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假了，”蕭升說，“沙發(fā)罩該換了，去挑一套新的?！?/br>
    “嗯，行?！?/br>
    宜家這會兒人多如潮，家居用品區(qū)域更是熱鬧的像外頭的集市，孟以冬跟著蕭升走，從樣板間一路過來，蕭升說是來看沙發(fā)套，實(shí)則更像是來買沙發(fā)，連著試坐了好些材質(zhì)的，孟以冬在不遠(yuǎn)處看了一套淺色亞麻的，摸了摸，沖他喊，“哥，這套好看?！?/br>
    蕭升看過來，否掉了，“不耐臟?！?/br>
    “那邊那套灰藍(lán)色耐臟，”孟以冬指著他左手那邊的單人沙發(fā)說，“就是跟家里色調(diào)突兀了點(diǎn)。”

    “是么？”蕭升起身走過去，在那單人沙發(fā)上坐下，感受了下沙發(fā)的質(zhì)感，“嘿，這沙發(fā)不錯?！?/br>
    “……”孟以冬覺得蕭升今天有找茬的嫌疑，走到他面前，“真要買沙發(fā)呀？”

    “買唄，你不覺得家里少了個單人沙發(fā)嗎？”蕭升屁股下頭這沙發(fā)，雖是單人的，但可坐面積大，兩邊扶手比較矮，前后大概有個100度左右的搖擺幅度，蕭升在這一片兒坐了不少沙發(fā)，孟以冬無意間指的這個他倒是格外喜歡。

    孟以冬到他右邊扶手坐下，“太大了，放家里，人都走不開。”

    “那就換個家，”蕭升說，“這房子住了兩年了，換一個住也可以?！?/br>
    “……”孟以冬回過身，低頭看他，“哥，你發(fā)什么橫財了？”

    “這點(diǎn)積蓄哥還是有的好嗎，換不換？”

    孟以冬俯下身子，湊近他，“我說換就換？”

    “當(dāng)然?！?/br>
    “那就，不換。”孟以冬與他對視，只差幾公分鼻尖就能碰到他鼻尖，蕭升竟是沒躲，手抓著他肘彎，“沙發(fā)我得買了?！?/br>
    “可以，”孟以冬揚(yáng)起嘴角，“哥，你今天奇怪的厲害?！?/br>
    “我，哪里奇怪了……”蕭升別開眼，推開他直起身子。

    “從來都是我叫你你才到，你今天這么主動，怎么，”孟以冬貼在他身后，輕聲問，“想我想的忍不住了？”

    忍不住嗎，蕭升也莫名其妙問了下自己，答案是有可能，他想，他還花兩百塊洗了個車呢。

    男人逛街不算磨嘰，孟以冬挑了兩套沙發(fā)罩，蕭升轉(zhuǎn)眼就把沙發(fā)買了，宜家明天給送上門，兩人又在宜家吃了晚飯，才驅(qū)車回家。

    路上，孟以冬伸手關(guān)了聒噪的電臺，似是組織了一下語言，才說，“明年八月得去匹茲堡參加科研課程的事情，哥，你記得吧？”

    蕭升專注的開車，聽見他的話，認(rèn)真的點(diǎn)了下頭，“怎么了？”

    “我準(zhǔn)備開始辦簽證了，托福也得抓緊拿成績?！?/br>
    蕭升放慢了動作的又點(diǎn)頭，“行，你自己安排好?！?/br>
    “哥，”孟以冬轉(zhuǎn)過身子看著他側(cè)臉，“這一去就是兩年，你一個人，行么？”

    “你去美國，又不是去月球，”蕭升笑了笑，“不放心我那你別去啊。”

    “喲，”孟以冬伸手，修長的手指纏住他胳膊，“你真留我還是假留我？”

    車子速度降下來，緩緩?fù)Ｔ诹艘惠v保時捷后頭，蕭升才說，“學(xué)業(yè)的事，哥沒跟你開玩笑，我再舍不得你，你也得把書念完。”

    “知道了，”孟以冬抿著嘴，將額頭抵在了他肩上，情緒有些失落，“兩年呢，七百多天，想跟你睡怎么辦？”

