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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他是帝王啊?!?/br> “他是帝王了?!?/br> “可他為何就成了這天下至尊的帝王了呢?” “他曾答應過我的那些話,如今全成了空談,就連情意也逐漸消退?!?/br> 她乃一小官之女,能得皇子青眼,那便是天大的福分,連名分,他也無法為她爭取太多,庶妃以是他能做到的極限。 猶記她粉衣初嫁時…… “琪娘,我雖不能娶你為正妃,可我能拖著,等到新帝登基,我便去求了皇帝哥哥不娶正妃,府唯你一人乃我所愛?!蹦侨苏f話時的表情、語氣皆歷歷在目,如今卻恍如隔世。 她明知男人的話不可靠,可她還是慢慢淪陷了。 之后也確如他所言,府僅有原來宮賜下的兩名侍妾,以及她入府前便有的一個女兒。 他們二人如膠似漆,鶼鰈情深,她也很快便誕下了府的二小姐。 他曾親將她抱在懷,為她取名如珍,楚如珍,珍寶的珍。 可這一切的美好,都在那一場大亂后戛然而止。 冊封太子,登基為帝,廣納后妃…… 短短數月,便將她曾經的幸福顛覆,就連她最重視的他的態(tài)度……也變得不遠不近、不咸不淡。 再無半分濃情。 “若早知道……” 若早知道,她寧愿與他從未相識,她也絕不入宮。 “娘親,珍兒困了,爹爹怎么還不來看娘親和珍兒?珍兒想爹爹了……” 粉衣團子從內間出來。 魏琪華努力止住淚意。 “珍兒,日后即便是在私下,也不要喊爹爹娘親了,要叫母妃和父皇?!?/br> 粉衣團子乖巧點頭,“母妃,珍兒知道了,父皇什么時候才來???” 孩子還很小,尚且不知這兩個稱呼的含義,還在追問她想念的爹爹怎么還不來。 殊不知,她記憶里的爹爹永遠也回不來了。 深夜,清心殿的燭火仍舊十分明亮,楚毓翻看了許久原主留下來的東西,里面有許多寫下來的小故事,不是什么國家大事,而是像現代的童話、寓言那般。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寫給小孩子的。 還有一些畫,畫上多是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偶有一名溫婉嫻靜的女子出現。 楚毓當然知道這上面畫的是誰。 重點是,無論是畫還是小故事,全部一樣都沒送出去。 楚毓想,這大概是原主在思念魏琪華母女時作的。 原主從小就放棄奪位,因而在書畫上的造詣頗深,他的夢想就是當一個游覽天下的閑散王爺。 只可惜,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原主的幾個兄弟在奪位的過程,被貶為庶民的貶為庶民,被圈禁的圈禁,剩下個在一場逼宮二死一傷,到頭來先皇終于發(fā)現,自己還有的全須全尾有登基資格的兒子,就剩下一心做閑散王爺的原主一個。 于是在臨死前匆匆冊封太子,又為了扶持他,同時為了制衡朝堂,下旨冊封盛京四大世家的貴女為原主的妃子,這才不情不愿地撒離去。 可原主做了那么多年的閑散皇子,從沒接受過一天正統儲君的教導,哪里又是朝堂上那些個老狐貍的對,直接被那些人壓得喘不過氣來。 而這些,都是楚毓從原主留下的東西里看出來的。 他所知的歷史上的這位末帝,史書評價是:庸之才,碌碌無為,懦弱無能,如前朝阿斗。 可從楚毓看來,這個原主雖然確實無能,但也沒到阿斗那個地步,只是朝堂已經被世家把持,他就是想做什么,也做不成。 作為一個皇帝,一無能臣,二無兵權,就連后宮都在世家掌握之,這除了名頭好聽點兒外,與傀儡也無甚區(qū)別了。 這大概也是,他疏遠魏琪華的原因吧,因為他沒有能力保護她們。 楚毓現在的處境不比原主好多少,甚至因為不能暴露身份,比原主還要危險,既然魏琪華母女是原主的真心之人,那他也愿意遵從一下原主的意思,盡量保護她們。 畢竟……如果說這世上還有誰是真正記掛著原主的話,那只可能是魏琪華母女了。 因此,他也更不能在她們面前暴露身份。 幸好原主已經做了鋪墊,而他現在,只要按著鋪墊走就行了。 他把這些東西裝進一個防腐的紅木箱子里,好好鎖了起來,鑰匙除了他誰也不知道在哪里。 楚毓起身伸了個懶腰,便回床上睡覺了,養(yǎng)足精神,明日還要面對那幾個老狐貍呢! 翌日早朝后,四相都被楚毓叫進了御書房。 楚毓將宮人們全都打發(fā)了下去,在四人一知半解的目光,疲憊地半躺在了椅子上:“四位相爺,你們這是在逼迫明淵??!” 他抬將那兩摞奏折往前一推,“這些、這些……全都是勸朕早日封后的奏折?!?/br> 四人互相看了一眼,面上都不露聲色,可誰知道他們心里怎么想的呢。 楚毓站起身,背著,邊走邊皺眉,“朕知道四位愛妃皆是才德兼?zhèn)渲?,朕也很喜愛她們?!?/br> 此話一出,皇帝心里在想什么,四相心里也多少猜到了。 可即便是猜到,他們也毫無辦法,因為這是必然的事,他們只要不想放棄,就躲不開。 果然,只見楚毓苦惱地道:“可就像是朕只有一個人一樣,這后位,也僅僅只有一個,四位愛妃在朕心的分量不分高低,朕實在是選不出來究竟誰才是皇后的最佳人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