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9月25日

    5

    良知

    "臉色好差，你還好嗎？"

    "────"

    第二天，璃奈在好不容易習慣的女性更衣室里換衣服。站在她近旁的女老師，

    一臉擔憂地問她。璃奈不知道該說什么，所以她只是把頭轉(zhuǎn)向她。

    "和第一天不一樣……感覺你好像每天都在惡化的樣子……身體還好嗎？如

    果不舒服的話，還是去好好休息好一點。"

    她只是在真心實意地關(guān)心著璃奈。不是作為老師，而是作為更加成熟的女性，

    指導者這位少女。璃奈有點破罐子破摔，覺得眼前就是自己的救星。她已經(jīng)無法

    再忍住淚水了。

    "嗚嗚——嗚嗚……嗚嗚。"

    "哦，好吧好吧。你想哭的話好好哭一場吧。誰都不會看你的哦。"

    璃奈面對世人的面具意外簡單地脫落了，大顆的淚水在她的眼中涌出。她的

    頭被輕輕地抱著，她把臉埋在女老師的胸前，抽泣著。璃奈此刻已經(jīng)不覺得有任

    何羞恥的地方，在不到一周的時間里，已然積累了大量的精神壓力。

    這種壓力一次性爆發(fā)出來，眼淚停不下來。

    "一直……，一直……，都被mama打……"

    "打……？是，是嗎。然后呢？"

    "我明明一直在努力，還要被打……一點都不開心！"

    她默默地聽著璃奈說，并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脊背。女老師溫柔的手充滿了憐

    憫，正與母親的暴力相反。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我，嗯，……，這種事情……要發(fā)

    生在我身上？"

    "別擔心，璃奈，這不是你的錯。你mama不在這，不要擔心。"

    當幫助終于到來時，璃奈繼續(xù)哭泣。

    一個小時過去了。在更衣室里坐著的璃奈，低下了哭得通紅的臉。

    "我很抱歉……突然哭成這樣。"

    "沒事沒事。你感覺好些了嗎？"

    "……是的，多虧了老師你。"

    面對著悠悠笑著的這位女老師，璃奈不敢抬起頭?，F(xiàn)在的璃奈被璃奈的生活

    限制得比原本想象的要多得多。盡管她擔心她作為孝一的生活已經(jīng)被奪走，但璃

    奈的生活確實是無法忍受的。

    "我們要不今天不上課了？"

    "但是，老，……，如果mama發(fā)現(xiàn)我在偷懶，……"

    證明這一點的是，璃奈不能說"老子"這個詞。這是一種已經(jīng)刻在她腦海深

    處的恐懼，當她試圖說或做一些不像女孩子的事情時，她的身體會不住地顫抖。

    這就是最好的洗腦。

    "沒關(guān)系，我會糊弄過去的。不過……你被你mama打了，是不是……？"

    "是的……"

    "我明白了。真是苦了你呢。"

    "……"

    當女老師溫柔地撫摸著璃奈的頭時，她又覺得想哭。淚水還沒有哭盡，盡管

    她已經(jīng)哭了這么久。

    那個女人看到璃奈拼命低頭蓋住自己的臉，默默地給了她一塊手帕。

    "萬分感謝，感謝……"

    "不用客氣。"

    璃奈擦了擦眼睛。雖然眼淚沒有馬上止住，這種溫柔也悄悄感動了她，并逐

    漸讓她平靜下來。

    "璃奈醬，你真的不想成為一個魔術(shù)師之類的嗎？"

    "嗯，我真的不想……"

    本來以現(xiàn)在的璃奈來說那種魔術(shù)根本不可能做出來。當然，原來的璃奈也不

    想成為一個魔術(shù)師，因為她把自己的生活強加給了別人。

    "你能告訴你mama嗎？"

    "……不，……行。她還會打我的。"

    僅僅想到這一點，璃奈就幾乎要哭了。肯定是不可能的，她不能和mama作對。

    連頂嘴都不可能。對璃奈來說，這是一種注定的命運，無論她的身體里面是誰。

    "我跟你說實話吧。我只是一個上班的而已，我不能一個人去找你mama溝通。

    但是，我至少可以……陪你一起與和你mama談?wù)劇?

    "不，……，只是這樣我就很滿足了。"

    如果這個女老師在旁邊，璃奈能向母親提出自己的意見嗎？恐怕還是不行。

    她很害怕。她甚至無法想象這種事情某一天會發(fā)生。但如果時間就這樣過去，到

    了拍攝的那天，那就是世界末日了。她不知道當母親發(fā)現(xiàn)她不能使用魔法時，母

    親會怎么做。

    這本來就是璃奈的問題。最初的目標是把身體變回去，但是也是完全不可能

    的。

    好討厭啊。她不知道該怎么做。她不知道她這樣下去，是否繼續(xù)以璃奈的身

    份生活，或以璃奈的身份死亡。這并不是因為璃奈的生活是地獄。即使璃奈是一

    個美少女，從外貌看她的生活一帆

    風順，璃奈的內(nèi)在仍然是孝一。

    好想變回孝一。但是做不到。

    "如果你覺得有勇氣和mama談?wù)劦脑?，你可以隨時聯(lián)系我。我很愿意陪你一

    起。"

    "我的手機被mama摔壞了，我也沒有零用錢，所以我沒有辦法……"

    "……這，她做到這種地步了。那就這樣吧。"

    女老師遞給璃奈寫了東西的紙條。上面寫著一個電話號碼，一個地址和最近

    的車站名稱。還有這句話。

    "如果你在警察局謊稱丟了錢包，應(yīng)該至少可以拿到車票錢吧。拿著那筆錢，

    如果你真的很難過下去的話，你可以跑到我家來住。"

    "……"

    璃奈抬頭看。女老師正對她微笑，既顯溫柔，又帶悲傷。

    "我現(xiàn)在一個人住，所以不用擔心別人。多了一個小女孩也就是多點飯錢而

    已。"

    "但是……，法律上應(yīng)該很麻煩吧？……，好像是像綁架還是什么的。"

    "嗯。但是要是被告到警察那里的話……雖然不知道會怎么樣。但是為了幫

    助璃奈醬，這一點點犯罪不算什么"

    璃奈不禁被這個女人說得目瞪口呆，她說這話時理所當然。

    同時，一種解脫感在璃奈的心中蔓延，有一個人如此關(guān)心我。璃奈想著。是

    啊。世界上不是每個人都是我的敵人。

    能夠幫助自己的人，就在這里。

    "天哪，……謝謝，謝謝……，真的，真的非常感謝。"

    "不要擔心。我給你買點甜食吧。"

    雖然問題還是像山一樣多，但是璃奈感覺稍微安心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