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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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輕輕地一下,大地又恢復了平靜。 紀榕瞪大了眼睛,還在思考剛剛那一下是不是地震來了。 紀榕上輩子活了十六年,只聽一些老人說起從前爆發(fā)的大地震,自己親身體會可是從來沒有過的。 所以紀榕也不是很敢確認。 紀榕看了一圈周圍滿是樹木草叢幾乎被包圍起來的山,心里有種不好的預感,如果那一下真的是地震的話...那會不會還有余震呢? 紀榕抓緊了秦招的手,指甲在秦招的手心里摳出痕跡。 紀榕拽了幾下秦招的手,心里想的是快點離開這個地方。 但奇怪的是,一向聽她話的秦招竟然沒有任何反應。 紀榕發(fā)現(xiàn),秦招的表情是從來沒有的嚴肅,他的眼睛像是被釘在了某一塊地方。 紀榕順著他的眼神望過去,只是密林。 什么也沒有看到... 隨著兩人的拖延,地面又劇烈晃動了一下,紀榕的第一反應就是:不好,余震來了。 紀榕也顧不上秦招的表情了,使勁拉著他的手,想把他往山外面拉。 可是秦招卻動也不動,反而伸手抱起紀榕放進了竹筐里,費勁背了起來。 紀榕扭了扭屁股,看著秦招緊繃的臉,想說自己可以走的。 但隨著眼神觸及到了疾馳而來的東西,瞪大了眼睛,失去了言語。 作者有話要說: 吃野味是不行的哦,那個年代沒什么東西吃,大朋友小朋友們不要學?。?! 第四十九章 紀葎大清早地出門, 到達木匠工家的時候卻沒找到人,周圍問了一圈,才知道木匠工家趕早市出門了, 為了不白跑一趟,紀葎索性就在那里等下了。 這一等,直等到了日上三竿,木匠工回了家,紀葎將自己的需求都和對方說過以后, 才起身走回自己家。 屋子里靜悄悄的,紀葎有些疑惑, 掏出備份鑰匙打開了門,屋里屋外轉(zhuǎn)了一圈,紀葎才發(fā)現(xiàn):兩個小孩竟然都沒在家? 一開始,紀葎也沒有多想, 只當紀榕和秦招兩個是出去玩了。 可是隨著太陽越升越高,出去上工的社員們都回來了,紀葎甚至都做好了午飯,竟然還沒看到兩個小孩的身影。 紀葎隱隱察覺到不對勁了, 在屋子里又找了一圈, 也沒發(fā)現(xiàn)兩個小孩出門的線索。 紀葎站在榕樹下, 摩挲著下巴,眉頭越皺越深。 按照紀葎對紀榕的了解,小閨女一直是個懂事的孩子,從來沒做過這樣讓人擔心的事情。 而秦招雖然性子陰郁不愛說話,至少也是穩(wěn)重的。 這樣的兩個人會因為貪玩而忘記回家的時間嗎? 不管其他同齡的小孩怎樣,紀葎堅信紀榕不是這樣的人。 那么小閨女和秦招...究竟是跑哪里去了呢?或者是因為什么事情回不來呢? 想到這里,紀葎一下坐不住了, 走到門口去。 下了工的社員們成群結隊往家的方向走,有人說說笑笑,也有人一門心思往家里走,紀葎的目光隨著人群傳動而轉(zhuǎn)移,沒有看到閨女,眼神卻注意到了站在紀家門前的紀青團。 紀青團好像是一直在家?guī)Ъo進寶的? 紀葎抱著也許紀青團知道閨女去哪里的心思,走到紀青團的身邊,順口問了一句:“看見榕榕了嗎?” 紀青團對著紀葎明顯慌亂的神色,搖了搖頭。 而這一句話被碰巧進到家門的紀紅彩聽到了,紀紅彩一下從屋里竄了出來,表情里帶著幸災樂禍:“老三,你閨女丟了?” 