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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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榕歪著腦袋仔細觀察著,不得不說,秦老爺子的這個弟弟,看起來至少比他要老十歲以上,鑲了一嘴的金牙,笑起來給人一種怪異的感覺。 如果說秦老爺子拿著拐杖只是裝模作樣,那秦明德則是完全離不開拐杖了,身材也是干瘦巴巴的,慢步走進門的時候瞇著眼睛把屋子里的人都掃了一眼。 那目光,讓紀榕極度不舒服。 秦明德進門后也不客氣,絕口不提自己那個陷害秦招被秦老爺子抓起來的私生子,直接走到沙發(fā)邊,噗的一聲坐下去,瞬間就爬不起來了。 “老哥,你都這么大把年紀了,怎么突然就糊涂起來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秦明德的眼睛下方是耷拉下去重重的黑眼圈,手上的老年斑也多,再加上那出口就充滿了不贊同和鄙夷的言語,令紀榕深惡痛絕。 但顯然,秦明德并沒有將目光投到這個三歲的小姑娘身上,他只對著秦錚道:“你說找兒子,找孫子,那是咱秦家的血脈,該找?!?/br> 他先鏗鏘有力地說完了一句話,話音忽轉(zhuǎn),“可你孫子找回來了,怎么還什么阿貓阿狗都往家里塞。” 秦明德深嘆了口氣,伸手指著這滿沙發(fā)坐著的人,布滿皺紋的手像抽了羊癲瘋似的不住發(fā)抖,“你瞅瞅,這都是些什么人?都是鄉(xiāng)下來的泥腿子吧?” 他說完,重點嫌棄地朝著秦老爺子身邊的幾個人望去,尤其是看著手捻著吃食還沒往嘴里送,點心碎不小心掉到地上的紀榕,登時就火冒三丈,仿佛是看到了自己的東西被人糟蹋一樣。 “餓死鬼投胎呀!你個小丫頭片子真是一點教養(yǎng)沒有,你知道這沙發(fā)值多少錢不?弄臟了你賠得起嗎?” 剛一說完話,忽略掉紀葎駭然的表情,眼神又轉(zhuǎn)向了姜常清,那灼灼的目光讓姜常清都不自在地挪了挪位置。 而秦明德就像是看著什么垃圾一樣,憤怒道:“這咋還拖家?guī)Э诹四??連老人都弄過來讓你養(yǎng)了?!?/br> 秦明德說完,又是重重地一嘆氣,目光里充滿了不贊同,“不是我說你呀,老哥你這也太傻了吧?由著這些下賤東西欺負你了...” 秦錚端起茶杯不緊不慢地喝了一口,涼涼道:“可不,否則怎么會把你養(yǎng)這么老還沒丟出去?” 秦明德瞬間噎住,目光來回掃了一圈,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就連聽到紀榕的笑聲,都覺得那是在嘲笑他。 他支支吾吾幾句,道:“我怎么能一樣,我可是你親弟弟?!?/br> 不錯,別看秦明德現(xiàn)在這把年紀,生了一堆兒子,卻愣是連一個養(yǎng)老的都沒有,每個月就指望著找秦錚拿錢過活。 但在秦錚說這句話之前,他可沒有半點愧疚,甚至覺得理所當然。 莫不是這群人給秦錚灌了什么**湯?他以前可從來沒說過這樣的話!秦明德捏著拐杖的手緊了緊,目光中透露出一股恨意。 秦老爺子聽著這個名義上的弟弟陡然降低的音調(diào),直接當著他的面嗤笑一聲,十分不客氣道,“又不是一個娘生的裝什么親近?!?/br> 他垂著腦袋直接問道:“你今天過來有什么事?” 刻板的臉看起來威嚴十足。 為了不看到這個惹人厭煩的弟弟,秦老爺子可是特意在外面找了房子給他住的,餓不死就成,平日里哪管他那么多。 秦明德陡然心虛,還能是什么事,不就是聽家里老大說起了秦錚找回親孫子可能要定下繼承人的事情,急忙忙地過來看個究竟。 但這話可不敢在秦錚面前說,他立馬換上諂媚的笑,“這不是聽說侄孫找回來了,過來見個面嘛,以后都是一家人,可不能去外面走著還說不認識?!?/br> 秦明德的眼神精準無誤地鎖到了秦招坐的位置,直接打招呼道:“小秦招,我是你叔公!” 他想了想,生怕這撿來的侄孫以后對自己不尊敬,趁著這機會先熟悉熟悉。 秦明德掙扎著費勁地從沙發(fā)上坐起來,也沒人扶他,杵著拐杖篤篤篤地慢步挪到秦招的面前,從口袋里摸啊摸,過了好一會兒,才掏出來一個用紅紙包著的紅包,直接遞到秦招跟前。 “來,這是叔公給你的見面紅包,快收著,別客氣?!?/br> 秦招冷漠的眼神從秦明德的手上掃過,又望入了對方貪婪且飽含心疼的眼睛里,本來還抗拒不想收這種人紅包的手順便又把紅包接了過來,輕飄飄地丟下一句,“嗯?!?