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涼心頭一跳，從善如流，“早。”

    “乖。”

    他懶散說完，噙著笑意走進洗手間。

    洗手臺上放著新的洗漱用品。沈逐溪拿起牙刷，眉眼間透著掩飾不住的愉悅。

    洗漱完，門鈴正響。他抻著領(lǐng)子隨口問“這么早誰來你家？”

    葉涼看了一眼時間，“應該是送餐的?！?/br>
    她走過去開門，衣領(lǐng)被沈逐溪從后面勾住，“我去。”

    打開門，外面站著送餐小哥。大概是總來送飯跟葉涼熟了，開口就是“葉小姐早上好”。

    說完發(fā)現(xiàn)出來的是個男人，表情一愣。

    沈逐溪腳步往旁邊一挪，擋住了他往里面看的視線。

    小哥訕笑一聲，“您的早餐?！?/br>
    沈逐溪面無表情地拿過餐盒，砰一聲摔上了門。

    葉涼端著兩杯牛奶從廚房走出來，“對面可能還沒醒，你關(guān)門輕點?！?/br>
    沈逐溪面不改色，“風吹的。”

    葉涼覺得莫名其妙，看他一眼沒吭聲。

    沈逐溪將皮蛋粥rou包子和水晶蝦餃拿出來一一放到她面前，然后在她身旁坐下。

    葉涼頓了頓，將放在對面的牛奶挪到左手邊。

    “你以后不要穿睡衣去開門?！鄙蛑鹣厰噭油肜锏闹啵呎f。

    葉涼耳根發(fā)熱，解釋到“我里面穿了衣服?！?/br>
    “嗯。”沈逐溪淡淡說，“但是有些人管不住自已的眼睛?！?/br>
    比如剛才那個送餐的人。

    “……哦。”

    說完這些，兩人便安靜地吃

    著早餐。四周被香氣縈繞，窗外陽光正好。

    飯吃到中途，這種安靜被電話鈴聲打斷。

    沈逐溪朝旁邊瞥了一眼。

    葉涼拿起手機，接通了許修竹打來的電話。

    “喂?！?/br>
    離得近，沈逐溪可以清晰地聽到里面的說話聲。

    許修竹問葉涼休息的怎么樣，一會是不是還要去醫(yī)院。廢話說了一大堆，問葉涼晚上有沒有時間，想跟她一起吃飯。

    葉涼猶豫一瞬，“我……”

    剛回了一個字，沈逐溪忽然握住她舉著電話的手摁到椅背上。炙熱的吻不由分說地落了下來。

    —————

    淡淡的奶香在空氣中飄蕩。四周很靜，仿佛所有都被隔絕在外。

    葉涼握緊手機，完全忘了還在通話中，思緒好像被抽離，一時間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沈逐溪身上。

    她屏住呼吸，看見了沈逐溪輕顫的睫毛，如蝶翼一般輕輕顫動。他筆挺的鼻子輕輕擦過她的臉頰，炙熱的呼吸淺淺傳來。

    唇上吃痛，葉涼驀然回神，聽見他用沙啞的聲音問“你喝了牛奶？”

    她心跳失序，想了想只能胡亂點頭，“剛才喝了一小口。”

    話出聲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已的聲音竟也帶著難以言說的喑啞。

    “很甜?！鄙蛑鹣蛄艘幌伦齑剑俣扔H了上去。

    他的技術(shù)并不純熟，因為男人對這方面與生俱來的高度領(lǐng)悟力，讓他很快掌握了竅門。

    手機上的通話時間一秒一秒走過，好像在替他們計時。沈逐溪瞥著屏幕上變換的數(shù)字，報復的心理陡然而生。他眼色微沉呼吸緊繃，摟緊葉涼。

    陌生的感覺好像隨著時間漸漸被喚醒，像個不安分的精靈在不停的叫囂。也不知過了多久，在葉涼呼吸困難的時候沈逐溪終于結(jié)束了這個長久而又溫柔的親親。

    葉涼呼吸不穩(wěn)，清澈的眼底因為太過投入起了一層水霧。

    電話早已經(jīng)不知在什么時候被掛斷。她把手機放在桌上，臉頰火燒一般。

    她不自在地輕咳一聲，垂眸拿起牛奶喝了一口，借以平復快速的心跳。眼睛滴溜溜亂轉(zhuǎn)，就是不敢看他。

    沈逐溪意猶未盡地盯著她晶瑩的眼眸，喉結(jié)上下滾動，“你同意和我保持距離，這個距離夠嗎？”

    如擂鼓的心

    跳還沒有完全平息，葉涼緩了緩神。反應過來后啞著聲音問“我什么時候說過這句話？”

