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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慕之端著三碗酸辣粉走進七寶齋,見魏楠訣正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電腦看新聞,埋汰道:“快來接一下!祝星火那小子呢?” “廁所去了?!蔽洪E端過自己那碗,突然問,“步曉好像死了?!?/br> 沈慕之眼皮子都沒抬:“哦,是嗎?剛剛隔壁面館的張姐說她們姐妹群里消息靈通,聽說今天新聞里這個姓步的,老婆跟一個黑III道大哥好了,估計就是這樣沒命的吧?” 魏楠訣道:“原來那個老人滯留在陽界就是為了提醒步曉小心他的妻子,可惜步曉一心以為老人是來復仇的。” 沈慕之道:“孤犢觸乳,鸮鳥生翼,人可以為了自己的享樂謀害父母,步曉能有今日都是他咎由自取。” 對于沈慕之強行送步英雄投胎,魏楠訣頗有微詞,但已經(jīng)發(fā)生了,也沒辦法扭轉(zhuǎn)。相處的時間雖短,但他逐漸了解,沈慕之做事看似放達不羈,實則自成章法,不為名不為利,只求心中那股凜然之氣。 見魏楠訣端著酸辣粉閉口不言,沈慕之便道:“說起來,我倒想起了關于那本書的線索?!?/br> 先前,魏楠訣在五靈山上找到一些線索,但經(jīng)過比對,又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調(diào)查再次停滯不前。 此時聽到沈慕之說起線索,魏楠訣一下來了興致,問道:“怎么說?” 沈慕之將筷子放下,小跑到里屋,將書拿出來翻到最后一頁,只見上面被油漬浸得已經(jīng)看不清原本的墨跡。 忽視了魏楠訣萬分嫌棄的眼神,沈慕之泰然自若地說:“噢,這是我不小心灑上去的。” 魏楠訣已經(jīng)很多次看到他用這本書當桌墊、碗蓋,聽他這么說絲毫不詫異。只聽沈慕之繼續(xù)說:“你對著燈看?!?/br> 魏楠訣接過書,舉過頭頂對著日光燈仔細查看起來,只見最后一頁被油污暈開后,紙質(zhì)變得發(fā)亮透明,光線的照射下一塊顏色稍深的方塊赫然在目。他放下書遲疑道:“書中有夾層?” 沈慕之點點頭,從收銀臺的柜子里拿了把剪刀,作勢要將這頁紙劃開,說道:“看我多講義氣,專門等著你一起見證奇跡?!?/br> 魏楠訣一把按住了他的手道:“別慌,這是本老書,書頁已經(jīng)老化,你這樣不成章法地去動它也許會損壞中間的紙片?!?/br> 沈慕之將剪刀一扔:“那怎么辦,你行你上?” 魏楠訣道:“我自然不行,這本書性質(zhì)特殊,送到專門的機構(gòu)也不行。但閭丘家的閭丘胤倒騰古物多年,取出夾層中的那張紙應該不成問題?!?/br> 現(xiàn)世三大降邪世家,除了沈家、魏家外,指的就是東北閭丘家。原主的記憶中,對閭丘家只有稀稀拉拉的印象,閭丘胤如今剛過三十,三年前力排眾難,在他父親死后穩(wěn)穩(wěn)地拿下了家主之位,其雷霆手段讓人不得不佩服。當然這其中還有他胞妹閭丘水的功勞。 沈慕之眼珠子一轉(zhuǎn),嘲諷道:“閭丘胤堂堂一家之主,會理你這些小貓小狗的需求?” 魏楠訣額頭青筋直冒:“我和他小時關系不錯?!?/br> 沈慕之哦了一聲,意思是給你個面子我信了。 這時祝星火揉著肚子從衛(wèi)生間里走出來,看到桌子上那碗已經(jīng)冷掉的酸辣粉,病怏怏地說:“老板,我拉肚子不能吃辣,出去吃粥?!?/br> 沈慕之揮揮手道:“行了,你直接回宿舍休息吧?!?/br> 祝星火感恩戴德地贊頌了沈慕之一會兒,揉著胃走出了七寶齋。剛到宿舍就聽到噼里啪啦敲擊鍵盤的聲音,一開門,一股煙味嗆得他直想報火警。 他捂著鼻子走進去道:“葉高你是想把我們熏死嗎?” 葉高是他的舍友,是計算機系的,比他高兩級,現(xiàn)在已經(jīng)大三了。前段時間進了一家外企實習,天天忙得跟條狗似的,怎么今天竟然待在寢室玩游戲。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果然,葉高突然砸了一下鍵盤,吼道:“我失戀了!我又他媽失戀了!” 祝星火見狀,雖然肚子疼得不行,但還是秉著兄弟義氣走到葉高身邊,拍拍他的肩膀?qū)⑺缚p間的香煙拿掉:“兄弟,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為了一個女人這樣傷身體,不值得?!?/br> 葉高又砸了一次鍵盤:“誰她媽說是女人了!這次是個男的!男的也不行嗎!” 祝星火臉色變綠,也不知道是因為肚子疼還是因為葉高的話,顫抖著道:“兄弟你冷靜一下,我也去廁所冷靜一下。” 等他沖了水推開門走出來,發(fā)現(xiàn)葉高竟守在廁所門口等著他,也不嫌味大,揪著祝星火的衣領說:“連你也敷衍我!也不聽我說!” 祝星火一把推開他:“我特么拉稀也不行了?”他拖了兩把椅子到陽臺,讓葉高坐下,道,“你說吧,我聽著?!?/br> 葉高突然像打了霜的茄子,坐下來默默地點了根煙:“你知道我的情況,長得又帥家里又有錢,從小到大桃花不斷?!?/br> 祝星火無情地嘲諷:“滾吧您,沒見過這么夸自己的。” 雖然嘲諷是嘲諷,但葉高說的倒也是事實。身高一米八八,是個會走路的衣架子,長了一張棱角分明的臉和一雙會說話的眼睛。 他右眼瞼處有一顆芝麻大小的朱砂痣,讓他整個人看上去憂郁而妖異,只要被他深深地盯上一會兒,準會酥得頭皮發(fā)麻。 聽說葉高家里是做煤礦生意的,雖然不是驕奢.yin.逸的花.花公子,但吃穿用度也差不到哪去,哪像他還苦兮兮地在七寶齋打工,被沈老板壓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