紀紅彩的話像帶上擴音器,一下子把周圍的人都吸引了過來。 而紀青團也隨著紀紅彩的話表情慢慢發(fā)生了變化。 紀葎蹙起了眉頭,表情陰霾地看了紀紅彩一眼,轉(zhuǎn)身欲直接離開。 紀紅彩一看到紀葎的表情就不樂意了,指著紀葎質(zhì)問道:“你那是什么表情,那死丫頭丟了是我弄的不成?我生的什么糟心玩意,為了個丫頭片子給我臉色看?!?/br> 紀紅彩越想越生氣,想到自己前些時間受到的苦,更是覺得老三一家沒有一個把自己當回事。 權威受到了挑戰(zhàn),紀紅彩想到引起這一切事端的紀榕,更是巴不得對方死在外面。 紀葎可不管紀紅彩內(nèi)心的想法,他現(xiàn)在一顆心都掛在閨女身上,在紀紅彩這里耽擱一點時間都會延遲找到紀榕的時間。 紀葎不愿多待,也破天荒地不搭理紀紅彩對紀榕的侮辱。 但紀葎的動作,無形中卻成了澆在紀紅彩心里那把火上的油。 紀紅彩依舊指著紀葎,直接破口大罵:“我呸,把個瘟神當成寶一樣,也就你這種傻子了,可別最后栽跟頭了還要拖累到我們家。 你以為你是誰??!老娘辛辛苦苦把你生出來就讓你這么對待老娘的,信不信我出去就能讓你名聲掃地,那小賤人丟了,我看倒好,活該!” 紀紅彩朝著地上啐口水,伸手擦了一把嘴巴,瞪著紀葎,另一只手直戳他胸膛而去。 紀青團就站在紀紅彩的腿邊,低垂著腦袋讓人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 紀榕不見了? 唇悄悄朝上揚了一點... 紀青團現(xiàn)在破罐子破摔了,也沒去熱臉貼人家冷屁股,看到奶奶在紀葎面前‘戰(zhàn)無不勝’的樣子,心里還隱隱有些得意。 紀青團想:就算三叔以后有多大成就,眼前的倒霉事到了,活不活得下去都不知道呢... 紀葎額頭上的青筋跳了又跳,最后一個轉(zhuǎn)身直接抓住了紀紅彩近乎戳到胸膛的手,手上的力度一點點收緊...... 紀葎的臉色,是從來沒有過的陰沉。 饒是紀紅彩再怎么理直氣壯,再怎么撒潑打滾,都一下被驚駭住了。 在呆愣了兩秒后,紀紅彩被手上的痛感刺激到了,整張臉再也控制不住,大叫了起來:“疼...疼...疼疼......” 紀紅彩的變臉伴隨著對紀葎的辱罵,各種不堪入耳,污言穢語的話隨著她干巴的嘴唇噴濺而出。 但紀葎就是不松手,紀葎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手上的力道越來越大,紀紅彩甚至可以聽到骨頭摩擦間啪啪啪的聲音。 她的手是不是要斷了? 紀紅彩的表情rou眼可見慌亂起來,嘴上說著:“你松手??!你想謀殺親娘啊!” 紀紅彩發(fā)現(xiàn)無論她說什么紀葎都不搭理,就好像耳聾了一樣,實在是太疼了,紀紅彩用另外一只手去推紀葎,但是這個三兒子就好像是鐵板做的一樣,無論她用了多大的力氣,對方一點退步都沒有。 紀紅彩只能朝著人群喊:“你們愣著干嘛呀,快過來幫忙呀,快,找人叫大隊長,我今天非要給這個逆子一個教訓不成?!?/br> 紀紅彩慌張中又強制鎮(zhèn)定的眼神從一邊看戲的人里掃過,兩個兒子竟然都沒在,紀紅彩心里憤憤,等到她的眼神轉(zhuǎn)移到馮月紅身上的時候,這種憤怒便被釋放了出來:“看看看看什么看,不會過來抓他嗎?你是死的嗎?信不信我讓老大休了你?!?