    “...”蕭升心里陡然漏了一拍，趁車流還沒開始動，騰出一只手摸了摸他后腦勺，“把我給你買的棕熊帶上。”

    孟以冬蹭著他點(diǎn)頭，而后又問，“畢然說，他見著林黎了，你這段時間見過他嗎？”

    “沒有，”蕭升重新發(fā)動車子，單手握著方向盤，另一手折回來捏他耳垂，“我說了不再見了?！?/br>
    “那你到底喜歡過他沒有？他很漂亮，又那么主動，我不信你沒動心?！?/br>
    “這你不能冤枉我，”蕭升說，“我真的不喜歡，喜歡我能跟他說那些扎耳朵的話嗎？”

    孟以冬扒開他的手坐直了回去，“你跟我也說扎耳朵的話。”

    蕭升倉皇的瞥了他一眼，“嗨，哥那是被你給急的?！?/br>
    “急什么？急我套路你，還是急我喜歡男人……”

    “...”蕭升嘴里卡殼，過了許久，車子拐彎進(jìn)了小區(qū)，往地下車庫去，他才問，“你沒怕過么？”

    孟以冬說沒有，說打小，從有了情感意識就知道自己對女人不感興趣，只是這么些年他沒跟誰說過，也沒必要說，就像之前吵架，他問蕭升是不是非得在胸口掛個牌子一樣，這種事非要跟誰說明的樣子，太傻了。

    不知道蕭升能不能理解，他也沒多說，只是從電梯出來，蕭升開門的時候，孟以冬在身后輕聲問了一句，“哥，你呢？還在怕么？”

    擰鑰匙的手停了下，隨后又打開門， 孟以冬跟著他進(jìn)去，在他開燈前摁住了他的手，黑暗中，孟以冬鉆進(jìn)了蕭升和墻之間狹窄的縫隙里，他抱住蕭升的腰，湊過去在他嘴角啄吻了一下，“哥，你要是不怕了，就好好親我一次?！?/br>
    蕭升察覺自己體內(nèi)有電流穿過，他總覺得孟以冬是誰給他下的蠱，這蠱威力巨大，讓他每一次鉆心刺骨的警告自己那是他最疼愛的弟弟都變成了無用功，甚至還有反作用力，打在他心口，連帶小腹燒起一陣烈火。

    他后來想，那天就是很想見孟以冬，至于見了會發(fā)生什么他不知道，但對于某一刻的來臨，他似乎期待已久。

    孟以冬被他吻上來的時候，詫異了一下，他是沒想到蕭升真的會親過來。

    蕭升將他抵在墻上，一手纏到他身后握住他后頸，另一手握著他的腰，舌尖癡纏，蕭升連呼吸都灼熱起來。

    “額，哥……”

    “冬冬，”蕭升吮著他脖頸，嘴里一遍遍的叫他，“冬冬，冬冬……”

    “哥…”孟以冬攀著他肩膀，身體被他蹂躪的發(fā)疼，“輕點(diǎn)?！?/br>
    蕭升卸下力氣，突然停了下來，他手指撫過孟以冬的嘴唇，問他，“真讓哥碰了你，會不會后悔？”

    孟以冬怔了怔，隨后湊上去，小貓似的舔了舔他的嘴唇，“我不是一直在等你么?！?/br>
    蕭升還是會想起一年前的那個晚上，他喝醉了，他在半夢半醒間碰到了孟以冬的手背，他沒醒來，眼前卻全是孟以冬，這幾年下來，孟以冬在他眼皮子底下逐漸長大，出落成一副溫潤如玉的樣子。

    長大后的孟以冬仍舊不黏人，但不知怎么，卻在他心里拴了根繩子，牽一發(fā)而動全身，他總會想起孟以冬的身體，洗完澡出來掛著水珠的后背，濕答答的頭發(fā)，紅潤的嘴唇，還有貼到身后時從浴室里帶出來濕熱的氣息，蕭升這不是第一次意亂情迷了，孟以冬在身邊安靜的睡著，他心里生出一股強(qiáng)烈的涌動，撐開了他的思緒，讓他什么都來不及想的時候翻身壓了上去……

