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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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徐伯?”姬無雙手扶著額不確定的出聲,好一會兒才看清這人的臉,“我……我們……去哪里?” “自然是國師府。今日國師大喜,作為師弟,大人您也要去啊?!?/br> “國師大喜?”姬無雙捂著頭坐起來,聽到這四個字腦子頓時清醒,不可置信的盯著徐伯,“我們現(xiàn)在在的不是國師府?我才是現(xiàn)任國師??!師姐跟誰大婚,我作夜去找她的時候她還未說要成婚,我們婚約還未解除呢!帶著婚約跟他人成親,她不怕反噬嗎?!” “大……大人……”徐伯遲疑地看著他,眉間皺褶皺的“您何時與國師有過婚約?這國師之位一直都是國師大人把持,國師何時把國師之位讓于過大人?” “什……什么?”姬無雙起身的動作一頓,盯著徐伯呆如木雞,“你……你說……什么?我與師姐……從未有過婚約?那白家小姐呢?” 徐伯盯著怪異的他皺緊眉,“白家小姐早些年便嫁于丞相,夫妻二人琴瑟和鳴,現(xiàn)在丞相府的小公子已經(jīng)會跑了……”他頓了一下,擔(dān)憂的盯著姬無雙詭異莫測的臉,“大人可是身體不舒服,可要老奴給公子叫大夫過來看看?” “不……不會的……這不對,一切……一切都亂了套了……我和師姐……我和師姐明明有婚約在身的……”姬無雙低著頭魔怔般不停自言自語,把一直伺候他的徐伯嚇了一跳以為他中邪了,忙連滾帶爬爬出去,“公……公子,老奴去叫大夫!不,老奴現(xiàn)在就去叫國師!” “不會的,師姐……師姐不會和別人成婚的……我們有婚約,師姐不會和別人成婚的……”他跌跌撞撞爬起來,只覺胸口和心臟疼的厲害,幾欲喘不過氣?!拔乙乙枎熃?,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師姐怎么可能跟別人成婚……” 他一路步履蹣跚走到國師府,蒼白的臉色不知嚇退了路上多少行人。 直到掛滿紅綢的國師府才從隱隱清醒過來。 大門內(nèi)走出一對夫妻,手上牽著一個孩子,夫妻二人對視之間情誼流轉(zhuǎn),羨煞旁人。夫妻中的男人一看到姬無雙,立刻笑著趕過來,拱手笑道:“師叔你可算過來了,大師兄急得上火,你再不過來我和小荷都打算帶著麟兒去找你了?!?/br> 他眸光清澈,看著姬無雙的眼神帶著尊敬崇拜,見姬無雙眼神一動不動地落在自己妻子身上,臉上的笑一頓,妻子不知所措的看了他一眼,尷尬往他身后躲了躲。 陸南青往旁邊一動遮住妻子的整個身子,直覺今天的姬無雙很不對勁,試探著笑道:“師叔今日可是有些不舒服?若是身體不適便不用特地來看師父拜堂成親了,師父特意祝福過不用一定來,心意到了便是。師叔若是……” “走開?!奔o雙把喋喋不休的陸南青推開,引起他身后白荷一身驚呼。 “相公!”白荷大驚失色牽著孩子連忙去扶陸南青,卻被姬無雙一把控制住肩膀,肩上的力度使她臉色一白,驚道:“師……師叔……” 盯著她梨花帶雨的小臉,水汪汪的杏眼滿是驚恐,姬無雙頹廢的放開她搖搖頭,“不對……你……你不是小荷……你不是……” 小荷雖柔弱,卻是個落落大方的女子,不會想這個人一樣只會躲在男人身后哭。 他跌跌撞撞往府中走,身體來回?fù)u擺臉上恍惚,嚇退了不少來參加婚宴的人。 正堂一對新人,紅衣似火,深情款款,無數(shù)人祝福。 嘴角長痣的媒婆笑瞇了眼,仿佛今天成親的人是她一般,手上柔和拉著新娘子的手,聲音中帶著笑意高聲道:“夫妻……” “等等!” 