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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悲從來,雙目頓時繼續(xù)落淚,原本清麗的容貌此時染上了幾分孱弱,惹人憐惜。 可她那雙眼睛,卻依然倔強地掃視著周圍眾人,儼然將所有人都當做了一丘之貉。 “你爹身為師爺,怎能對周遭官員做了什么一概不知?你如今說的這些,又拿不出證據(jù),讓本官如何信你?”謝奕扭頭看向那女子,赫然從被審問者變成了審問者,且事情重心已經(jīng)從他強搶民女轉(zhuǎn)移到了涼州貪腐一事上。 圍觀的王裕見狀輕笑著想,不愧是謝奕。 倒是他方才的擔(dān)心多余了。 “既然如此,員外郎如何不在涼州當?shù)貙弳柼幚硐臃?,反倒把這所謂證人偷偷摸摸帶到盛京?難道是有什么事不能讓外人知道的嗎?比如,謝家公子終于紅鸞星動,意圖解救心愛之人并成婚?” 雖佩服謝奕的口才,可王裕卻不愿讓對方如此輕易脫身,這不僅僅是他們之間的較量,還是謝王兩家的博弈。 謝奕扭頭看向他,“那么王兄也該告訴某,為何會如此湊巧在城門相遇,究竟是巧合,還是暗窺探本官蹤跡,好在涼州事渾水摸魚?” 二人皆口才了得,思緒活絡(luò),對上后誰也不落下風(fēng)。 “呵,你帶我來盛京,那是因為我與你交易,只要你能為我父申冤平反,我便將我爹拼死得到的涼州近年來的暗賬交予你。” 王裕沒回謝奕的話,倒是那女子忍不住說了內(nèi)情。 不少人頓時瞪大了眼,在女子瘦弱的身軀上掃視片刻,確認真沒有藏賬本的地方,這才訕訕收回視線。 “姑娘這話就有些可笑了,既然要找賬本,為何不在能藏的當?shù)芈?,反而要千里迢迢將你帶來盛京?敢問姑娘,身上真有賬本嗎?”謝奕淡定道。 女人身上有什么,他當然清楚,因此他一點也不心虛慌亂。 涼州大部分地方都安插了謝氏的人,即便沒有她主動交出,要找出賬本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卻不想那女子卻好似得逞的一笑,“你當然能只帶上我,因為,賬本就在我的腦子里,只要威逼利誘我寫出來,何愁得不到?!有了它,就有了朝廷無數(shù)官員的把柄,有了它,就能找到這些年涼州的貪污銀錢,那可不是小數(shù)目?!?/br> “而為我爹申冤,不過是為了暫時安撫我的托詞,知府身后有世家撐腰,誰人敢惹?你們從來就沒把我爹的命放在眼里,在你們眼,他不過是個隨意拿來頂罪的小人物!” 謝奕這回終于沒能忍住,皺了眉,臉色微微一變,“什么意思?你身上根本沒東西?!?/br> “可我能過目不忘,但凡我看過的,只需一遍就能記得清清楚楚,原來的賬本早就被我銷毀了,你就是知道這一切,才只帶著我一人回京!”女子眼出現(xiàn)了笑意,落在謝奕眼卻格外詭異,“謝公子,真是好算計!” 謝奕瞳孔微縮,面上卻不動分毫,“你一個女子,若真有此本領(lǐng),不可能籍籍無名?!?/br> 女子好笑出聲,“我要那名聲做什么?等著別人利用我、給他人做嫁衣嗎?” “說來說去,你不過是不信罷了,可我為何要撒這樣一個一戳就能破的謊言?”女子眼滿是嘲諷,似是在嘲笑誰比誰更蠢。 謝奕被這目光刺得眼疼,恨不能親將那一雙桀驁的眼珠給挖下來,他握了握心,克制住自己心的煩躁。 “虞記,洛神衣,錦繡滿堂燼塵里,華風(fēng)燃鹿西……” “夠了!” 謝奕的腦子有一瞬間的凝滯,他看著面前這個女人,十分不想承認,卻又明顯是事實,他被這個女人算計了! 她所念的乃謝氏藏書之一,而那本,僅僅是無意掉落時,被她撿起來交還于他過一回,時間不過一息。 就一回…… 僅僅一回…… 謝奕閉了閉眼。 可他根本就不知道這些! 他利用對方想要得到想要的東西,而對方也利用他,成功來到了京城,將一個小小師爺?shù)乃劳钡秸麄€盛京的人面前,讓朝廷不得不“公正、公平、公開”地查涼州一案。 他覺得對方不過一小小師爺之女,一介平民,頂多有點小算計。 可誰知人家是扮豬吃老虎,讓他堂堂世家公子栽了狠狠一個大跟頭,過目不忘啊……這般的天賦異稟誰又能想到?! 謝奕怒極反笑,“好、很好……” 他輸了,輸在了一個他尚且不知道全名的女人身上,狼狽至極! 他不信對方真就自己一個人把他耍得團團轉(zhuǎn),幕后定有人指揮,可無論有沒有人,他輸了,這是事實。 出身世家,從小接受高質(zhì)量教育的他,輸在了一個平民女子里。 “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也褪去了那層楚楚可憐的偽裝,眸帶著幾分嘲諷,輕嗤笑道:“謝公子可要記清了,民女姓荊,名管彤?!?/br> “好一個管彤,謝子俊記住了!” 楚毓有些百無聊賴地躺在軟榻上,心里卻想著外面已經(jīng)進行到什么時候了。 “陛下,劉御史覲見?!睂m人來報。 楚毓露出個笑容,終于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楚·ss·毓:“可算到我的戲份了,打臉的戲份都交給自己人,我可真是個好導(dǎo)演!” 荊管彤(微笑):“陛下英明?!?/br> 有讀者覺得謝奕輕易就信荊管彤能過目不忘有點蠢,所以我加了點內(nèi)容過渡了一下,那個荊姑娘念的內(nèi)容是我自己編的,沒有出處,大家將就看看就行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