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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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事?!鼻伢闲χ戳搜凼挵肭?,臉上幾多善解人意,“域主大概對我有什么誤會,我跟域主解釋一下,沒什么大事。” “誤會……” 拾歡看了眼冷著臉的蕭半青,又看看笑吟吟剛直起腰的秦笙,嘴唇抿了抿,啞聲道:“蕭域主,我?guī)熜譃槿宋倚睦镆磺宥?,你大概真的對我?guī)熜钟惺裁凑`會?!?/br> 想起剛剛師兄一身白衣在他面前折腰的情形,加上蕭半青滿臉的不好相處,她眼神暗了暗,心下有些苦。 他一直都是個愛屋及烏的人,以前喜歡她,對師兄也恭敬。如今對師兄不假辭色,之后過不了幾天大概也該她了。 想到這里,她不小心咬了下舌尖,口中一陣腥甜。 “不過我?guī)熜质禽p劍山的現(xiàn)任掌門,在仙家那里記過名,并不比你這位真龍?zhí)熳硬?,希望域主以后對我?guī)熜肿鹁葱簧戆凉牵皇钦l都值得他折下。” “師兄,我們走吧?!?/br> “好。”秦笙笑著應(yīng)了聲,眼中含著星河,眉目如畫。 蕭半青眼底發(fā)暗,衣袖下的拳頭猛的攥起,指節(jié)白的驚人。 他突然拽住秦笙離開的衣擺,眸光發(fā)寒,聲音壓抑著怒氣,“你……是不是早就看見歡歡來了?” “什么?”秦笙側(cè)臉籠罩著晨光,眉眼清澈,聽清他的問題輕輕笑了笑,“域主怎么會這么認(rèn)為呢?” 他輕輕剝開蕭半青的手,“看來域主對我的誤會極深,不過我們現(xiàn)在該走了,與其在這里質(zhì)問我,域主不如想想怎么跟歡歡解釋司池的事情。畢竟,那個破碎的骨鈴的事情可不好說清楚?!?/br> 照歡歡的性格,若是蕭半青承認(rèn)他是司起,現(xiàn)在的蕭半青對于歡歡就相當(dāng)于是個陌生人,歡歡不說接受不了,卻絕對不會像以前那樣親近。 若蕭半青承認(rèn)他是司池,那與承認(rèn)自己是司起無疑,甚至歡歡還會因為對司池的愧疚,難以接受只剩下司池記憶的蕭半青。 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把所有的事情當(dāng)做沒發(fā)生過,但歡歡絕對會對司池的骨鈴追究不舍,之后的解釋也是個大麻煩。 至于怎么選擇,那就看蕭半青自己的意思了。 他結(jié)白的衣角消失在轉(zhuǎn)角,蕭半青祖母綠的眼睛壓抑著怒氣,幾乎化為黑色。 說發(fā)生的這多事情與他秦笙沒有關(guān)系,打死他他都不信!司起長歡的事情只有她和歡歡知道,可秦笙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暗示他司起和長歡的事情。 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作者說: 突如其來的更新…… 第67章 終章(1) 鎮(zhèn)西黃沙飛揚(yáng), 遮天蔽日,從客棧的頂樓去看,這幾乎是一座死城??傻忍柍鰜硖炜沾罅? 挑著擔(dān)子走街串巷賣早餐的小販, 各家商鋪的老板,忙著去田里的農(nóng)夫, 便紛紛如同上了發(fā)條的木偶人不約而同上了街,整個鎮(zhèn)西便在一瞬間熱鬧了起來。 老板娘大馬金刀坐在客棧樓頂,臉上沒了嫵媚濃艷的桃花妝, 星眸劍目妖嬈中帶著一股陽剛之氣,露出白雪一樣干凈的眼, 愣愣落在集市中抱著孩童的素衣婦人身上。 突然身后樓頂?shù)哪鹃T一聲輕響,他直直的眼神動了動, 轉(zhuǎn)身望去。 片灰塵的頂樓門口,秦笙手里拿著兩壇梅子酒,一身白衣仙氣飄飄,站在門口對他笑。 見他望過來,頓時笑彎了眼, 舉了舉手中的陶瓷酒壇子,爽朗笑道:“小狐貍,喝酒嗎?” “老板娘”挺俊的鼻子動了動, 嫵媚的狐貍眼中一亮, 脖子卻一扭, 一副不待見他的樣子冷哼道:“區(qū)區(qū)一瓶濁酒就想收買我?