/br> 收過紅包,他也不像其他小孩那么興奮,也沒和秦明德打聲招呼,直接轉(zhuǎn)過身又把紅包塞給了紀榕,“保管。” 秦明德:“......” 秦錚瞬間哈哈大笑起來,秦明德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等到發(fā)現(xiàn)秦錚那滿臉默許的表情,心里的怒火也只能默默咽下去,縮了縮腦袋沒再說什么,只是在其他人沒注意到的時候,狠狠地瞪了紀榕一眼。 無辜受牽連的紀榕:“...” 如果說在看到秦招收紅包動作時她還感到詫異的話,待看到秦明德的目光,就沒什么不能理解的了。 紀榕特意動作夸張地打開紅包,嘴巴張成了o字形,小爪子輕輕擋住,故意顯擺著把紅包緩慢地塞進了自己上衣的兜兜里,又開心地來了句,“剛好,榕榕沒錢花了,謝謝秦招的叔公?!?/br> 紀榕的眼睛里面藏著個瘋狂的小人,已經(jīng)捶地笑開了。 秦明德給秦招的紅包數(shù)量還真不少,瞧他那心疼的模樣就知道了,現(xiàn)在到了紀榕的手里,就再也拿不出來了。 秦明德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把跳得過快的心臟又給撫平了,努力咧嘴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強逼自己把眼神從那死丫頭身上收回來,“秦招回來該去上學(xué)了吧?我那孫子和他差不多年紀,學(xué)校也是附近最好的...” 他還沒說完,秦錚就擺擺手道:“我知道,當初還是求著我弄進去的?!?/br> 秦明德又無言了。 他這老哥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句句話帶著嗆聲?秦明德總算知道反省自己了,他想到了那個沒用的私生子,臉上的表情就一黑。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秦明德清了清嗓子,雖然心里很不忿,卻也記得今時今日得罪不起秦錚,只能陪著笑,“是啊,還是老哥記性好?!?/br> 秦錚毫不客氣點頭,“那必須的,要是腦子跟你這樣我肯定活不下去,你還有事沒?沒事可趕緊回去,免得過會兒又要腆著臉在這吃飯了?!?/br> 秦明德:“...”他忍。 秦明德走后,紀榕終于憋不住笑了出來,之前對秦老爺子所有的不滿瞬間煙消云散,甚至還湊到他身邊豎起了個大拇指,夸獎道:“秦爺爺,你太厲害了!” 說完之后,感受到秦招的目光,紀榕又急忙轉(zhuǎn)過頭又補上一句,“秦招也很厲害,秦招還知道把拿到手的錢給我,做得好!” 紀榕嘻嘻笑著,覺得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快樂的小孩了。 秦老爺子也在聽到了紀榕的夸獎后,瞇著眼笑得十分開懷。 旋即他又想到了秦明德剛剛提到的話題,還挺重要的,他問秦招,“你這學(xué)業(yè)不能停,有沒有想好去哪個學(xué)校讀書?” 他把自己知道的幾所名校全說了出來,其中就包括了秦明德孫子就讀的公職學(xué)生院校,秦老爺子想了想,又把這個學(xué)校從選擇里抹掉了,“他秦明德孫子讀的學(xué)校咱可看不起?!?/br> 秦老爺子標了好幾個學(xué)校名字,秦招一個不認識,他直接轉(zhuǎn)頭看向了紀葎,這意思,是都聽紀葎?wù)f了算。 秦老爺子突感心酸不已,不過紀榕對他態(tài)度變好了,秦招也沒有一開始那種冷漠,一切都朝著好的方向發(fā)展的,老爺子只能安慰自己。 紀葎上輩子是在北京生活過幾年的,雖然對小孩子的學(xué)校不見得了解多少,但同合作商里總難免炫耀起自己的孩子,其中有一個學(xué)校被提名最多次,他直接把那個名字指出來,“這所吧?!?/br> 秦老爺子本來只以為紀葎是隨手亂指的,等到看清那所學(xué)校的名字,表情頗為意外,也點點頭,“行,這所學(xué)校不錯。” 他又將眼神投向了身旁直勾勾盯著學(xué)校名字看的紀榕,“榕榕要不要去讀幼兒園?跟你秦招哥哥一起?” 秦招的眼睛瞬間一亮,坐直了身子,期盼地看著紀榕。 紀榕則瞬間僵硬了身子,不敢相信地抬頭看向秦老爺子。 喪心病狂了,她這才多大??? 紀榕想到了上輩子被學(xué)校支配的恐懼,擺出和勸秦招上學(xué)時截然不同的態(tài)度,搖頭道:“榕榕還小?!?/br> 秦老爺子:“不小了,幼兒園里都是你這個年紀的小孩。” 紀榕:“...” 