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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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想問你手上有多少這樣的貨,我想全部買下來?!?/br> 因為熟知紀葎的聰慧,知道自己隱瞞不下來,肖正希干脆直接說了,“現(xiàn)在商場的營業(yè)額一年不如一年,就是因為沒有推陳出新,我是想通過這批喇叭褲,讓商場多個營業(yè)任務?!?/br> “你放心,你準備賣給別人什么價格,我不會讓你難做,我可以用高一成的價格拿下來?!闭f到底,拿下這批貨是為了打開市場,讓銷售量穩(wěn)步上升,而不是通過壓低來貨的價格只做一次生意。 老實講,當聽到紀葎做倒買的消息,肖正希的心里不無驚訝,按照他認識的紀葎,絕對不是做這種事情的人。 但是經過一個晚上的深思熟慮,在今早看到紀葎的時候,肖正希改變了想法。 他不應該用固有印象去給紀葎打上標簽,這樣做只會影響自己的判斷能力。 紀葎沉思了一會兒,其實從在學校的時候肖正希提出要和自己聊聊,他就猜到是這回事,沒有當場拒絕是因為紀葎想聽聽對方的說法,現(xiàn)在看來,似乎是不錯的主意。 修長的手指微微蜷起,一下下有力地敲擊著桌面,紀葎道:“不介意換個人和你說吧?” 紀葎雖然知道銷售方式,但喇叭褲的市場是讓魏中平去打聽的,他想要鍛煉魏中平,自然不能什么事都自己包攬。 肖正希一聽紀葎就知道這事有戲了,舒緩了眉頭道:“可以。” ... 紀榕沒想到,自己的生意竟然還能做到國營商場去,本來因為倒買倒賣擔驚受怕的心瞬間都跌了下來。 作為一個穿書的人,紀榕是知道過兩年倒爺這個身份有多么熱銷的。 接收到命令,紀榕滿臉欣喜,跑得就像風火輪一般,刷得一下沖到了魏家的屋子,啪啪啪用力敲著門。 等門開了,紀榕簡單打了個招呼便沖向了魏中平的房間,將正睡著回籠覺的魏中平一把拉起來,“魏叔叔,生意來啦?!?/br> 魏中平滿臉懵逼,還沒來得及問什么事情,就被紀榕像趕鴨子上架催著抓著跑向了紀葎家。 定了定神,一眼望到了坐在椅子上的肖正希,魏中平腳步一個踉蹌。 他是調查過人家的,當然知道這家伙是個什么身份。 魏中平的第一反應,是紀葎把自己出賣了,等清醒過來突然又想:他現(xiàn)在和紀葎一根繩上的螞蚱,根本不存在誰賣誰的說法,要倒霉早就一起倒霉去了。 但魏中平還是想不明白,肖正希怎么出現(xiàn)在這里,紀榕怎么叫自己過來,重點是,生意又是怎么回事? 紀葎也從魏中平的眼神里看出了迷茫,不慌不忙地將肖正希的請求三言兩語說了出來,然后道:“這事你怎么看?” 魏中平捂著嘴巴,眼睛瞪得大如銅鈴,過了好半晌反應過來不是自己聽錯,看著坐在旁邊一臉冷靜自持的肖正希。 他趕忙按下心里的震驚,強作鎮(zhèn)定道:“不知道肖領導準備什么章程?收多少的貨?” 肖正??人詢陕?,“自然是有多少要多少。” 國營商店每天來往的人那么多,對于拿貨量的事情肖正希也早有打算,兩個人談得十分默契。 “是一次性拿完還是準備后續(xù)還要貨?” 肖正希微微驚訝道:“你們還有合作的?” 魏中平一臉嚴肅,“這個不用你管,你只需要給我個答案就行?!?/br> 魏中平才不傻,不至于因為肖正希的幾句話就把游佳給供出來,說到底,對這種人物,他還是選擇保留的。 肖正希也不介意,“行,那你有多少都給我就好?!?/br> “...” 和肖正希簡單地談判之后,雙方把價格給定了下來,魏中平的眼神里滿是銳利,聲音冷靜地和對方說好拿貨時間,并且為了掩人耳目,強烈要求對方不能到家里來。 這行事這做派,儼然最老道的倒爺是也。 連肖正希都不由得對他刮目相看,全部處理完,肖正希便很自覺地以后面有事為由提出離開了。 肖正希走后,魏中平才像徹底變了個人,臉和肩頭一起耷拉下來,整個人癱倒在桌子上,冷靜沒了,精明沒了,剩下的只是笑得像個傻子似的表情。 他太激動了,以至于在找不人分享喜悅時忍不住爆了句粗口道:“我艸,老子終于要發(fā)財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紀榕從兩個人的談話里回過神來,后知后覺的臉上浮現(xiàn)出興高采烈的模樣,看著魏中平樂得仿佛拿到手幾萬塊似的,她忍不住抿唇笑。 