也不知道拿你們輕劍山上好的桃花釀來哄我……我跟你說啊秦笙,別以為一壺酒就能讓我消氣,我客棧里拿著斷掉的桌子、椅子、墻頭,你得一個子兒都不能少的賠我!” 秦笙看著他一邊氣鼓鼓把就拿過去, 嘴邊還得理不饒人的抱怨,低頭笑了笑,唇邊笑意溫柔了東方來的北風(fēng)。 順勢坐在他身邊,秦笙倚在欄桿上順著他的眼神往下望,一眼就看到下面那個抱著孩子的素衣婦人。 婦人皮膚嫩的能掐出水,不是那么驚艷的容貌,在蕓蕓眾生中也只能算中等,那雙眼卻像水一樣潺潺流進(jìn)人心,撫平人心里所有煩躁。 他看了一眼旁邊沒了笑意,盯著婦人一口一口灌酒的“老板娘”,輕輕嘆了聲,“你就打算這么守著她?” “不然呢?” 清冽的酒順著“老板娘”白玉一樣的下巴留下來,一直隱沒在淺青的衣襟下。 他嘖了聲,掀起眼皮看了眼秦笙,“這梅子酒還沒釀好呢你就給我拿過來,味也差的太多……” 秦笙沒理會他生硬地轉(zhuǎn)移話題,看他把手里的酒一股腦兒喝完又過來搶他手里的,阻擋的手還未抬起來就已經(jīng)放下。 “真的不走嗎,那個女人當(dāng)初那么對你,你真的沒必要這么守著她……” “這不是有沒有必要的問題?!?/br> 壺酒下肚,“老板娘”水波粼粼的眼睛里已經(jīng)有了三分醉色。 “為了喚醒主人我已經(jīng)在這里等了幾百年了,對著這個破鎮(zhèn)子也習(xí)慣了。后來遇見了她,雖然為了她我沒了人面鬼狐的琉璃心,但后來的事都不是她的錯。是我,是我太自私,天命不凡剛愎自用,才害得她沒了一條命,最后又殺了這么多人去救她……” 世人皆言《天下百異錄》的“人面鬼狐篇”中的書生狼心狗肺喪盡天良,可有誰知道故事里為了愛人屠盡了半個城鎮(zhèn)最后被愛人背叛的人面鬼狐是個男人,而被救的書生卻是個女人。 妖愛上了人,為了救人犯下無盡殺戮,最后卻失手殺了愛人的親人,縱使兩人困難重重解開了所有誤會,親人死了卻也是事實。 故事的最后不是書生背叛了人面鬼狐,而是人面鬼狐不愿愛人一輩子活在悔恨中,便用此生精元抹去愛人了所有關(guān)于自己的記憶,又為愛人編織了一場幻境,守了愛人一輩子。 “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跟她沒關(guān)系……我的錯……” “老板娘”手里的酒瓶子咕嚕咕嚕滾到地上,跌跌撞撞一直碰到秦笙的靴子才停下來。 秦笙抬頭看了他一眼,人已經(jīng)大醉,顯然他來之前這只狐貍就已經(jīng)喝了不少酒。 “我們要走了,你家主子也要走了,你不跟我一起走嗎?” “主子?” “老板娘”抬起朦朧的眼看了眼,四下無人,和往日一樣。 半晌,他重重趴下笑了聲,“主人啊……他不認(rèn)我了……他說他不是司起,他是蕭半青……司起死了……” 短短幾百年,早已經(jīng)物是人非。 他寧愿相信,現(xiàn)在的蕭半青只是一個有些主人記憶和容貌的普通凡人,而當(dāng)初把他從地牢里救出來的主人……早就死在一日復(fù)一日的尋找中,死在了奔向所愛的路上…… 秦笙沒有再勸,看了眼樓下的鬧市,轉(zhuǎn)身離去。 木門像他來的時候一樣關(guān)上,客棧朱紅色的酒旗飄啊飄,樹葉在溫和的風(fēng)中沙沙響,天空靛藍(lán)像潑上去一盒藍(lán)墨,美得不似人間。 “老板娘”翻了個身,一雙狐貍眼中倒映著天空,身后尾巴一晃,他又變成了她,施施然趴在欄桿上盯著下面的車水馬龍發(fā)呆。 樓下拾歡拿出一張手帕,將那串破碎的骨鈴一點(diǎn)一點(diǎn)盛進(jìn)帕子里。 她沒問任何人司池去哪里了,也沒問之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人生這條路,總有人是要提前分開的,這件事她很小的時候就明白。 司池……他大概是去找長歡的轉(zhuǎn)世了吧,等了這么長多年,他們一定能好好的。 