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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十一大人!有失遠迎有失遠迎!不知二位大人有何事需要小的幫忙的?盡管吩咐!”城門官忙不迭下來打招呼,那諂媚的模樣看得荊管彤直皺眉。 倒是夜十一,似乎對此見怪不怪,一臉平靜道:“不必多禮,是陛下吩咐屬下們在城外開棚施粥,還請大人幫忙維護一下秩序。” 守城官連連點頭道:“這是自然!自然!” 然后他又不知想起了什么,面上露出些不好意思的笑來,“不過……” 荊管彤看不慣他這吞吞吐吐的模樣,不耐道:“有話直說?!?/br> 守城官也不多說,只用眼神示意了一個方向。 荊管彤循著視線看過去,只見到昨日還空曠著的地方,已經搭建好了一個棚子,且已經有人開始施粥了。 一道修長的身影從其緩步踏出,身姿挺拔,氣質卓絕,一抹笑意掛在唇邊,明明是一副清雋雍容的樣貌,可落在荊管彤眼里,卻比上次更難看了。 “荊姑娘,別來無恙?” 荊管彤抿了抿唇,隨即也笑道:“小女子區(qū)區(qū),哪敢勞員外郎惦記?!?/br> “荊姑娘這話可就太謙虛了。”謝奕淡淡笑道。 轉而揭過這話頭,看向夜十一,“十一大人來此是為……?” “陛下有令,施粥且將所有人登記造冊?!币故缓敛缓卣f。 “那可真是巧,奕今日也正施粥,不如,十一大人明日再來?”謝奕目光不經意略過夜十一他們,似乎一切都十分正常。 夜十一猶豫一瞬。 荊管彤卻當即道:“不勞煩員外郎費心,我想他們是不會嫌棄粥飯多的,何況,即便不施粥,陛下所說的登記造冊卻是一定要做的?!?/br> 謝奕伸示意:請便。 完了讓人留下繼續(xù)施粥,自己則是回頭看了一眼荊管彤他們后,唇角扯出個笑意,從容揮袖離去。 兩隊人的一陣交鋒大多數(shù)人都是不在乎的,可到底還是有人關注。 難民群,幾個領頭的老人圍在一個年輕人身邊,小聲討論著。 “毛娃子,你說這些人都是誰啊?怎么看著不像是一路人的樣子?到底誰是好的?”一個老人說。 年輕人面上生出一抹無奈,“爺爺,我都及冠了,已經取了字,都說了要叫我清?!?/br> “好好,清啊,那你快和爺爺說說,我怎么覺得都不是什么好惹的?”老人滿不在乎道,看他這樣子,就沒聽進去年輕人剛剛說的話。 祝清眼劃過無奈。 “對對祝小子,也和我們幾個老頭子說說。” 他們這個難民隊伍碰到了一起,無論是主觀還是被迫,都隱隱形成了一個整體,而這幾個老人,就是這幾波難民的領頭人。 他們空有見識,卻沒化,也不太了解如今的世事情況,正巧這隊伍里有個祝清是讀書人,彌補了他們這個問題,并且祝清學識不差,漸漸的,祝清就成了他們的智囊。 這幾天他們有計劃的鬧事,也是祝清出的主意。 剛好卡在守城士兵的忍受點上,不至于造成傷亡。 “方才離開的那位應當是最近聞名盛京的謝小郎君,聽說他大義滅親,主動肅清了不少有問題的官吏。”祝清想了想道。 “那他應該是好人?難道現(xiàn)在這個小姑娘是壞的?” 祝清:“……”如果他說出他口的壞的小姑娘其實是皇帝的人,也不知道這些人會不會被嚇暈。 他看了看,搖頭解釋道:“并非如此,爺爺你們看見他們一旁桌上擺著的墨紙硯沒有?我方才聽了一句什么登記造冊,說不定,是要將咱們這些難民登記造冊,讓我們進城?!?/br> “啥?進城?真的假的?!”幾人驚了! 他們逃難為什么來到這兒?不就是因為這里富庶繁華,活路的會多嗎?可一路的cao勞卻將他們生生磨成了難民,不被允許進去。 他們來這兒,不就是為了進城找活嗎?可不被允許進去,讓他們這樣的想法都泡湯了。 這些人生來就是難民嗎? 不是的,他們很多人都是勞苦的百姓,可這年頭,大家都是看老天爺吃飯的,今年老天爺不賞臉,他們就只能從百姓淪落為乞丐難民。 沒了地,沒了房子,沒了糧,千辛萬苦來到盛京還遭人嫌棄。 誰心不苦不痛不怕? 而此時祝清口的“進城”,就成了他們在酷暑寒冬遇見的那點希望,不濃烈,卻足夠讓人如釋重負、喜極而泣! 于是,開始呼吁難民們先登記了再取粥過了沒多久后,荊管彤就發(fā)現(xiàn),這些人似乎格外的……聽話?除了她問那些人特長的時候花的時間多了點,其他時候說的都挺流利。 她視線巡視一圈,最后落到了祝清的身上。 沒辦法,這一圈人,就只有他格外與眾不同。 雖然衣服也是舊的,但不算破,也很干凈,自己也打理得很干凈,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能常混入城打聽消息。 似乎察覺到有人注視自己,祝清回望過去,看見了荊管彤,愣了愣,隨后對著對方行了個禮,未通姓名,卻算是打招呼了。 回去后,荊管彤將此事告知了楚毓,楚毓挑了挑眉,“你幫朕注意著。” 除此之外,楚毓還注意到了另一件事。 “謝奕為何會在今日出現(xiàn)在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