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你時不經(jīng)意 第9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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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上搭腔:“就是,裝得那么清純,早上在主席臺下那幕真應該錄下來找老師舉報?!?/br> 有人笑著哄聲:“她和岑易不還游戲情侶賬號嗎,用那個舉報也行的吧哈哈哈哈。” 笑聲惡劣而刺耳,樓道旁經(jīng)過三兩學生,投來探究的目光,一道道都像無形的針。 紀初謠垂在身側(cè)的指尖攥了攥,手臂內(nèi)側(cè)筋絡隱現(xiàn),她眼睛筆直地盯著徐向笛:“我不太明白你們聚在這的意圖,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從來沒有答應過你的喜歡吧?!?/br> 不等徐向笛出聲,林峽冷嘲:“那你早拒絕啊,明確一點不行嗎,還不是想腳踏兩只船,真夠賤的?!?/br> 無數(shù)的附和聲向紀初謠耳膜洶涌滾來,有點像恐怖電影里張牙舞爪的鬼影,畫面虛晃,耳邊甚至出現(xiàn)點嗡嗡的耳鳴聲。 人群里驀地傳出一聲輕呼,緊接著幾個水杯驚慌落地,熱水、玻璃濺開一地。 林峽被紀初謠揪著衣領,撞到一旁的樓道上,脊背與臺階相沖,似乎還能聽到些微的骨骼錯位聲。 七班教室。 班上歡鬧一片,安澤和徐至秦幾人發(fā)個習題冊都能在過道上鬧起來,將周圍的桌椅撞得像歷經(jīng)幾百大戰(zhàn)一樣混亂不堪。女生們則東一簇西一簇地坐在一塊兒,閑聊寒假發(fā)生的趣事。 向晴的小跟班蘇落一路狂奔沖到七班門口,呼吸不紊地叫道:“你們班紀明熙在嗎!” 紀明熙正跟從悅聊著天,聽言回頭朝前門望去,抬手示意了下:“在,怎么了?!?/br> “你快去三樓看看,你妹打架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11-05 23:41:07~2020-11-06 22:52:5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威化餅子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晶晶晶、所以說我也不知道該取 5瓶;-籬- 4瓶;曉未央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90章 林峽撞在臺階上, 幾乎能清晰聽到脊柱磕碰在石沿上的悶響,一張臉煞白,疼痛席卷之下, 大腦毫無分寸可言,抬手一把將人推開,罵道:“紀初謠你他媽是有病吧!” 紀初謠重心不穩(wěn), 被他推得踉蹌倒地。 身后的大理石地磚上散著一攤熱水和玻璃碎片, 碾在掌心, 她卻像感受不到痛意似的,隨手摸到個碎裂的水杯瓶口,快速起身,指尖攥在瓶蓋的位置, 雷厲風行間, 抬腳抵在林峽胸口,把他想要爬起來的身子一個嚴實又踩了回去。 “道歉。”她居高臨下,面無表情吐出兩個字。 “艸。”林峽脊背再次一陣抽疼, 五官都痛得皺在一起,艱難地睜開眼,只見紀初謠手上攥著個碎了大半的水杯, 鋒利的玻璃刃直咧咧地懟著他。 林峽頓時慌了, 腦袋拼命往后閃躲,沖邊上的幾個朋友嚷道:“你們幾個還愣著干嘛, 快幫我攔住她??!” 幾個男生始料不及間都有點懵神, 被林峽一聲吼才一個激靈反應過來,紛紛上前拽人。 奈何紀初謠這回重心很穩(wěn),巋然不動,鞋尖在林峽胸口越發(fā)加重力道地碾了碾, 眸色漆黑滲人,筆直地盯著他,玻璃刃幾乎貼在他臉邊,面上沒有一絲波瀾地重復:“道歉。” “靠,這女的真有病吧?!?/br> 邊上男生都被紀初謠這副樣子嚇到了,一開始還只是小力道拉扯,現(xiàn)下放開了動作,有個膽大的甚至直接去拽扯她頭發(fā)。 “哇哦,五個男生欺負一個女生,真是一出大戲?!?/br> 一道格格不入的反諷戲謔聲線遠遠靠近。 向晴從天橋那邊過來,手上舉著手機拍攝,隨著走近,鏡頭上的畫面越發(fā)清晰:“讓我們來看看這些應該標榜在光榮柱上的男生都有誰,馬蕭、陸河、田宿臣、徐向笛、林峽……很好,馬蕭你的手就繼續(xù)攥著別松開,我一會兒把視頻發(fā)家長群給你爸媽見識一下,讓他們看看自己的寶貝兒子在學校抓了誰的頭發(fā)?!?/br> 名字叫馬蕭的男生瞬間松開了抓扯紀初謠頭發(fā)的手,訕笑道:“同學間隨便玩玩,告家長就沒意思了吧?!?/br> 他家公司雖然沒有和紀氏合作的業(yè)務,但得罪了紀家,無異于得罪帝都半個名貴圈。 林峽雙手還死命撐著紀初謠的手腕,免得人真在他臉上劃出花來,顧不上冷嘲向晴,對著紀初謠道:“紀初謠我勸你快點把手松開,樓道監(jiān)控明明白白拍著誰先動手,只要我追究徹底,學校懲戒會至少給你一個留校察看處分!你要是現(xiàn)在選擇態(tài)度好點,我就跟你私了!” 他說著扭頭看向向晴:“你特么快把視頻刪了,連朋友都搞,你有毒吧?!?/br> 向晴彎腰給他的臉放了個大寫:“誰跟你是朋友?!?/br> 她不緊不慢地直起身,一邊結(jié)束錄制保存,一邊嘖嘖感慨:“新手機就是好,高清無死角。你要告學校懲戒會就去告吧,人家里不愁沒學校轉(zhuǎn),倒是你們家,別怕紀初謠爸媽反搞就行。” 她把手機收回口袋,對上紀初謠時,神色間稍微帶了點怯,畢竟當初她惹紀初謠時,也被人按著往墻上撞過,她小心拉了她的胳膊一把,小聲道:“那個,差不多就得了吧,真把他打傷了,對你自己也不劃算?!?/br> 紀初謠耳邊像罩了層霧,有點類似感冒生病時那種難受的感覺,什么都聽不太清,只能看到這些人嘴巴一張一合地動。 但在認出向晴時,她眸光微弱地輕顫了一下。 像網(wǎng)一樣雜亂無章的意識漸漸浮現(xiàn)出清晰的一條。 她想起了初二。 似乎也是現(xiàn)在這樣的景象,她把向晴壓在墻上,石高陽一臉焦急,在她耳邊說些她聽不清的話。 最后不知是誰架住她的手腳,120的急救聲響在教學樓上方盤旋,尖銳而刺耳。 周邊的面孔都變成可怖與同情的嘴臉,那些人一邊對她閃躲退避,一邊又津津樂道地把自閉癥當做精神病在學校里談及…… 冷風從樓道里竄過,激得紀初謠指尖瑟縮了一下,連頭皮都是麻的。 “紀初謠,紀初謠?”向晴看人臉色難看得厲害,不放心地叫了幾聲。 她心里也挺怵的,思考要不要把校醫(yī)叫來,但怕把事情再像三年前那樣鬧大,于是打消了念頭。 一道清脆聲響,紀初謠手上攥的破水杯被扔到一邊,再次濺開幾塊玻璃渣。 林峽感覺胸口的腳撤開,肺部總算失去壓迫,重活過來般拼命彎腰咳嗽。 紀初謠往下走時,正好與趕來的紀明熙撞上,紀明熙身后跟著幫忙報信的蘇落,她們的位置還能清楚聽見另側(cè)林峽狼狽的咳嗽聲。 姐妹倆在樓道一高一低相對。 紀明熙看到meimei頭發(fā)像被人扯過一樣的蓬松凌亂,衣服也有些歪扭,嗓音一滯,指節(jié)隨之犯涼繃緊,她喚她:“謠謠?!?/br> 紀初謠卻像全然沒聽見似的,漠然地從她身邊走過,表情沉默的可怕。 紀明熙呼吸都哽住了,她回頭看人背影一眼,下秒攥緊拳頭,三兩步躍上臺階,揪過剛爬起身還罵罵咧咧的林峽衣領,再次把他狠狠朝墻上撞去:“林峽是吧!我紀明熙梁子跟你結(jié)下了!” 陸河和田宿臣下意識想幫忙攔一攔,安澤和其余幾個趕過來的七班學生適時擋上前,不客氣地推他們肩膀:“干嘛呢,沒看到我們熙姐在訓人啊,一個一個來,都跑不掉。” “日。”林峽搞不懂這姐妹倆哪來的推人鬼毛病,背后疼得直抽氣,“明明是你妹先動手打的人,你們一個個能不能講點理?!?/br> 邊上向晴原本想著家屬來了,輪不到她再插手,但默了默,還是沒忍住道:“你特么閉嘴吧,你話說的那么難聽,人沒直接把你從三樓推下去已經(jīng)給你面子了?!?