賓客臉上笑容一頓紛紛轉(zhuǎn)身望去,姬無雙眼底通紅,依著門框站在門口,眼睛死死盯著拾歡和蕭半青相牽的手。 “師弟?”拾歡摘下頭上的紅蓋頭,從下到上疑惑看了他一眼,蹙眉道:“你這是做什么?” 她整張臉面若桃李秀麗端莊,眉間一點朱砂凝聚世間繁華,驚若翩鴻。 姬無雙直覺心上壓了塊大石頭,疼的透不過氣。衣袖的手指緊緊攥成拳頭,腳下幾次想走過去卻又怯懦的停下。 旁一身紅衣的蕭半青溫柔牽起拾歡的手,撿起地上的紅蓋頭給她蓋上,湊在她小巧的耳邊柔聲道:“莫要錯過了吉時,我們繼續(xù)吧。” 拾歡擔(dān)憂的看了眼姬無雙,面對蕭半青的溫柔笑著點點頭,眼中情誼化不開的糖,將蓋頭放下,緩緩轉(zhuǎn)身。 “不……” 簡簡單單一個轉(zhuǎn)身在姬無雙仿佛放慢了無數(shù)倍,他看見蓋頭下她小巧的下巴,涂滿胭脂的精致菱唇,繡滿鳳凰的紅嫁衣劃過腳踝,腳踝上鈴鐺輕響。 “不??!”姬無雙在眾人不可置信的眼光中撲過去,觸碰到拾歡的一瞬間眼前一切皆化為過眼云煙,視線扭曲之間還是他在國師府的屋子。 門外小廝敲門,“大人,已經(jīng)辰時了,可要起來?” 眼前還是他熟悉的布置,還是他那個國師府,他還是國師,師姐還未嫁人…… 翻個身躺在冰涼的地上,姬無雙長長舒了一口氣,不知為何心里一陣輕松。只是還未等他將氣息調(diào)勻,手腕上的黑氣突然乍起一縷一縷在空中凝成一道黑色人影,沉沉出聲:“這樣就輕松了?” “誰!”姬無雙彈起來,警惕的望著四周,最終眼神落在空中那個人影黑氣上狠狠蹙眉,“你是什么東西?” “我?”黑氣笑了聲,聲音清冽帶著嘶啞,乍一聽起來竟與他的聲音無異,“我不就是你嗎?你忘了,那日是你將我從白府帶回來的……” —— 摘星樓上建有摘星臺,聳入云端,抬手摘星月。 拾歡與秦笙端坐于摘星臺許久,起了三卦,才定了卦象。 “師兄,看來與你有師徒緣分的小徒弟在三域。”她細(xì)白的掌心躺著三枚小巧玲瓏的銅幣,掌紋淺淺,秦笙不由勾了勾唇角,嘆口氣,“我記得你以前從來都是一卦定相,如今卻整整起了三卦。是修為出什么問題了嗎?” 拾歡站起來的身子一僵,若無其事的站直,“沒有?!?/br> 自她那日從記憶恢復(fù),一身修為也跟著回來了。修道不似修仙,修道最注重頓悟開竅,記憶回來了,原來能想通的東西如今也能明白,一身修為便也跟著一起恢復(fù)了。 秦笙垂眸笑笑隨著她站起來,衣袂飄飄,烏黑的發(fā)尾被風(fēng)輕輕吹起,眉眼溫和落在她小小的背影上,“那便是心態(tài)出了問題,同一個問題算了三次,你對你的卦象很不自信?!?/br> 拾歡抿緊唇并未出聲,秦笙走進(jìn)揉揉她的小腦袋,容顏傾世,水一般的眼中柔情百種,輕聲問道:“是因為他們幾個嗎?” 他的聲音太過溫柔,拾歡只覺鼻子一酸,清冷的小臉憋起一絲紅,搖搖頭又點點頭。 秦笙手拂過她頭上小巧的小發(fā)旋,輕笑:“搖頭又點頭,是還是不是?” 拾歡低著頭聲音有些悶:“我……只是不知道我算出的哪個結(jié)果才是正確的。我本以為我已經(jīng)將師父教的東西學(xué)的登峰造極,一卦可知天下事,可經(jīng)歷了這么多我才知道是我癡心妄想了。我若真能一卦算盡天下,司池就不會死,我也不會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 三個徒弟和姬無雙人生軌道的失控幾乎成了她的執(zhí)念,日日夜夜出現(xiàn)在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她總是想,若是當(dāng)初作出決定時再多算一卦會不會結(jié)局就會不一樣,可是世上沒有如果,時間不會倒流,人死也不能復(fù)生,司池也不會回來。 