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疑云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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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疑云重重 一個橫行江湖多年的天下第一殺手,一個崛起于江湖的茅山大弟子,兩人的拼斗到了最終,竟然變成了街頭小混混的打架互毆。而這時,楊劫突然將手中的利刃刺進(jìn)了亭下走馬的身體里。 他是如此用力,且精確無比,所以我很快就瞧見亭下走馬的胸口處有鮮血朝外面涌出。 沒有人知道楊劫是怎么出現(xiàn)在這里的,要曉得被冥河水污染的異獸八卦陣現(xiàn)在一片混亂,連王木匠都控制不住暴跳的異獸,三劍也只能遙望而不得進(jìn)。他卻能夠在最適當(dāng)?shù)臅r間出現(xiàn),捅出這么一刀。 亭下走馬的心臟是如此強(qiáng)勁,以至于被刀尖捅穿,竟然還能帶動著利刃微微顫動。這樣的生命力,果真是讓人恐懼。 然而他終究還是人,他只能瞪眼看向殺掉自己的兇手。當(dāng)瞧見是楊劫時,他那兇悍的目光,竟然流露出一絲溫柔,他呢喃著說道:“好小子,有我當(dāng)年的影子,只可惜……” 就在他閉上雙眼,心跳停止的時候,我突然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危險從他的身體里蔓延出來。我當(dāng)下一把抓住楊劫,朝著周圍大聲地吼道:“快跑,危險!” 這話說完,我已沖到餐廳邊緣,聽到身后傳來一聲巨大的雷鳴之聲。 轟隆隆! 我感覺有一頭巨獸撲到了后背上,整個人再也控制不住平衡,被這股恐怖的沖擊給推向了門外。我和楊劫兩人重重地砸向了餐廳的玻璃門,哐啷一聲,兩人都落在了玻璃渣子上。緊接著一股巨大的旋風(fēng)由內(nèi)而外吹了出來,我們兩人又是一陣翻滾,一直到了走廊外面的花壇旁邊,方才停下來。 就在這時,我突然感覺不對,卻見幾個身影從餐廳門口箭步而出,朝著外面飛躍而去,接著又聽到一聲轟隆巨響,身后的兩層小樓直接就塌了下來。 看著這簌簌掉落的磚瓦,以及面前的一片廢墟,我渾身發(fā)涼,發(fā)瘋地沖著旁邊喊道:“小七、尾巴妞、布魚……” 好在我很快就瞧見花壇前面的草地上躺著兩人,正是張勵耘和小白狐。至于布魚,他則一頭扎到了不遠(yuǎn)處的公廁里面,砸落了一大堆磚石,不過瞧見他哼哼的模樣,倒不像是有多大的事情。 我頗有些后怕地回望過去,卻見這兩層小樓已然完全坍塌,原因是亭下走馬臨死之前的陰雷自爆。 我雖然并不了解亭下走馬將自己分出無數(shù)幻影的手段到底是什么法門,不過卻也大概能夠預(yù)料得到。這些殘影如此真切,其實并不是道術(shù),而是他有一種收集神魂的法器或者手段。在作戰(zhàn)的時候,他將煉制過的亡魂驅(qū)趕出來,模擬出自己的模樣,故而能夠制造出飄逸鬼魅的表象。而他一死,那東西就不再受人控制,陡然間出來,便宛若陰雷一般。 我之前與武穆王那傻兒子金花公子交手時,曾經(jīng)就中過這么一記陰雷,故而對其有很強(qiáng)的戒備心。也就因為這個,我才能夠在他臨爆之前,及時地躲開了這能讓人同歸于盡的致命手段。 我們所在的地方,是贛西九江有關(guān)部門的單位餐廳,這邊一出事,前面辦公樓的人和大院子附近的人員都紛紛跑出來了。有個主任認(rèn)識我,他焦急地跑過來問道:“陳領(lǐng)導(dǎo),你咋了,怎么鼻青臉腫、滿身都是血?這樓怎么回事,剛才是不是發(fā)生爆炸了?” 我如此狼狽,倒不僅僅是因為剛才與亭下走馬生死纏斗,還有剛才撞破玻璃門,弄了一身玻璃渣子的緣故。此刻一番抖落之后,這才心有余悸地說道:“知道天下第一殺手是誰不?” 那人以為我考察他業(yè)務(wù)能力呢,認(rèn)認(rèn)真真地回答道:“亭下走馬啊,局里面特級通緝犯里面,他能排前五,怎么了?” 