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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在他的意料之,倒也不算失望。 他撐著送走了聞知州一行人,關(guān)上裴家大門,心頭那口血這才吐了出來。 “父親!” “郎君!” “家主!” 裴家主擺擺,示意自己無礙,“去,讓人把你堂叔一家叫來?!?/br> 這個堂叔,自然就是裴瑾瑜的親生父親。 仆人派出去了,裴小郎君才對著裴家主道:“父親,您為什么要接受那道圣旨?。窟@本來就是憑空捏造,若是查起來,一定能還我們清白!竟敢張口就要咱們一半家產(chǎn)!他怎么不去搶?不對,這本來就是在搶!” 裴家主何嘗不明白,可他能拒絕嗎?已經(jīng)在皇帝面前掛了號的事,相當(dāng)于這一半家產(chǎn)已經(jīng)進(jìn)了國了,他們?nèi)羰遣唤o,結(jié)果絕對討不了好! 況且,皇帝好歹還會粉飾太平,未免臉上不好看,也給出了一些利益,此番下來,雖然有虧損,但也不算動搖了裴家的根基,只需過些年頭,裴家也能恢復(fù)過來。 思緒萬千間,裴家主已經(jīng)想好了日后裴家的發(fā)展。 不能再固步自封下去了,若是再不爭取,裴家就真的要泯然眾人了! “懷欽,為父要你出仕。” “爹???”裴霄一驚,裴家可是已經(jīng)不出山許多年了! 裴家主冷哼一聲,“咬了咱們一口,總要從他身上討回本才行!” 這里說的他,自然是指高高在上的那位。 區(qū)區(qū)一個男爵就夠了?那想的也太美了。 裴家絕對不能在他里沒落下去,無論如何,也要改變了。 至于裴瑾瑜? 裴家主并不擔(dān)心。 如今裴瑾瑜能做皇帝砍向世家的刀,可刀啊,是能換的,等到世家勢力大減,再無法與皇室抗衡之時,便是這把刀失去作用的時候。 屆時,世家就算對付不了皇帝,也絕對會先對裴瑾瑜下,等到他們?nèi)浩鸲ブ臅r候,這把刀所剩的最后的作用,就是讓世家們消氣,裴家主可不相信,皇帝會冒著被所有世家針對的風(fēng)險(xiǎn)而保他。 他已經(jīng)預(yù)見了裴瑾瑜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心口的氣總算消下去些許。 這時,仆人們來報(bào):“家主,郎君一家到了。” 裴家主沉下臉來,在為裴家討回利益之前,他還需要收拾這家子蠢貨! *** 裴家之事聲音不算小,因?yàn)槌贡緛砭陀薪璐嗽囂狡渌兰业囊馑?,因而并未隱瞞什么。 各家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裴瑾瑜做事也不算隱蔽,因此前因后果早就被他們扒得半點(diǎn)都不剩。 他們一邊感嘆裴瑾瑜膽大包天,一邊又暗恨皇帝貪得無厭,他們摸不清皇帝是什么想法,可他們卻不想落得和裴家那樣的下場,于是商議過后,許多世家紛紛決定破財(cái)消災(zāi)。 他們以裴瑾瑜坑裴家所用的名義,同樣貢獻(xiàn)出了百萬兩銀子,希望楚毓日后不會再對他們下。 看在他們這么乖覺的份兒上,楚毓也無心為難他們,畢竟,世家之力注定是要逐漸削弱的,已經(jīng)不需要他再多做些什么了。 倒是回到自己宮后,王伴伴傳來的一個消息令他挑了挑眉。 “淑妃?她想做什么?”他問道。 從陳樂心被禁足至今,也有小半年了,他算了算時間,大約再有一個月左右,她就能出來了。 有什么重要的事,讓她連這一個月都不愿意等了? “傳話的人沒有說,奴婢也不敢妄言?!蓖醢榘楦诔股磉吶站?,眼睜睜看著楚毓積威日漸尤甚,已經(jīng)不敢多說多做什么,乖乖做好他的本職工作,想必陛下也不屑于和他一個老家伙計(jì)較。 他看得出來,陛下不是個記仇的,有仇一般當(dāng)場就報(bào)。 只要他本本分分,日后也能安度余生。 楚毓想了想,到底還是去答應(yīng)去見陳樂心一面。 這也是他從禁足陳樂心后,第一次見到她,只一眼,他便有些吃驚。 陳樂心瘦得厲害,氣色也不太好。 他明明沒有苛待這宮的飲食,她卻好似從沒吃得好過。 楚毓看著她微微皺眉。 陳樂心側(cè)了側(cè)臉,有些不自在,“臣妾薄顏,驚擾陛下了。” 很不一樣。 不只是樣貌,更有氣質(zhì),都與印象的她相差甚大。 或許是這幾個月的禁足真的磨礪了她的性子和心智,如今的她似乎成熟了許多,也沉靜了許多。 “朕似乎記得,朕并沒有下令苛待你宮的飲食?”楚毓冷聲問。 周圍其他宮人紛紛心一震!害怕楚毓要降罪于他們。 陳樂心解釋道:“不管他們的事,是臣妾自己吃不下,心有牽掛,日夜憂思。” “所以,你今日請朕來,只是為了向朕訴說你心有牽掛?”是在明著說怨他不讓她去見九貍? 陳樂心知他所想,當(dāng)即道:“臣妾并非這個意思,不過隨口一說……” 她示意周圍人下去,楚毓點(diǎn)頭后,其他人才離開,陳樂心見狀只得心苦笑。 “今日請陛下來,是臣妾聽說了裴家之事?!?/br> 楚毓看著她,忽然就笑了,只是笑容帶著些森冷,“朕倒是不知道,原來你還這么神通廣大,被禁足期間都能打聽到前朝之事?” “陛下何必出言嘲諷,世家根基之深,您已經(jīng)見識過了,不是嗎?”陳樂心已經(jīng)不愿意再與他虛與委蛇了,直接開門見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