至于蕭半青…… 她眼神一暗,手下意識收緊,頓時骨鈴陷進(jìn)皮rou,鮮紅的血在手帕上暈染開,染紅了整個手帕。 她身后的墻角,明玉臉色一驚,腳不由自主向前一步,另一只腳還未抬起,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收回來。 她身旁渾身都裹在黑斗篷里的男人驚訝的看她一眼,尖尖的下巴上紅唇勾了勾,“不過去看看她?沒有意外的話,這應(yīng)該是你這輩子最后見到她了?!?/br> “不,不用了。”明玉搖搖頭,看著拾歡背對著她的背露出一絲淺笑,“現(xiàn)在就是最好的結(jié)局,大人恢復(fù)了原來的樣子,大家都還在,這就已經(jīng)很好了。至于能不能和大人說上話并不重要,大人能好對我來說就是最好的結(jié)局了?!?/br> 能和大人最后說說話最好不過,可若她再看大人幾眼,她恐怕就舍不得走了。 “真的不去看看?”男人還想勸勸她,“不要后悔,以后真的沒機(jī)會了?!?/br> 拾歡消瘦的背影裹在國師袍下直起身,仿佛有所感應(yīng)一般瞧過來,卻沒看到任何東西。 她眉間朱砂勝血,一如當(dāng)年。 風(fēng)吹過衣擺,她盯著墻角蹙眉,收好手帕上的骨鈴,低頭走出去。 眼見那片衣角消失,好半晌,明玉露出一個笑。眼圈通紅,卻哭不出來。她早就沒有淚了。 “不后悔。” 后悔不能多陪她一段時日,后悔不能像她把她從尸堆里拉出來那樣將她從那段日子里拉出來,卻唯獨(dú)不后悔換她一條命,不后悔最后沒有叫住她。 她的大人啊,最好一輩子都不要經(jīng)歷這些生離死別。 “時間快到了,我們回去吧,再不回去,就趕不上陣法的啟動時間了?!?/br> “你……” 看著明玉率先轉(zhuǎn)身,男人有許多話堵在胸口卻說不出口。 最終他搖搖頭,跟上去,身影轉(zhuǎn)眼消失在空氣中。 算了,人各有命,擔(dān)心別人還不如多擔(dān)心擔(dān)心自己。 —— 馬車駛出鎮(zhèn)西,蕭半青幾欲開口想和拾歡解釋清楚,但目光觸及她雪白小臉兒上清冷的雙眼,擠到喉嚨話半句說不出口。 突然馬車猛的一剎車,拾歡身旁的明香額頭磕在車壁上,頓時疼的嘶了一聲。 明月把她拽起來,眸光一冷,探頭向外看去。 路的正中央,一個身上滿是污血的人躺在那里,驚得馬兒不敢上前,空中飄著一股濃郁的血腥味。 “大人,”她拿起劍,轉(zhuǎn)身看向眸光清冷的拾歡,“我下去看看。” 另一邊蕭半青也跟著下了車,兩個人來到那個趴在地上的人身邊。明月蹙著眉用劍戳戳他,這人臉滿是污血,根本看不清長什么樣子,蕭半青蹲下剝開他臉上的發(fā)絲,祖母綠的眼睛頓時冷了下來。 “姬無雙?!?/br> “什么?”明月擠開他蹲下身,扯出一塊布擦干凈他的臉,一張冷如雪蓮的臉出現(xiàn)在眼前。 “怎么是他?” “明月,什么人?”拾歡看這兩人在哪里磨蹭半天,也沒個定論,忍不住開口問道。 蕭半青:“這是……” “沒什么,大人?!泵髟麓驍嗨瑢Q到另一只手上,背對著拾歡從一旁抹了把土給姬無雙涂上,“不認(rèn)識,人已經(jīng)死了,讓人找個地方埋了吧。” 隨后她給了蕭半青一個眼色,自告奮勇,“我們不著急回城,不如就趁這時候讓這人入土為安。蕭域主,我們兩個人力氣大,我們?nèi)グ??!?/br> 其實這事兒完全可以交給身后那群身強(qiáng)體壯的騎兵去做,但這姬無雙到底死沒死她還不清楚,若是死了還好,沒死她親自埋了他也方便補(bǔ)一刀。 拾歡興致不高,沒注意她的不對勁。剛擺擺手讓他們?nèi)?,就聽地上人一陣沉悶的咳嗽聲,蜷縮的身子顫了兩下,被血和土掩蓋的看不清臉上慢慢睜開眼,露出一雙冰冷清澈如天山之巔雪蓮一樣的深藍(lán)色眼睛。 猛然見到刺眼的眼光,他不適應(yīng)地瞇瞇眼,目光在四周打量了一番,緩緩將目光放在不遠(yuǎn)處的拾歡身上。 頓時深藍(lán)色的眼睛一亮,聲音嘶?。?/br> “師……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