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閭丘胤的聲音有些低沉,詭異的故事配合著此時此地的氛圍,聽起來極為瘆人。 “根據那個收藏家描述,這套嫁妝被放在一個黑漆鑲金的箱子里,被手藝人整箱帶出,開箱時嫁衣放在最底層,也是倒放的。顏色十分艷麗,就像剛繡制而成,收藏家非常欣喜,馬上買了下來。 之后收藏家就被鬼纏住了,成天做噩夢,說夢里有個女人穿著嫁衣背對著他,但女人的頭卻一百八十度轉在背后,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br> 沈慕之問道:“所以,倒放嫁衣有什么說法?” 閭丘胤回答道:“定親的女人未過門之前,丈夫突然去世,礙于舊時候的陋習,女人必須穿戴新娘衣冠,坐上花轎,與已經死去的丈夫完婚。進入洞房后,新娘必須脫下嫁衣,將其倒放在床上,再換上?!?/br> 沈慕之恍然大悟:“莫非,我們遇到的那個白衣女鬼就是這件倒放嫁衣的主人?” 正在說話間,屋外突然響起整齊的推門聲,土樓中,那些關得嚴嚴實實得木門竟然全被打開,仿佛在迎接這一刻到的來。 他們的房間門口,停著一頂紅色的花轎,仔細看去,原來每一處都是由紅紙糊成?;ㄞI門簾上方,綴著一朵白色的紙花,轎子的兩邊窗戶下,站著兩個一米左右的小孩。 “陰氣越來越濃了?!遍偳鹚⒅莾蓚€小孩,喃喃道。 這哪里是小孩,分明是兩個紙童子,臉上綴著血色的腮紅,笑容詭異。 “我怎么覺得他們在看著我們?!鄙蚰街畨旱吐曇粽f道,“老魏,該不會是等著你換了嫁妝坐上去吧?” 作者有話要說: 老魏:#! 第44章 荒墳埋紅問名鉤,此愿當與故時同7 魏楠訣瞪了沈慕之一眼,轉頭看向屋內的木床,發(fā)現剛才規(guī)規(guī)矩矩放在床上的紅色嫁衣,已經消失不見。 突然間,一聲沉悶的鼓聲從土樓的二層響起,節(jié)奏極慢透著悲涼,讓人聽后心煩意亂。 “鼓樂已起,吉時將近。”沈慕之收起戲謔的笑容,臉色變得嚴肅。 兩個紙人的腦袋突然掉在了地上,咕嚕咕嚕地滾到門口,沈慕之低下頭,只見其中一只腦袋正面對著自己,用炭筆畫出的眼睛黑洞洞的,鮮紅的嘴角rou眼可見地往耳根旁咧開,恐怖至極。 沈慕之深呼一口氣,一腳踩在紙童子的腦袋上。圓形的紙頭被壓扁,糊在地上甚是可憐,紙童子還保持著笑容,來不及做出反應。 “既然這么喜歡笑,那就多笑一會兒吧?!鄙蚰街f著,目光轉向了另一顆腦袋。那顆腦袋大感不妙,連忙咕嚕嚕地滾開,藏回了紙轎后面。 閭丘胤歪了歪僵硬的嘴角:“牛逼啊。” 沈慕之挽起袖子正欲走到紙轎后面,將那顆腦袋揪出來,魏楠訣一把拉住了他的手,道:“等等?!?/br> 只見轎子的門簾被輕輕掀開,那套紅色的嫁衣立在轎中,仿佛一個穿著紅衣的女人背對著四人而立。 一陣幽幽的哭泣傳來,花轎和紙人都化為了灰燼,只剩下那套紅色的嫁衣孤零零的站在地上。 “哥,陰氣不在嫁衣上?!遍偳鹚Я俗ч偳鹭返囊滦?,指著庭院中間那座正方形的建筑,“陰氣全在那里面。” 魏楠訣眉頭一皺:“調虎離山,這件嫁衣只是障眼法,有人在阻止我們進到那里面。” 他用萬摧揮向紅色嫁衣,二者相接處頓時燃起了幽火。嫁衣被一分為二,方形建筑中傳來一聲凄厲的尖叫。 “走!” 跑到那扇小門下方,門高過沈慕之的頭頂,與其說是門,不如說是一扇稍大的窗戶。 沈慕之道:“我最瘦,我先進去,老魏你托我上去?!?/br> 魏楠訣道:“這是魏家的事,我先進去?!?/br> 閭丘胤看著表道:“行了你們別爭了。小沈先在門框上等著,我再把楠訣拖進去?!?/br> 他從魏家準備的背包里找出一團纏繞在一起的紅線,從中分出兩根遞給兩人。 “我和阿水在外面守著。你們拿著紅線的一端,如果需要幫忙就按照這個節(jié)奏拉動紅線,阿水再進來接應你們?!?/br> 魏楠訣勉強點點頭,彎腰托住沈慕之的屁股,將他舉過頭頂。沈慕之勾住門欄,雙手一撐,吃力地爬了上去。 閭丘胤用一副“男男授受不親”的表情對著魏楠訣,指著自己的背說:“我可不要抱你,你踩我的背上去?!?/br> 魏楠訣耳朵一紅,板著臉踩到閭丘胤的背上,力氣之大,讓閭丘胤以為自己就快內出血了。 一只纖細的手垂到他面前,魏楠訣猶豫了一下抓住這只手。 冷冰冰,沒有一絲熱度,骨節(jié)柔軟,分明是一只女人的手。 不對! 他抬頭一看,門框上哪里還有沈慕之的影子。那只纖細的手突然生出巨大的力量,將他拖到門內。 墻外的閭丘胤并不知道魏楠訣的遭遇,他站直身體扯了扯紅線,另一端也動了動,似乎在回應他。墻內魏楠訣從地上爬起來,從接近兩米的墻上摔下來,他的手肘受了傷,被擦掉了一大塊皮。 這個四四方方的建筑宛如一個不大不小的四合院,有一個正廳和兩個偏堂。正廳所對之處就是開著高門的院墻,魏楠訣站起來后一眼就看到正廳門口掛著的白紙燈籠。不過燈籠里的蠟燭冒著紅光,在夜色的掩映中有些發(fā)藍,光線又被白紙過濾了一次,照在黑色的房梁上,頗為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