她蹲在那里小小的一團(tuán),像兒時蹲在雪里的小可憐,秦笙眼睛閃了閃,笑著拍拍她的頭?!捌鹭灾怂闩c自己相關(guān)的人或事,命中率本就極低,你無需因為這些費神。更何況,師叔傳于你占卜之術(shù)本就不是為了讓你去算與身邊人的未來,而是為了天下?!?/br> 他站起來扶著摘星臺上的欄桿,從這么高的高度看,錦繡山河萬里,江山水墨千丈,盡是一片祥和安泰的盛世之景。 拾歡透過欄桿看了眼這白雪覆蓋的大好河山,眼神黯淡,“可是……很快,這國泰民安的盛世也會不在了?!?/br> 前日趁著天晴她夜觀天象,過不了幾日天下就會易主,雖說江山姓不改,但終究不是那個她拼過命的天下了。 秦笙知道她心中所想,安慰道:“師叔讓你收三個天煞孤星為徒,本就是為了天下安定,保一時茍延殘喘,我并不贊同師叔的想法的。天下?lián)Q個天子龍脈會重新生長,過不了十幾年便又是一片福澤之地,遠(yuǎn)遠(yuǎn)比它茍延殘喘好的多。這天下大勢所趨,誰也改變不了?!?/br> 拾歡勉強(qiáng)笑笑,不再繼續(xù)這個話題,正如師兄說的,大勢所趨,誰也阻擋不了。 想起卦象,她手心扣緊,“若師兄的徒兒在三域,那等師弟褪去半身仙骨,我恐怕就沒辦法跟著師兄一起去三域了。到時祈安大亂,我必定是要留下來安定民心的,不過……師兄可不可以把我身邊幾個侍女帶走?”她抿了抿唇,想起自己身邊忠心耿耿的幾個侍女不由露出一絲淺笑,“她們幾個都是極想去三域的。明香明珠更是籌劃好多天了,我不想讓她們失望?!?/br> 秦笙側(cè)臉印在陽光中白的透明,不答反問:“那歡歡你呢,你想不想去三域?” 拾歡笑容清淺,“自然是想去的,但我總不能扔下這偌大的祈安不管。” “那如果師兄有辦法讓你即不丟下祈安又能去三域呢?” “什……什么?”拾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秦笙笑容儒雅隨和,摸摸拾歡頭上的小鈴鐺,笑道:“等今晚姬無雙剃了仙骨你便知道了。” —— 蕭清遙帶著一身傷在攬月宮前跪了很久,眼神渙散硬撐著跪的筆直,背上未愈合鞭痕滲出鮮紅的血透過厚厚的棉衣染紅了整個背。 在他身邊站著的小雨幾次想勸他,看到他那張蒼白俊秀偏偏暗含倔強(qiáng)的臉又退回來。 他伺候他多年知道他性子倔,雖然有些孩子心性做事魯莽不計后果但尚未泯滅良知,今早猜到他定會來攬月宮跪著,他特地?fù)炝思\色的衣服給他套上,一眼看上去讓人不由心生憐憫,也好讓秦笙公子消消氣。誰知一切做足都給瞎子看了,秦笙公子一大早就帶著歡歡小姐去了摘星樓,半眼沒往這邊看。 倒是這張病氣沉沉又斯文俊秀暗含稚氣的臉,一早上不知看呆了多少小姑娘。 可……可是……這么好的條件怎么就看上了白荷那個城府深不見底的庶女呢! 每每一想起這個,小雨就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 早知道小將軍會看上白荷那個女人,當(dāng)年他倆見第一面的時候他拼了命攔住小將軍,也不能讓他們兩個人認(rèn)識! 跟師兄搶女人,推師父進(jìn)冬日池塘,被師伯抽鞭子,遇上了那個女人就沒好事,造孽?。?/br> 正想著,前面蕭清遙身體突然一歪,頓時癱軟在地。 小雨嚇得臉色蒼白,連忙上去把他扶起來,就差沒哭出來,“小將軍……您沒事吧?咱不跪了,咱回去吧……我聽說抽魂鞭三十鞭都是能抽死人的,您如果沒有一身修為早就被打死了,現(xiàn)在不好好養(yǎng)傷以后烙下病根怎么辦?您可是要上陣殺敵保護(hù)祈安的人吶!” 蕭清遙眼神失焦倚在小雨懷里,無神得罪眼睛直愣愣看著天空,聽到他的話蒼白的唇勾起不由嗤笑一聲頓時牽動了背后的傷:“嘶……別叫我小將軍,我不是了。