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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家族傳承拱奉上,豈非和當初的蕭家一般無二? 要知道,這些書到了楚毓里,那就不可能束之高閣半點不給外人看,屆時,這些原本只屬于謝家的無數(shù)藏書,會被傳得天下皆知。 謝家底蘊不再,輝煌自然也再難維持。 不過想想謝奕往日的行為作風,眾人竟覺得對方會做出這樣的事一點兒也不奇怪。 這才是他。 他們又想到了離家出走的謝謙,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這件事,才離家出走的。 若是他不走,那地位就尷尬了。 老爹死了遺產(chǎn)卻沒給自己,是人都會不爽。 有此消息,原本還想爭奪謝家的幾個子嗣們蠢蠢欲動的心頓時沉了下去。 爭,他們爭什么?和誰爭嗎?皇帝嗎? 他們哪兒來的那個膽子! 于是縮在龜殼里當鵪鶉。 謝家元氣大傷,后繼無人,他們再也不能借著謝家的勢做事,平日里的生活要比以往艱難無數(shù)倍,每天都在疲于奔命,哪里還有空去想其他。 而其有個人卻沒有,她每日昏昏沉沉,差點兒就沒能支撐下去。 從謝嘉云的消息傳來,謝嘉瑩就不敢相信,然而事實就在眼前,她就是不信也得信。 本以為會和jiejie重逢后再也不分開。 誰知,她從未被他們放在心上,無論是謝奕還是謝嘉瑩。 她病了一場,本是沒什么,養(yǎng)養(yǎng)也就好了,然而等她醒來后,便有人來對著她不明白做了什么,她只覺得自己腦子一輕,驟然睡了過去, 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簡直恍如隔世。 雙重意義上的。 此后,謝嘉瑩便消失了,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楚毓接了謝家的藏書,他安排人去抄錄,無數(shù)人爭搶著這個會,就是為了有幸一觀那些書。 楚毓有些無語,心說你們何必呢,等他以后放一份去書院,何愁看不到? 可對于他們來說,有好書不能看,簡直食不下咽。 其摻和的人,甚至還有本該在兢兢業(yè)業(yè)編書的沈循。 楚毓有些啼笑皆非,便允了他們。 并吩咐每本書至少要抄寫份。 一份留在宮的藏書閣,另一份放在太學,還有一份留給謝奕創(chuàng)辦的驚鷺書院。 謝奕一死,豈止謝家,驚鷺書院也是群龍無首,好在那里還有個副院長,楚毓直接插,提了他為院長,副院長選了其他人。這沒人說反對。 謝家現(xiàn)在門庭冷落,倒是有不少人弟子前來探望,但家里又沒什么能主事的人,只能由管家接待。 謝夫人到底是婦人之身,不能經(jīng)常見他們,時間一久,大家也就沒怎么來了。 若是沒有東西維持,人的感情是會被時間和周圍瑣事而逐漸消磨淡漠的,謝奕的恩情,又能被消耗幾何? 后繼無人,才是一個家族最可怕的境況。 相信用不了多久,謝家也將沉寂,甚至不復存在。 *** 兩月后,楚晏從西涼回來……哦不,已經(jīng)沒有西涼了。 楚晏帶回了原來西涼的官員、王室人。 楚毓將這些官員留下來,安排了考核,考核通過的可以繼續(xù)做官,但官職需要重新安排,沒通過的也可以回原來的地方做小官,但想升職那是不可能,有實力的也就罷了,沒實力的,他不可能讓這些人的勢力增長。 至于王公貴族,王室后裔,一律被楚毓安排去守皇陵,這輩子能繼續(xù)過下去,不會害他們的性命。 但是再多的也不可能了。 即便有未婚年輕人或者孩子,也允許成親生子,西涼王室血脈絕對不能被延續(xù)下去。 而那些西涼降妃,沒有活著的子嗣的,愿意回家的回家,不愿意回家的就安排在一個院子里,有子嗣的就跟著子嗣一起去皇陵養(yǎng)老。 西涼諸地盡數(shù)收服為大楚領地,并被劃分為十個州郡,然而大楚暫時沒有那么多官員能夠駐滿這些地方。 因而,一些官員,還是從舊西涼當?shù)剡x出的人。 例如曾經(jīng)主動投降的,或者曾給過楚軍幫助的。 這些識時務的人,將得到他們想要得到的利益。 十個州郡的土地全部收回大楚朝廷,所想要使用,就得重新購買,而對于原來就擁有那些地的人,重新購買土地將有優(yōu)惠。 另外,楚毓還加了一個規(guī)定,每人買的土地份額有上限,無論是誰,名下土地面積都不允許超過那個規(guī)定,否則將按謀反處置。 男孩要超過十歲才能擁有土地,女孩兒要超過十二歲才能擁有土地。 然而,盡管如此,還是造成了許多不好的反對聲音。 可在絕對的實力下,這些聲音也就不算什么了。 許多人都只覺得這是皇帝對西涼土地的規(guī)整安排。 可有些聰明的人,卻隱約察覺到了這條規(guī)定下皇帝的隱秘心思。 只是那些許猜測,卻令人有些心驚rou跳。 他們有些不相信,又有些恐懼。 土地面積超過一定數(shù)字就按謀反論處。 謀反啊……那是多大的罪名?! 這條規(guī)定簡直將人焊死在了其,無論是誰,都不愿意冒著謀反的危險去做什么事。 何況是土地這種不要命的事。 這條規(guī)定一下來,就代表著那十個州郡,再也不能出勢力強大的地方豪強,哪怕有豪強,也不可能做到一家獨大,頂多是幾家并存,互相牽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