/br> 林峽冷嗤:“我哪句話說錯了嗎,還是說你們姓紀的就可以亂搞關系,哦,你可能還不知道吧,你妹吃著碗里看著鍋里,凱子釣的一溜一溜,只不準除了我們笛哥還有好多人被你妹蒙在鼓里呢……” 他話音未落,紀明熙膝蓋一抬,朝人小腹重重砸去,咬聲道:“我來時就該跑去實驗室拿瓶硫酸,像你這種人的嘴巴,爛掉也罷?!?/br> 她說著眸光冷冷地掃向一旁拘謹不安的徐向笛:“你呢,不是口口聲聲說喜歡我妹么,你的傻逼喜歡就是這樣放縱別人信口說她?” ———— 岑易和黎川從學校超市買完東西出來,閑逛在校道上。 徐至秦和張齊正找了一路,看到兩人,火急火燎地沖過去:“老大你怎么都不看手機信息!出大事了,meimei和人打架了!” 徐至秦和張齊正對具體情況也不清楚,就把一班蘇落說得那番話轉(zhuǎn)述了下,道“熙姐已經(jīng)趕過去了”。 岑易聽言神色微亂,把手上的超市袋往徐至秦懷里一扔,拔腿就往教學樓跑。 黎川怕他沒個分寸,連忙跟著追了上去。 來到教學樓下的花園,從悅剛好跑出來,和他們碰上。 她焦急道:“岑易,你剛有看到meimei嗎?” 岑易聲線都是緊的:“不是說在三樓嗎?” 從悅道:“我剛跟明熙上去,但后來meimei一個人跑下來了,我明明看她往樓下走的,怎么會不見呢?!?/br> 岑易和黎川四顧往周圍望了望,自由活動課的時間,四處晃著許多學生的身影。 岑易竭力定下心神:“你到外面再找找,我去樓里看看,如果找到人,麻煩給我發(fā)個信息?!?/br> “行?!睆膼倯寺?,往花園小道繞去。 黎川和岑易進教學樓,黎川指著長廊的方向:“我找那邊,你順著樓梯往二樓找。” 兩人分開,岑易進了樓梯間幾乎是三格三格地往樓梯上邁。 吵鬧的課間,驀地聽見什么沉悶的“砰砰”聲響,他步子頓了頓,屏息聽聲音,最后循著音源又往樓下走。 在一樓樓梯底側(cè)的拐角里,光線昏暗,仿佛能看到空氣中漂浮的細小粉塵。 紀初謠身子朝內(nèi),陷在兩面墻的直角處,腦袋不停地往墻上撞,一下一下,力道偏激,卻又格外均勻。 她兩只手筆直地抻在身側(cè),掌心里嵌了玻璃渣,順著指縫流出來的血已經(jīng)凝固。 因為不夠疼痛,她只能通過不斷地撞擊腦袋來保持大腦的清醒。 岑易小心翼翼地走近,才聽清她嘴邊喃喃念著的是什么。 “不要送我去醫(yī)院,不要去醫(yī)院,不要,不要……” 紀初謠視線虛浮地盯著一處,額頭微微浮腫,卻依然像沒有感覺似的。 所有人都說她配合治療,醫(yī)生夸她,林父林母夸她,紀父紀母也以為她對此毫無抵觸心理。 沒有人知道,她其實很害怕那個地方。 醫(yī)生的診療、進行過成百上千次的干預療法,全部讓她感到惡心。 她不該打架的,她錯了,她不想休學,她好不容易喜歡學校,喜歡老師,喜歡同學,這里好不容易沒人知道她的事,她不想再面對那些冷冰冰的看待病人的眼神…… 腦袋再次往墻上撞時,意外陷入一片柔軟中,身上罩下一片清冽氣息,莫名溫暖。 紀初謠愣愣的,有些恍惚,忘了動作。 岑易掌心覆在她的額頭,低頭貼在她耳邊,抱著她:“我們不去醫(yī)院?!?/br> 紀初謠怔了會兒,才反應過來身后的人是誰,像是找到傾訴對象,緊繃太久的弦松懈下來時整個人也垮了,她有些慌亂,還有些不安,話說得也斷斷續(xù)續(xù):“岑易,我打人了,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只是生氣,不是發(fā)病……我不想住院,我知道錯了,我以后再也不會了……” 岑易環(huán)在她胳膊上的手臂收得有些緊,像是花了很大的力,才讓呼吸聽得平穩(wěn):“你沒做錯,生氣是可以打人的。我生氣的時候也打過人?!?/br> 紀初謠將信將疑地歪過腦袋看他:“真的?” “嗯?!贬讻_她點點頭,眸色漆黑,氳著溫亮的光,充滿信服力。 肩上重負的鋼板消失,紀初謠表情還是有些呆怔滯緩的樣子,但臉上的神情舒展開了,不復方才的緊張害怕。 岑易轉(zhuǎn)過她的身子,用指腹輕按她碎發(fā)下的額梢,有點紅,也有點腫,因為膚色白,顯得格外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