這個時候,從隔壁的屋子咿咿呀呀傳來女的唱戲聲,聲音里英姿颯爽,似有如臨戰(zhàn)場之意。 魏中平一臉稀奇地抬頭望向兩家相隔的那堵墻,“馬大嬸竟然唱戲了?!?/br> 紀榕疑惑,“馬奶奶不是經常唱戲嗎?” 魏中平解釋道:“最近挺久沒開嗓了,說找不到感覺?!?/br> 紀榕好奇道:“那魏叔叔喜歡聽馬奶奶唱戲嗎?” 魏忠平點頭:“那當然,我都是聽著長大的,你聽她現(xiàn)在唱的曲子,是公主披戰(zhàn)袍替父征戰(zhàn)沙場的故事,這可是她的成名戲?!?/br> 紀榕似懂非懂,只感覺內心一陣澎湃,她忍不住趁著魏中平拉著紀葎談話的功夫溜了出去。 隔壁的屋子竟然只是虛掩著的,紀榕慢步走了進去,她看見了穿著戲袍唱戲的馬瑛,也看到了坐著板凳聽曲的姜常清。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有種異樣的融洽感,紀榕忍不住蹲在門邊雙手抱腿,就這么靜靜地望著。 因為看到的是姜常清的后背,紀榕無從判斷他的情緒,只是當馬瑛唱到某一個段子時,姜常清突然刷得一下站了起來,紀榕明顯看到他是搖搖晃晃好幾下才站穩(wěn)身子的。 姜常清一言不發(fā)地站了好久,突地轉身大步流星朝著紀榕的方向走來。 紀榕呆呆地睜著眼睛,在姜常清垂頭路過的時候,她看到了對方通紅的眼眶,還有眼底無盡的悲傷,幾乎是條件反射,紀榕就站了起來,想要尾隨姜常清出去。 但是馬瑛叫住了她,“榕榕,過來。” 紀榕的眼睛直隨著姜常清走到死角,再也看不見的地方,她才收回眼神,懵懂地走到馬瑛的身邊。 她是第一次見到描眉畫目的馬瑛,有一番別樣的美感,但是心里掛念著爺爺,紀榕沒辦法像往常一樣賣萌夸贊馬瑛。 馬瑛坐到了姜常清剛剛坐著的椅子上,幽幽嘆了口氣才道:“師兄是個苦命人?!?/br> 紀榕也在旁邊坐下,滿臉困惑地看著馬瑛,四下掃了掃,也不知道她是在和誰說話,只能附和地應了聲。 馬瑛說話的時候目光空洞望向虛無,顯然也是沒把心思放在紀榕身上,對于紀榕的回答滿是無所謂的。 紀榕撐著下巴看著馬瑛,見到她紅艷艷的嘴唇一張一合,慢慢地把故事說了出來。 “我還記得十幾歲的時候,我家里邊鬧饑荒,因為兄弟姐妹多,家里什么東西都吃沒了,爹就帶著我去外祖家找吃的,然后路途太遠了,半路他走不下去了,就帶著我借宿在一個農戶家的豬棚里。 那是個冬天,是即使這么多年過去了我記憶里依舊清楚得很的寒冷,即便農戶的媳婦好心借了床被子給我們,但我醒來的時候爹還是沒了。 農戶跟我說,他是凍死的,但我知道他其實是餓死的,在這天之前,他已經連續(xù)好幾天都只喝水,沒有糧食了。 我也要死了,我覺得我走不到外祖家了。” 在四五十年代,餓死的災民是難以估計的數(shù)量,馬瑛說的只是那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例,但因為親身經歷,她的言語里帶著狐死兔悲的凄涼感。 紀榕都忍不住安靜下來了,從一開始漫不經心當聽故事般變成了后來小脊背越挺越直,直到聽完了馬瑛說的話,神色復雜,竟然只余下唏噓了。 馬瑛也不在乎紀榕的態(tài)度,眼睛一眨似乎想到了開心的事,唇也跟著輕輕揚了起來,“師兄就是在那時候出現(xiàn)的?!?/br> “那個村子里有個富戶過六十歲壽辰,請了當時赫赫有名的戲班過來登臺唱戲,他是大師兄,自然也跟著來了......后來他又見我可憐,便把我也一起帶走了?!?/br> 之后的故事紀榕其實不難猜到,就像很多的電視劇里那樣,這一步,改變了馬瑛的整個人生。 “到了戲班后我才知道師兄家原來是經商的,家底不薄,師兄又是家里的獨子,和我們所有人都不同,他是偷偷溜來戲班唱戲的,因為喜歡。 那段時間我們每天看得最多的就是師兄的父親拿著棍子來叫師兄繼承家業(yè),但師兄抵死不從,我那時候很羨慕他的肆意?!?/br> 馬瑛說著說著,漸漸就變了音調,“好景不長吶,隨著改革開放,土地制度的頒發(fā),上面領導處理了一批蛀蟲,連帶著我們戲班的日子也難過了起來。 