我就是個……災(zāi)星,我爹娘護(hù)我,人死了。我?guī)煾缸o(hù)我,我把師父害成那個樣子。北疆十萬信任我,我害他們死無全尸。保家衛(wèi)國?……再也不會了,我犯下的錯……我這輩子都還不清?!?/br> 小雨心里發(fā)苦,小將軍前半輩子拼命證明自己不是災(zāi)星,如今卻親口承認(rèn),他心里得多難受??! 可是他也知道,比起拾歡國師受的傷,小將軍根本沒資格說難受,想想師父被徒間接害死,如果小將軍不是他伺候了這么多年的主子,他也想上去來兩巴掌。可是這是他的主子啊…… 蕭清遙閉眼休息了一會,推開扶著他的小雨,脊背筆直,“你走開,別管我。我要跪到……師父肯見我。” 我的天啊,夭壽啊! 小雨不知道拾歡沒死,聽到這個承諾頓時感覺眼前一黑。 國師駕鶴西去怎么來見,這還要等到國師從地底下爬出來見你不成,他記得國師大葬那天是火化呀!夭壽! 蕭清遙從日出跪到日落,血水染紅了整個后背,宮人在攬月宮前來來往往議論紛紛,蕭清遙眼神渙散盯著攬月宮大門,能撐到現(xiàn)在全憑心里一口氣。 眼見太陽落山月上梢頭,不等小雨去勸,蕭清遙身子一晃已經(jīng)白眼一翻砰然倒地,徹底昏死過去。 蕭清遙被人抬出宮時,立刻走人進(jìn)了皇帝寢宮報告。 鳳天輕倚在明黃的床上,眉間發(fā)黑膚色青白,眼下帶著淡淡的烏青一張俊臉格外陰沉,陰沉之外又帶著一絲死氣。 聽到跪下下面的人敘述,他“啪”的一聲合上書,面無表情將人趕走,立刻又有另外一個人翻窗進(jìn)來。 聽見聲響,鳳天輕不動聲色挑眉,沉聲道: “讓你查的宮外輿論之事怎么樣了,可查出幕后指使是誰?” 跪在地上的人深深一叩,道:“回皇上,查到了,是右相布置了一切,在祈安各城散布謠言籠絡(luò)民心,利用國師之死煽動天下百姓,企圖謀朝篡位?!?/br> 鳳天輕淡淡抬眼,“還有呢?” “……還……還有?”底下探子身子一抖忙不迭匍匐在地,“屬下愚鈍,請皇上告知?!?/br> “哼,一群廢物!”鳳天輕眸底一黑猛的發(fā)難,裝著guntang茶水的茶杯徑直向底下的探子飛去,準(zhǔn)確砸到探子的額頭上,頓時見了血。 “右相是朕的老師,雖不是忠臣,但朕不得不承認(rèn)他是個好官。為官幾十載,兩袖清風(fēng),為官清廉。他有那么大財力物力去布置這么大一盤棋?在他背后必定有人以極其龐大的財力支撐著他招兵買馬?!?/br> 探子眼睛一轉(zhuǎn),將無意中看到的東西上報:“前些日子,屬下有看到域主和萬貴妃偷偷會面?!?/br> “蕭半青?”鳳天輕輕笑聲,眉間俞顯陰沉,“如果是他的話但是有可能?!?/br> 蕭半青愛慕他師父多年,為了給他師父報仇想來奪他的位也不是不可能。 說完他話鋒一轉(zhuǎn),問道:“國師那里你可是查了?” “查了,”探子從懷中拿出一則薄薄的冊子遞給鳳天輕,“這是國師在去鎮(zhèn)南前兩天到回京至今所有的動態(tài),細(xì)節(jié)部分能查到的所有都在上面?!?/br> 鳳天輕掀開大致瀏覽一翻,臉上說不出什么表情,揮揮手道:“嗯,退下吧?!?/br> “是?!?/br> 待探子走后,鳳天輕細(xì)細(xì)將冊子看了一遍。 從作夜師伯說了天蝎蠱的事,他懷疑的所有矛頭都指向了姬無雙。鎮(zhèn)南是他算出一卦讓去的,壽村也是他讓進(jìn)去的,天蝎蠱的蟲子也是他提出要從皮下拿出來的。兩條胳膊對比不難發(fā)現(xiàn),就是因為從皮下拿出天蝎蠱刺激它產(chǎn)卵,才會使他的左胳膊變成這個鬼樣子。 種種跡象他很難不懷疑這個姬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