    “哥，親我?！?/br>
    孟以冬的聲音將他思緒拉了回來，屋里燈依舊沒開，蕭升半蹲下身子握住他大腿把人抱了起來，不像one night或是久別重逢，蕭升知道今晚會很綿長，他知道情欲盛襲，他也不能傷了他的寶貝。

    孟以冬感覺到他的鼻息，像畫家拿了筆，筆尖在畫板上游走的感覺，從他耳邊到了嘴角，蜻蜓點(diǎn)水卻密密麻麻的啄吻著他。

    “哥，”孟以冬抱著他脖子，與他呼吸交纏，“不公平……”

    “什么？”蕭升親他下巴，又到了嘴邊。

    他總是不好好接吻，孟以冬順著他的吻仰起頭，讓他親自己的喉結(jié)，“你上過林黎了，我只有你?！?/br>
    “我沒上他，”蕭升說話時嗓子沙啞了，他走到沙發(fā)邊把人放了上去，“我沒進(jìn)去，那天只是試試，”蕭升說，“我想試試，我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面對……這種事?！?/br>
    “結(jié)果呢……”

    “結(jié)果……我滿腦子都是你，做不下去?！?/br>
    孟以冬平躺在他身下，他心里有一陣喜不自勝，他扶著蕭升肩膀，將腿敞開了些，蕭升察覺到，親吻從他頸間游走回來，重新吻住他的嘴唇，孟以冬的回應(yīng)來的也快，舌尖攪在一起，房間安靜的能聽見心跳聲。

    后來越吻越深，蕭升的手鉆進(jìn)他衣擺握住了他的腰，他的腰盈盈一握，輕微的扭動，蹭在他火熱之上，“冬冬……”

    “嗯?！泵弦远栈厥?，解了襯衣紐扣，又聽見蕭升叫他，“孟以冬……”

    “我在?！?/br>
    衣裳在蕭升逐漸的急切下褪了個干凈，兩人赤裸交纏，沙發(fā)狹窄，蕭升起身把人抱在了腿上，孟以冬跨坐在他腿根，被他的堅硬抵住小腹，他又往前挪了一寸，再無縫隙。

    蕭升貪戀手心的觸感，撫摸他的身體，從后腰到后頸，從肩膀到小腹，最后停在了孟以冬身下的東西上，他握在手里小幅度的動了動，孟以冬低喘了一聲，撲過去吻他，那會兒氣氛升溫，蕭升手里的動作加快，少時，蕭升將他翻了個身，重新倒下去壓在他后背上，“疼就叫我?！?/br>
    “嗯……”他那根粗硬的發(fā)燙的東西抵著他后庭，廝磨了一陣，嘗試進(jìn)了半寸，孟以冬抓著沙發(fā)邊緣的手猛地收緊，禁不住的叫他，蕭升卻是沒辦法再停下來了，他抓住他的手腕，腰身挺進(jìn)，全然送了進(jìn)去。

    適應(yīng)的時間不長，孟以冬一條腿落了地，蕭升聳動的頻率加快，孟以冬喉間連綿不斷的聲音讓他好幾次險些失控，“冬冬，叫我……”

    “哥，”孟以冬呼吸急促，叫他時迷亂又深情，“哥我好愛你?！?/br>
    “寶寶，”蕭升意外的新給了他一個稱呼，他說，“寶寶，叫我名字?！?/br>
    “蕭升……”孟以冬抬起身子回頭與他接吻，感受著他激烈的沖撞，又一遍遍叫他，“蕭升，蕭升……”

    蕭升在他的催迷下射了，射在他體內(nèi)，那大概是情欲左右下的精神錯亂，孟以冬感覺小腹脹得厲害，他很難平復(fù)，被蕭升抱在懷里撫慰，蕭升說了抱歉，還說下一次一定做安全措施。

    孟以冬笑，翻身縮進(jìn)他頸窩子里，說，“下次是什么時候？”

    第29章 你是怕我還是怕疼

    蕭升接到派出所電話那會兒爐子上還燉著排骨，蔣春云來電話說他大姨難得念叨想喝點(diǎn)湯，蕭升便起了個早去市場買了排骨，折騰到十點(diǎn)多，孟以冬也睡醒起了床，進(jìn)了廚房靠在蕭升背上問，“誰打電話？”