那段日子誰都可以踩我們一腳,師兄就是在救我的時候得罪了街上最有名的混混頭,那人一怒之下把師兄的家都給舉報成了地主,是最嚴格的時候,要接受群眾批/斗后跪鐵釘向人民認錯的。 師兄的母親當場扛不住去世了,他的父親也病入膏肓,即便是我們戲班籌錢給他治病,也無濟于事,說到底心病難除...后來有一天醒來師兄就不見了?!?/br> 馬瑛說到這里,伸手抹了抹眼眶,“我和老班長找了他好多年,老班長可是臨走前都念叨著他呢,說起來我命好點,這把年紀卻還能見到他?!?/br> 馬瑛又哭又笑,臉上的妝漸漸花了,她也不在意,只是道:“師兄是個重情重義的,我知道他一直原諒不了自己,老班長有一段時間還擔心他會做傻事,讓我們去河邊尋尋他呢?!?/br> 她似乎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低頭看眼懵懂的紀榕,“我真是瘋了,竟然跟一個小孩子說這么多,榕榕不會看馬奶奶笑話吧?” 紀榕的眼神幾分呆滯,想到了剛剛那一眼姜常清的情緒,突然小心臟有種揪疼的感覺,記憶如潮水般涌來,憶起了姜常清和小紀榕相處的畫面,眼角竟不知覺落下淚來。 馬瑛伸手長長的袖擺替紀榕擦拭淚水,一邊道:“哎喲,乖榕榕,你可別哭,都過去了,你爺爺現(xiàn)在也好好的不是嗎?榕榕可要好好孝順他?!?/br> 馬瑛的屋門被敲響了,魏中平探著腦袋笑嘻嘻地望過來,“馬大嬸,我說你這心血來潮唱起戲來怎么還只唱一半呢,卡在**的位置要上不上要下不下,可難受死我。” 說完了話,魏中平注意到紀榕紅彤彤的眼眶,瞬間哎喲一聲,“榕榕,你怎么了?誰欺負你?” 魏中平又沖著低著腦袋的馬瑛故意笑問:“馬大嬸,你是不是欺負榕榕了?” 都是在一條胡同里長大的,平時各種玩笑也是經常開的,魏中平只當這次還和從前一樣,對哭紅了眼睛的紀榕雖然心疼,但也沒真怨怪誰,畢竟這個年紀的小孩就像淚做的,動不動就哭也挺常見。 馬瑛也沒抬頭,伸著袖子快速地擦了擦眼睛,啞著嗓音嗔怪地笑道:“魏家小子,你欠教訓啦,竟然還敢賴上大嬸我了,信不信我讓你媽再教訓你?!?/br> 魏中平連忙求饒,“怕你了,是我弄哭的行了吧?!?/br> 都是住在隔壁的,馬瑛其實能猜到魏中平和紀葎在謀劃些什么東西,但她可沒興趣插手,只是長嘆了口氣道,“你們活在了好年代呢,可得好好珍惜?!?/br> 魏中平一臉幽默,“那還用馬大嬸說,我現(xiàn)在都懷著感恩戴德的心過活的,尤其是在碰到榕榕之后,我每天起床都得插炷香,感覺祖宗的保佑。” “哎喲喲,聽你這意思,竟然是看上小榕榕了?” “馬大嬸你說話可注意點,這要是讓葎哥聽見我可能分分鐘得被暗殺的?!?/br> 馬瑛抱著肚子笑了好一會兒,直感覺肚子都有些抽疼了,才揮手趕人,“行了行了,快回去了,不要打擾我做飯了?!?/br> 魏中平唉聲嘆氣,“行吧,看來想蹭馬大嬸頓飯可真難?!?/br> 馬瑛捂著嘴巴笑,“沒得把你吃得油嘴滑舌,也不討個姑娘回來,天天就哄我老太婆?!?/br> 聽到馬瑛又提起娶妻的話題,唯恐對方長篇大論,魏中平連忙道:“馬大嬸再見,我這就回去?!?/br> 就連本來還沉浸在感傷情緒里的紀榕都被魏中平給逗笑了,走到魏中平的身邊,跟著他一起出了屋,紀榕才聽到魏中平松了口氣,喃喃自語道:還好馬大嬸笑了... 回到隔壁屋,紀葎就站在門前等著紀榕,紀榕跑開的時候他就發(fā)現(xiàn)了,魏中平說話的時候他自然也聽見了。 看著閨女果真哭過的眼神,紀葎突然心疼,一把將她抱了起來,放在小凳子上輕聲問道:“榕榕怎么哭了?” 紀葎不是沒見過紀榕哭,但好幾次只是在作秀,是那種有理由的哭,可不像這一次這么無緣無故。 秦招也推著輪椅走到了紀榕的身邊,“榕榕別哭?!?/br> 看著這一個兩個擔心的表情,紀榕突然覺得自己找不到理由再難過了,想到了剛剛走出門的姜常清,紀榕在心里暗下主意:絕對不讓爺爺再回去了,絕對要讓爺爺過好日子。 她張張嘴,還沒來得及說自己沒事,旁邊的魏中平就朝她做了個鬼臉,直接幼稚地揭穿道:“榕榕剛剛哭得跟個煮熟的淚娃似的,眼又紅臉蛋又熱,還鼻涕眼淚流一身,丑得我簡直都不敢認她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