/br> 馮月紅本來被紀葎的狠勁給嚇住了,這人連自己親媽都敢動手的,她哪里敢上前。 可婆婆的話也像催命的毒劑,馮月紅也不敢違抗啊! 馮月紅只能趕鴨子上架,哆嗦著腿一步步走了上來... 紀葎冷冷地看著馮月紅的身子,又直眼盯著紀紅彩的眼睛看了一會兒,從喉嚨口溢出一絲冷笑聲。 紀葎在使了一把勁兒后松開了紀紅彩的手,把自己的手背到身后直接離開。 紀紅彩因為紀葎的突然用力而更加費勁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冷不防紀葎突然收手,紀紅彩收勢不及仰身朝后倒去... 馮月紅快步走上來本來是想要扶住紀紅彩的,沒成想?yún)s被對方當成靠背的,和她的女兒一起被壓在了身下。 紀葎離開以后,旁邊的人才手忙腳亂的跑到紀紅彩的身邊將她扶了起來。 別看紀紅彩的身材體重不咋滴,但那一身可都是硬骨頭,直接把身后墊底的兩個人壓了個七葷八素。 紀紅彩自己逃過一劫,用力甩著血氣不流通的手,眼神望著紀葎離去的方向,終究咽不下心里那口氣,暗聲罵道:“死外面才好,最好被狼叼走,一輩子別回來?!?/br> 這番話別人或許沒聽到,離紀紅彩最近的姜常清卻聽了個清清楚楚。 姜常清看了老伴一眼提醒道:“說話注意點,那可是你孫女?!?/br> 紀紅彩:“那算什么門子孫女,那就是來奪命的,死老頭子,你以為你是個什么人,想找死嗎?” 姜常清不說話了,紀紅彩也嫌他在身邊膈應地慌,揮揮手:“滾滾滾,在這里招嫌跟個蒼蠅似的。” 而紀紅彩自己呢,回屋拿了個板凳到門外一屁股坐下,找了把瓜子一邊磕著,尋思著下午連工分都不掙了,就坐在這里等著紀葎的笑話。 - 紀葎在街上漫無目的地找自己閨女,期間甚至還聯(lián)想到了秦家,想到了昨天遇見秦大山的事情,有意想去對方家里看看。 就在這路途間,紀葎碰巧遇見了放學歸來的董曉曉和董明明。 紀葎想到了紀榕曾經(jīng)說過和董曉曉玩的事情,也不糾結,直接擋在了兄妹兩個的面前。 董曉曉和董明明被冷著臉的紀葎嚇了一大跳,齊齊往后蹦了一步,等到聽到紀葎詢問的話,兩個人的表情都有些疑惑。 董曉曉一拍腦袋:“對,我們是在路上碰見紀榕和秦招的,當時她們走的方向——” 董曉曉原地轉(zhuǎn)了個圈,思考了一下指向一個方位:“應該是山上?!?/br> 紀葎臉色沉重,問道:“你是說,榕榕和秦招進山了?” 紀葎的表情太嚴肅,董曉曉嚇了一跳,對于自己剛剛提出的方位又不太確定了。 董曉曉害怕呀!萬一指的方向不對,紀榕的爸爸會不會回頭教訓自己呢? 董曉曉點點頭,遲疑著又搖了搖頭:“我...我不知道他們?nèi)]去,方向有一點點像?!?/br> 董曉曉伸手比出了一個一丟丟的姿勢。 紀葎腳步不停:“好,謝謝?!?/br> 朝兄妹兩個道過謝,紀葎直接朝山的方向走去。 大人的步伐比小孩子快很多,加上紀葎心里著急,幾乎沒一會兒就走到了自己和紀榕上次捕魚的那座山。 順著那個路口,紀葎單膝跪地觀察了一圈周圍的入口,所有的草叢都沒有出現(xiàn)新的、被踐踏的痕跡。 這也間接表明了一個事情:至少今天,兩個小家伙并沒有從這里進過山。 但是紀葎的心里實在是太擔心了,也沒空顧慮這個那個,尋思著先不管那么多了,直接抬腳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