，最后淪落到歌舞廳唱歌了？女中音說，你管那么多干啥，下雨打老公，閑著也閑著，有個唱歌的地方，正好把嗓子練練。我說試試吧，合適就繼續(xù)干，不合適馬上打住。

    好運來歌舞廳生意真火，每天客滿。我在舞臺上演唱時，看到臺下的紅男綠女們跳得格外帶勁。唱了不到十天，我就在這家歌舞廳唱紅了，說句老套的話，受到廣大舞民熱烈歡迎和好評。樂隊隊長怕我走人，暗中給我每場加五塊錢，還讓我不要告訴女中音。我當(dāng)然不敢告訴她了，只是替她抱屈，她不就長得丑些嘛，其實她的歌唱得還是蠻不錯的。

    再往后，我唱完歌就有人給我獻(xiàn)花，最多時，晚上收的花有十幾束，我給樂隊每人把，同時也沒忘記給介紹我來這里唱歌的女中音，女中音酸酸的說，又不是送我的，我怎么好意思要。不過還是拿了。

    有天晚上，演出結(jié)束后，個低個子中年人走上臺來，將大束鮮紅的玫瑰遞給我，用廣東味的普通話說，管小姐唱的好極了，我非常喜歡聽，哪天你有空，我請你吃個飯。這些人通常是得罪不起的。我陪笑臉說，謝謝老板，最近特忙，哪天有空我們再聚。

    這時，又有人擠上來給我送花，我抬眼看，愣了，你猜是誰？沈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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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九、沈飛和老婆離婚了

    沈飛對我說，要抽個時間和我談?wù)?。我說沒時間。沈飛說，難道在歌廳唱歌比愛情重要？我說我已經(jīng)不想談愛情了。這工夫，樂隊隊長走到我跟前，在我肩上拍拍說，曉靜，我們吃夜宵去，完后我送你回家休息。你的嗓子就是我們的錢罐子，它不是你個人的，是屬于我們大家的，定要好好保養(yǎng)呀！我沖樂隊隊長笑說，你就說我國寶得了！隨后，頭也不回地和樂隊隊長他們塊走了。沈飛呆立原地，我的后背能感覺到他針扎似的目光。

    有天下午，我正在家里學(xué)唱首新歌，聽到有人敲門，誰呀，我家通常極少來人。開門看時，是沈飛。我學(xué)他當(dāng)初對我的模樣，將兩臂環(huán)抱胸前，不冷不熱地問，你怎么來了。沈飛訕笑著，我怎么不能來，能找到你家可不容易。我拐了好幾個彎，才在女中音那里打聽到你家，女中音盤問我找你做什么。我還沒有讓沈飛進家的意思，沈飛身子側(cè)擠進屋里，說，不打上門笑臉人，你這同志咋這么絕情呢！

    對沈飛，我內(nèi)心仍非常喜歡，只是感到他態(tài)度變得太快，在我需要他的時候，他選擇了拒絕，那冷漠的眼神傷了我的心，那冷冰冰的話語令我無法接受。他與我在床上zuoai時說的話言猶在耳，剎那間他就變成了另外個人，這樣無情無義的男人，豈能用來托付終身？

    沈飛在我家環(huán)視周說，我未來的岳父父母沒在？我說，誰是你未來的岳父岳母？沈飛說，你爸你媽呀！我說，狗屁，他們哪有福氣接納你這么優(yōu)秀的人作女婿。不過，沈飛所說的未來的岳父岳母這句話把我逗樂了。我禁不住笑了。我笑，沈飛的膽子就大了，他走到我跟前，把將我抱在懷里，在我臉上輕輕吻說，曉靜，這些天見不到你，真把我想壞了。我用力推他，沒把他推開，我朝著門口喊了聲，爸，你回來啦。嚇得沈飛把我松開了。沈飛發(fā)覺我在誆他，又把將我攬進懷里，將嘴貼到我嘴上。聞到他身上熟悉的、好聞的味道，我全身酥了，軟了，不再掙扎了，于是回應(yīng)他的親吻。那是個深長的吻，是個讓人喘不過氣來的吻，是對戀人經(jīng)過摩擦后重歸于好的吻。那個吻過后，我覺得我的心與沈飛的心立馬貼得很近很近。女人就這么沒出息，架不住男人哄，只要哄，滿天云全散。

    沈飛說，我們到茶樓說話去，在你家里不方便，萬你爸你媽回來，我這個未來女婿還沒備案，都會尷尬。我嘴上說不想去，還是到里間換了套漂亮衣服，給我爸我媽留張紙條，和沈飛起下樓了。

    我倆來到經(jīng)常去的江南春茶樓，要了個雅間。因為時常去，和那里服務(wù)員熟悉了，給我要杯鐵觀音，沈飛要杯碧螺春，又點了些小吃食。沈飛對服務(wù)員說，你拿把暖瓶擱這里，水自己添，我們談點私事，需要你再按鈴叫你。服務(wù)員是江西那邊過來的，留給我們個職業(yè)微笑，說你們慢慢聊，就退出了。

    話題又扯到我與阿毛告別那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