    沈逐溪給她一個“你自已想”的眼神。

    被這樣炙熱的目光看著，平息下去的熱度再次升溫。葉涼掩飾性地喝了一口牛奶。

    “昨天晚上在休息室外面?！彼c到即止，最重要的是懶得提另外一個人的名字。

    思緒回籠，葉涼恍然想起昨晚許修竹好像是對她說了這么一句話。

    她放下牛奶杯，淡淡說“那不是我說的。”

    “嗯，你說的可比這個絕?！边@是饜足了開始挑刺了。

    就知道他還是對之前的事耿耿于懷。

    葉涼嘆了口氣，轉(zhuǎn)頭看他，眼里的情緒十分認真，“如果你不高興，我收回之前的話?！?/br>
    當時是怕他覺得難堪，所以脫口而出了“可以少在你眼前出現(xiàn)”這樣的話。

    后來受秦苒提點，這樣說好像除了雪上加霜沒有什么其他實質(zhì)的作用。

    沈逐溪想告訴她我不高興你說出任何妄圖跟我拉開距離的話。

    “……以后不會這么說了?！?/br>
    可是就是這么不爭氣，他心里的郁結(jié)因為這樣一個簡單的承諾就一掃而空。

    沈逐溪滿足地勾勾嘴角“快吃飯，我送你去上班?！?/br>
    見他的反應葉涼松了一口氣，“嗯。”

    空氣里飄蕩著食物的香氣，安靜地吃了一會兒，沈逐溪忽然叫她名字。

    “葉涼?！?/br>
    “怎么了？”

    他用拇指擦掉她嘴角的奶漬，笑了笑，“我教你游泳怎么樣？”

    葉涼有點怕水，也不太喜歡游泳，“怎么忽然說這個？”

    “游泳可以練憋氣?！彼菩Ψ切?，“接吻的時候你可以不用再這么難受?！?/br>
    葉涼反應過來這是在變相揶揄和占便宜，眼中慍怒，拿起一個蝦餃塞他嘴里。

    “快點吃飯！”

    沈逐溪說送她，葉涼以為是開她的車?？墒菦]想到下樓后他的車已經(jīng)被助理送了過來。

    秋高氣爽，天氣很好。經(jīng)過一晚上的治愈，沈逐溪的心情也相當不錯。

    這一路上不時哼著幾句小曲，手指還在方向盤上輕點打節(jié)拍。

    葉涼發(fā)現(xiàn)他的情緒十分能感染人。他的快樂能讓人感同身受，發(fā)脾氣的時候也會讓人不自覺地退

    避三舍。

    于是她也在不知不覺中彎起了嘴角。

    ……

    今天好像一切都格外順利，道路全程暢通，到醫(yī)院時還比平時提前了十分鐘。

    車子停好，沈逐溪沒有急著解鎖車門。他轉(zhuǎn)過身來，先是眷戀地摸了摸她頭頂，溫柔的樣子仿佛在擼一只乖順的貓咪。

    “睡都睡了，親也親了，你是不是該給我一個名分??？”

    這話無賴至極，猶如他以往的風格?？墒秋L輕云淡之下心中也不免多了些以前不曾有過的忐忑和焦躁。

    畢竟就在不就之前，他才經(jīng)歷過出師未捷身先死。

    葉涼其實不比他強多少。

    她只談過一次戀愛，并且以失敗告終。慘烈的結(jié)局讓她對自已沒什么信心。

    對待感情她好像是一只縮在殼里的蝸牛。害怕走出舒適圈，怕走一步錯一步，脫離自已的殼就會產(chǎn)生不安。

    “你喜歡我嗎？”她緊緊攥著安全帶。

    沈逐溪無奈輕笑“這么明顯你看不出來嗎？”

    話雖是反問，可答案是肯定的。葉涼心頭一跳，猶豫許久后決定實話實說“跟你在一起我很開心。可是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喜歡。”

    她垂著眼眸，不再像平時那個自信的她，把堵在心里的話全都說了出來“我不能確定對你的感覺，可能到最后你會發(fā)現(xiàn)自已是在浪費時間。這樣你……不介意嗎？”

    他可以坦誠地說出喜歡，可是她連自已的感覺都沒有弄清楚。這樣從就是不公平的。

    “我介意?！鄙蛑鹣獙嵲拰嵳f，“我當然希望你能喜歡上我?？晌腋敫阍谝黄稹！?/br>
    葉涼沒太明白他的意思。

    他溫柔地摸摸她頭頂，“還不明白嗎？喜歡你不是浪費時間的事。至于其他的，你搞不懂的我可以幫你弄清楚?！?/br>
    沈逐溪不知道為什么葉涼這樣一個自信自立的人會在感情上躊躇不前，甚至有些退縮。

    她不是個木頭，只是在感情方面不太自信，好像不相信自已會得到別人的喜愛。

    心中柔軟的地方忽然泛起一陣酸澀。

    他低聲說“是我心甘情愿喜歡你，所以你不必有負擔?！?/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