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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也是楚毓擔心的最主要的原因,謝奕和謝嘉云本質上是一類人,他無法確定,謝奕為了勝過謝嘉云,并且殺死對方,會不會將大楚和士兵們的安危都不顧。 為此,他不敢冒這個險。 因而,一向看重謝奕,很少拒絕對方請求的楚毓一口否定了謝奕的提議。 這讓在場眾人紛紛松了口氣,唯一遺憾的就只有謝奕一人。 他失望地出宮回了家,卻見謝謙已經(jīng)坐在桌邊,等他一起用飯。 看著平靜的看不出任何情緒的謝謙,謝奕挑了挑眉,什么也沒說。 *** “陛下真的不打算讓謝奕前去?”荊管彤問道。 楚毓嗯了一聲,卻也沒解釋原因,只是問道:“你希望他去?” “并非如此,只是臣覺得,對方應當不會善罷甘休,畢竟,那位國師的主要目的,不就是為了謝奕?若是謝奕不去,她如何會罷?”荊管彤道。 楚毓喝了口茶,沉思片刻,“你說得也是,可這是在雙方戰(zhàn)況膠著的情況下,可若是對方被壓得毫無還之力呢?” 西涼安危在前,想必謝嘉云也不希望西涼就這么被打得慘敗,日后不復存在,未曾和謝奕交,她便已經(jīng)失去了和對方交的資本,這是她絕對不愿意看到的。 屆時,對方要做的必然就是求和。 至于這答應不答應,卻不是她說了算的。 “陛下就不擔心,西涼會有什么專門對付楚人的秘密武器?”荊管彤問。 楚毓當然也想過,他微微一笑道:“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各方彼此都安插了jian細,朕以為,這是基本cao作?!?/br> 別看北陵說得那么信誓旦旦,實際上這大楚境內,乃至其他國家,都必定有北陵人,大家心照不宣罷了。 若真有什么秘密武器,那就使出來好了。 看誰的拳頭更硬便是。 沒幾天,街上就貼上了征兵的告示,每家每戶都出一個成男,若是不想去,也能交銀子,或者買別的貧窮人家的兒子去。 處處上演著傷感離別之景,楚毓唯一慶幸的,那就是他不用親眼看見這一切。 可哪怕不用親眼看見,他卻也能想象得到。 然后他便發(fā)現(xiàn),其實日子久了,自己都逐漸自我洗腦習慣了,雖也有不喜,卻未有從前那般排斥。 “父皇,那個北陵來的公子好悶啊,什么都不喜歡,什么也不想要,那他還留在這兒做什么,現(xiàn)在就可以回北陵了啊?!背瘫г沟馈?/br> 這幾天他為盡地主之誼,變著花樣地問對方喜歡什么,然而無一例外,全部被對方拒絕了,一直被拒絕,哪怕脾氣好如楚晏,也不禁生氣了。 “他是不是故意的?”楚景問。 看不慣楚晏所以故意折騰他。 楚晏想了想認真道:“好像是有點兒。不過我還是感覺,他有其他目的?!?/br> “別用你那不靈光的感覺了,凡事要證據(jù)。”楚景淡淡道。 “證據(jù)?”楚晏想了想,忽然抬頭說道,“他喜歡去看每天大臣們下早朝,幾乎每天都去,這個算不算?” 若是偶爾碰見一兩次,那還不算什么,可若是每天都去,那確實可能有問題。 難道是想與朝臣交好?卻也沒見他與誰說話,策反誰更是無稽之談。 然而不等他們問出究竟有什么目的,對方就主動來請辭了。 “瑯公子打算走了?”楚毓挑眉問。 “是的陛下,多謝近日的款待,既然事已畢,那瑯也該回北陵了?!饼R瑯板著臉道。 “既如此,那朕便不再多留了。” 話已至此,齊瑯告辭之后,便領著自己的人馬離開。 裴瑾瑜走在宮巷,正在與下官說著糧草的采購安排,卻聽見前面一陣車馬聲音。 二人忙停在了邊上,等候著那馬車經(jīng)過。 “這是北陵使團?是要走了?”裴瑾瑜問道。 下官看了看道:“應當是?!?/br> “為何都無人相送?”這不該是大楚的禮儀規(guī)矩。 下官一時無言,“或許……是那位公子不愿有人送?” 裴瑾瑜微微皺眉,他盯著那路過的馬車,一陣風吹來,吹起了車邊的簾子,恍惚間,裴瑾瑜只覺得對方似乎往他這兒看了一眼,也不知是不是錯覺。 車內的齊瑯收回視線,安坐于車內,摩挲著腰間的兩枚玉佩,其一個是他剛從楚毓拿回來的,而另一個則是他娘交給他的。 他已經(jīng)擁有一枚了,人不能太過貪心。 本想將后者送出去,然而臨了臨了,卻還是沒能送出去,并非是不舍,只是因為不愿驚擾。 就這樣,當做互相不存在也挺好的,反正他本來就什么也不知道。 此時的齊瑯根本不知道,裴瑾瑜幾年前便知道了他的存在,更加不知道,這些年他每年都有讓人去北陵邊境尋人。 從未間斷。 *** “國師!國師呢!”少年西涼王來到謝嘉云住處外,想要進去找人,一副興奮的模樣任誰都能看出他激動的心情。 這些人能攔得住知情的人,卻攔不住一個莽撞的人。 就在人要闖進去的時候,門從里面打開了。 謝嘉云面色冷肅地看著他,“身為王者,吵吵嚷嚷,毫無儀態(tài),成何體統(tǒng)!” 西涼王日常反省了一瞬,隨后又重新笑著上前道:“國師,楚國來信了,要開戰(zhàn)了!孤是不是也能上戰(zhàn)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