    “周遠(yuǎn)揚(yáng)出事了，”蕭升舀了一勺子放在嘴邊吹了吹，而后回過身送到了孟以冬嘴邊，“嘗嘗?！?/br>
    孟以冬喝進(jìn)去，覺著淡，“加點(diǎn)鹽，遠(yuǎn)揚(yáng)哥出事是什么意思？”

    “昨兒把客戶揍了，”蕭升說，“還在派出所扣著?！?/br>
    “那你不趕緊去？”

    “我通知邢宗明了，”蕭升加了半勺鹽，又?jǐn)嚵藬嚕賴L了一口，說，“可以了，去洗洗臉，待會兒我們?nèi)メt(yī)院?！?/br>
    “……”孟以冬胳膊纏著他腰身，不肯動，“哥，你昨天叫我什么來著？”

    “叫……什么？”

    孟以冬嘴唇蹭到他后頸，含著嘴里溫?zé)岬臍庀⑸斐錾嗉馓蛄颂?，“你仔?xì)回憶一下?！?/br>
    蕭升放下勺子，回過身跟他接吻，好一會兒才慢慢停下來，雙手捧著他的臉叫了聲，“寶寶。”

    “怎么著，人民警察不為人民改為畜生了是嗎？成天新聞上愛護(hù)祖國愛護(hù)花骨朵兒，愛護(hù)個屁你們！”

    “這位同志，麻煩說話注意點(diǎn)，事情沒弄清楚前誰也不能亂下定論不是嗎？”黑色制服沒戴警帽，左手端著茶杯一副片兒警不是警，而是隔壁小區(qū)看門保安的模樣，看的周遠(yuǎn)揚(yáng)火氣更大了。

    “我說警察先生，”西裝散開，白襯衣八顆扣子七顆沒扣，領(lǐng)扣留了個毛線頭子，扣子不知所蹤，他指著不遠(yuǎn)處躺著的男人，“事情沒弄清楚，意思就是缺證據(jù)唄，那這樣，我現(xiàn)在脫褲子撅著腚趴他面前，您就看他干不干我，是這樣吧？”

    “嘿，”警察也來了脾氣，“好賴話不會聽是吧？誰要看你們這檔子破事兒？我是說等這家伙酒醒了，我們問問清楚，要是昨兒夜里他真那什么你了，我們一定按規(guī)定處罰，但要是沒有，那你也不能冤枉人??！”

    這話說的周遠(yuǎn)揚(yáng)更是火大，“您這身警服在批發(fā)市場買的吧？辦案有您這么辦的？他媽的這孫子猥褻我，您要等他酒醒了問他有沒有猥褻我，您說說您到底把誰當(dāng)傻子了？！”

    “你不也喝酒了嗎，”那警察走過來，站到他面前，“我看你這樣兒酒也沒醒，昨兒個打架來所里，你可死活沒說是被他給怎么了，我不等他酒醒再盤問，我聽你們倆個醉鬼在這跟我瞎白話嗎！”

    周遠(yuǎn)揚(yáng)拳頭又癢了，要不是這廝披著這身羊皮，他真要忍不住撲上去揍他個爹媽不認(rèn)，再看一眼他那客戶，還迷糊著呢，xiele氣，他一屁股坐了回去，“我朋友什么時候來？”

    “快了，等著吧?！?/br>
    邢宗明來的時候門口先有一陣sao動，一警帽兒站起來忘了眼玻璃門外，說，“喲，這車不錯?！?/br>
    再是另一個警帽兒說，“嗬，這身段兒…”

    最后是周遠(yuǎn)揚(yáng)，他坐那位置看不到外邊，玻璃門一開一合，一個西裝革履的矮個子中年男人拎著公文包走了進(jìn)來，“警察同志，我是周遠(yuǎn)揚(yáng)周先生的律師?！?/br>
    周遠(yuǎn)揚(yáng)就這么被放了，那男人被扣下，‘他的律師’正在里頭交涉，身后的大門關(guān)上，一抬頭，邢宗明靠在車門邊好整以暇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