這時布魚從公廁那邊的廢墟爬過來了,身上一股尿sao味,一臉平淡地說道:“沒咋,你口中的那個家伙,剛才在餐廳那兒變成了一個大炮仗,砰的一聲,炸了……” 這位主任一開始還不信,不過他曉得我們的本事,再看我們現(xiàn)在狼狽的模樣,不由得也信了幾分。這時旁邊的同事過來詢問,他用一種顫抖的語氣激動地說道:“趕緊、趕緊通報給上面,這里有大人物。亭下走馬,知道誰是亭下走馬么?你們的業(yè)務(wù)能力到底有多差,天下第一殺手都不知道?” 他的臉漲得通紅,而我們卻感覺心中一顆石頭落了地,任由當(dāng)?shù)夭块T的人員去挖掘廢墟下面的尸體,我們幾個則搖搖晃晃地坐到了一起。 張勵耘遞給我一根中南海,我接過來叼上,布魚適時將打火機(jī)遞了過來。我深深地吸了一口香煙,讓這煙霧在肺里面走了一圈,徐徐地吐了出來,感覺到雖然渾身疼痛欲死,但是精神上卻有說不出來的放松。 張勵耘依次給布魚、楊劫散煙,楊劫不要,他便給自己點上,吸了一口,將煙霧徐徐吐出,對我說道:“陳老大,怎么樣,宰了這天下第一殺手的感覺如何?” 我指著旁邊的楊劫說道:“殺死亭下走馬的,可不是我,而是這位小將!” 楊劫帶著影子面具,看不出他的表情,不過給我們的感覺他好像很窘迫的樣子,結(jié)結(jié)巴巴地解釋道:“哪、哪有?要不是大師兄將他所有的意志和注意力都牽扯了過去,我哪能夠得手。我沒別的意思,就是覺得他殺了我?guī)煾?,我就要?dú)⒘怂o我?guī)煾笀蟪鸲?,我、我……?/br> 楊劫并不是很擅長言語,說話吞吞吐吐、結(jié)結(jié)巴巴,一點也沒有剛立大功的表現(xiàn)。我曉得他的意思,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勵道:“沒事,你已經(jīng)幫你師父報仇了,她若是在天有靈,一定會很欣慰的!” 楊劫在襁褓之中就被抱上了茅山,這些年來一直待在秀女峰,幾乎是師姐們輪流撫養(yǎng)長大的,而英華真人對他來說,完全就是宛如母親一般的角色。她的死讓楊劫這些天一直沉默不語,整個人陰陰沉沉的,著實讓人擔(dān)心。此刻大仇得報,也算是了結(jié)了一樁心事。 我們幾人坐在草地上吸煙,那位何主任找了好多人過來整理現(xiàn)場,吩咐完命令之后,又跑過來找我,問我們需不需要叫救護(hù)車? 我浸泡過棺底黑液,外傷的恢復(fù)能力很強(qiáng),而內(nèi)傷醫(yī)院也治不了,唯有自己調(diào)息,所以暫時不用,不過其余人得去醫(yī)院處理一下傷口,于是點頭。這時廢墟那兒已經(jīng)清理出了一部分,我走過去,找到了我的異獸八卦旗。這玩意兒倒也沒有受到傷害,只不過我聯(lián)絡(luò)里面的王木匠,方才曉得里面的異獸受傷了,得自我修復(fù),估計幾個月都不能喚出了。 我表示明白,又讓他好生休養(yǎng),不要留下什么毛病。 除了異獸八卦旗,廢墟下面又陸陸續(xù)續(xù)地挖出了一具砸得面目全非的尸體,以及東一坨、西一塊的爛rou來。前者自然是千面人徐墨,后面的那一堆,應(yīng)該就是亭下走馬,至于餐廳里的其他人,早在我們打斗開始的時候,跑的跑、逃的逃,躲過了一劫。 我堅持留在這里處理收尾,事情差不多完結(jié)之后,方才讓車將我送到了醫(yī)院清理傷口。一直到了傍晚時分,馮乾坤等茅山刑堂的人才出現(xiàn),至于劉學(xué)道長老,據(jù)說是去看現(xiàn)場了。 馮乾坤與我核實了細(xì)節(jié)之后,對我表示那人應(yīng)該就是亭下走馬,若是如此,事情差不多算是完結(jié)了。 我問茅山會不會出面繼續(xù)追究有可能是幕后主謀的武穆王時,馮乾坤猶豫了一下,最終告訴我,可能不會。我們其實并沒有抓到那家伙的把柄,光憑一些莫須有的罪名去尋仇,輿論上面未必會占優(yōu)勢。 馮乾坤告訴我,說最近長老會更迭,以楊知修為首的幾個長老,比較傾向于穩(wěn)定的方針。 難,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