紀榕鼓著臉的模樣太搞笑了,秦老爺子感覺再逗下去好不容易緩和下來的感情又該沒了,笑著拍拍紀榕的肩頭,“行啦,咱榕榕這么可愛,爺爺怎么舍得把你送去幼兒園。” 紀榕這才舒緩臉色,秦招卻不樂意了,皺起眉頭,固執(zhí)地抓著紀榕的手,“榕榕上學(xué),哥哥保護你?!?/br> 紀榕:“...” 果然有句話說得不錯,曾經(jīng)的套路都是未來將要吃的苦。 紀榕蔫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來到北京之后,紀葎明顯忙碌起來,紀榕提心吊膽地觀察了幾天,待發(fā)現(xiàn)紀葎的性情與以前一般無二才慢慢松下氣來。 這天,紀葎終于抽出空來,老爺子把進學(xué)的手續(xù)都處理好,要帶著秦招去學(xué)校了。 紀榕最終靠其裝傻賣萌的能力贏得了暫時不用上幼兒園的機會,開玩笑,在松花大隊和城里時,紀榕就是被一群孩子搶著玩的,這要是進了幼兒園,豈不是整天都得哄孩子去了。 幾個人都還在秦老爺子家暫住著,紀葎本來提出要找個地方搬出去的,秦招是肯定要跟著,老爺子又不肯讓自己的孫子離太遠,固執(zhí)地表示秦招去哪他就去哪,這事鬧了眾人個哭笑不得,最后也只能先放下來。 魏中平也是整天忙得腳不沾地,他不好意思在老爺子家賴著,有時候大半夜才回來又鬧醒人,在老爺子的幫助下找了個附近的房子,偶爾紀榕看到他時,都覺得他整個人容光煥發(fā),像是換了截然不同的人。 馬瑛是作為戲班老師過來北京的,在她的安排下姜常清終于和老班長的兒子見面了,那也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了,嘴邊蓄著明顯的胡須,且不說兩人絮絮叨叨說的那一堆話,場面讓紀榕這小孩子看得都心酸不已。 最碰巧的是戲班子租的屋子離秦老爺子這豪宅還挺近,雖然條件相差頗大...最后,馬瑛還是被接回了戲班子的宅子里暫住,姜常清經(jīng)常會過去那邊看人排練,精氣神也好了不少。 秦明德自那天被秦老爺子冷嘲熱諷后就再沒過來,倒是他的幾個兒子,時不時過來刷存在感,向秦招表示一番長輩關(guān)懷,雖然每次都被秦招的冷眼懟回去,卻依舊津津不倦每天打卡,讓即使是作為旁觀者的紀榕都厭煩不已。 紀榕揪緊了紀葎的褲腿,興許是人生地不熟,興許是每日紀葎待的時間變少了,得知今天要一起出門的時候,紀榕很興奮,“爸爸!” 紀葎順便把紀榕抱了起來,“嗯。” 今兒本來沒秦老爺子什么事的,但他也習(xí)慣了熱鬧,可不樂意待在空蕩蕩的屋子里,便堅持以要帶他們認路給緣由死乞白賴地跟著出門了,紀葎也沒拆穿。 紀葎選的這所學(xué)校引進外國管理,和常規(guī)只注重學(xué)生成績的學(xué)校不同,它更注重全面發(fā)展,學(xué)校會有強制性的活動,倒挺符合秦招這孤僻的性子的。 學(xué)校在鬧市區(qū),距離秦老爺子那安靜的郊外還有段距離,他們倒沒有不自量力地選擇步行的方式,而是讓程一勇開了車子送他們。 說起這個,又不得不夸贊紀葎了,前兩天程一勇心血來潮準備教紀葎開車,他又是個不太會解說的,亂七八糟把檔位那些和紀葎?wù)f了一遍就讓對方上手了,本來是做好了紀葎不見得會開,隨時跳車的準備,結(jié)果卻大出所料。 紀葎不僅把車開得穩(wěn)穩(wěn)當當?shù)兀€把車輛存在的一些問題都說了出來... 這使得現(xiàn)在程一勇每看向紀葎都充滿了感嘆,佩服不已。 這是人嗎?這是天才。 車子還沒開到學(xué)校,秦老爺子便眼尖地從街道里瞥到了想見的人,急忙忙讓程一勇停車,“這里距離學(xué)校也不遠,我們就走路過去,當鍛煉身體了?!?/br> 下了車,他還刻意扭了扭腰,擺出一副‘坐車坐得腰酸背痛’的表情。 紀榕覺得很不可思議,畢竟按照她先前所認識的秦老爺子,是絕對不是這樣的人,帶著怪異的眼神跟著老爺子慢步走過一條街道,在見到了同樣帶著孫子散步的老人家時,看到秦老爺子陡然停下來的臉色。 她恍然大悟,明白了。 只見秦老爺子揚高了眉頭,明明是看到人故意來找的,卻偏偏擺出一臉錯愕的表情,對著迎面走來的一老一少道:“肖時順,你今天舍得出窩啦?” 被稱為肖時順的是個跟秦老爺子差不多年紀的老頭子,他的頭發(fā)已經(jīng)全白了,臉上笑得很溫和,同樣故作驚訝,“喲,這不是秦老爺子嘛,你平時不是最不耐煩這邊亂糟糟的嘛?今天怎么也過來了?” 紀榕的目光在掃到肖時順身邊的男孩時愣了一下,眼睛一瞇,竟然是肖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