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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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在暗示什么?翠柳垂下眼,掩蓋自己心中的真實想法,當翠柳抬頭,翠柳已經(jīng)淺笑:“既如此,我的女兒,就托付先生了?!?/br> “能教導令愛,我也很歡喜。”秦先生說完也就起身告辭,丫鬟會把她帶去所住的地方,翠柳看著秦先生的背影,女兒有這樣的人教導,那也可以放心了。那么,剩下的就是按照原來的計劃,前往廣州城了。 正月十六,翠柳和翠能上了同一輛車,這是每年都要這樣交換一次,翠柳看著站在門前的江太太和嫣兒,輕聲詢問翠能:“哥哥其實也想,也想去廣州看看?!?/br> “是啊,我很想去廣州看看,看看外面的世界,所以娘那樣說的時候,我很心動?!贝淠苓@些年的靜養(yǎng)下來,身子骨比原先要好上許多,再不像從前那樣虛弱了,翠柳看著翠能,伸手拍下他的手:“哥哥放心,等再過一年,哥哥就可以去了,到時候,我扮作江三爺,這樣,別人也不會發(fā)現(xiàn)破綻。” “江三爺?”翠能先笑了笑,接著嘆氣:“meimei這些年,太辛苦了?!?/br> “我不辛苦,在內(nèi)宅之中,天天看著頭頂上的那方天空,這才算是辛苦,真正的辛苦?!倍唢w已久的人,又怎會習慣繼續(xù)在內(nèi)宅之中,困在那里,沒有去處,所能依仗的只有男人,這個男人,也許是父親,是兄長,是丈夫,是兒子。唯獨沒有她自己。 小森按照往年所定的,在城外驛站等候,翠柳到驛站的時候,天都已經(jīng)快黑了,小森在屋里生了暖暖的火,又給翠柳準備了一壺酒,見翠柳進來就急忙接過翠柳的裘皮斗篷,端上酒:“東家,這里太冷了,我好想趕緊回去?!?/br> “說的就像廣州才是你的家,這里不過是你落腳的地方一樣?!贝淞舆^酒,呷了一口,又在火爐上烤著火,感覺到寒意漸漸消失,這才對小森說,小森已經(jīng)笑了:“是啊,初去那邊,只覺得又潮濕又悶熱,可是在那邊日子久了,就覺得習慣了,連那涼茶都喝的慣的,現(xiàn)在有人去了那邊,喝涼茶要放糖,我反而覺得,這放糖還有什么滋味。而且吧,廣州那邊,有趣的人那么多。東家,你還記得暹羅來的那些人嗎?他們說的話,我現(xiàn)在都聽懂了。” 小森在那興奮地說著,翠柳也不由想起廣州,也奇怪,在那邊日子久了,也就不惦記著家里了,似乎廣州才該是自己的家,那夏日的荔枝,一年四季都有的木瓜,還有從暹羅來的榴蓮,這榴蓮也真奇怪,有些人覺得很臭,而翠柳就很喜歡吃,甚至不惜吃一口就上火,也要吃。 還有椰子,偶爾夏天青會讓人開了船,往島上去,那些島上有香蕉,有椰子,摘一個下來,要砍半天,才能砍出一個口子,椰子汁翠柳不大愛喝,夏天青卻很喜歡喝,說喝起來清涼,還有些人家會養(yǎng)水牛,取水牛的奶,蒸了,蒸成雙層的酥酪,這些都是觸手可及的美食,已經(jīng)吃慣了,有時候吃家鄉(xiāng)風味,反而會有些恍神,覺得不該是這樣的。果真人是會變的,而且,變的這樣快。 翠柳回到廣州時候,已經(jīng)進入了二月,嶺南地氣雖暖,二月也是春日,到處都是花開似錦,有種很高大的花樹,別的地方都見不到的,在山林中簇簇成團,花開時候都快有盆大,開的紅艷似火,還有一些黃的,粉的,翠柳一路行來,只覺得目不暇接,到了客棧,掌柜已經(jīng)迎出來,笑著說:“今年江大爺?shù)降耐恚拇鬆敯?,早就到了?!?/br> 往年都是夏天青到的要晚一些,他會在家中多待些日子,沿路還會去拜見一些客商,有時候三月才會到。怎么這會兒,就早早到了。翠柳讓小森把行李放回屋里,自己就往夏天青住的院子走去,剛進院子,就看見木恩愁眉苦臉地坐在院子里面。 “木恩,你這一臉的愁容是做給誰看的,你們大爺罵你了,打你了?”看見木恩,翠柳就覺得很歡喜,似乎有種,回到家的感覺,而木恩看見翠柳,那滿臉的愁容頓時就不見了,等翠柳說話,木恩想起來那臉上的愁容又出來了:“我們大爺既不會打我,也不會罵我,是這家里啊,來了好幾封信,逼大爺娶妻?!?/br> 這男子沒有了妻子,看在眾人眼中也是不像話的,翠柳曉得夏太太會給夏天青塞人,但是沒有想到夏天青都來到廣州了,夏太太還要這樣連續(xù)寫幾封信來。 夏天青已經(jīng)從屋里走出來:“木恩,你啊,就是多嘴,翠能,我不過是,不過是……” “不過是什么?”翠柳反問,夏天青沒有說話,只是拍了木恩腦門一下,木恩用手抱住腦袋,對翠柳悄聲說:“我們太太說了,再不行,就把人送到廣州來,當即就成親?!?/br> 這是,非要逼著夏天青成親啊,翠柳從沒想過,原來男子也會這樣被逼迫,忍不住笑的更大聲了。夏天青搖頭:“你就別笑了?!?/br> 翠柳還是忍不住笑,過了好一會兒,翠柳才道:“有了,若真的送了來,你就說,你已經(jīng)在廣州娶了一房,雖說是不告而娶,卻也是人之常情。若真要把人送來,那只有做妾了,夏伯母的侄女,想來也不能做妾?!?/br> “什么餿主意?娶了一房,這房子呢,人呢?難道我還現(xiàn)買一個人去?”夏天青拿著手上的扇子就往翠柳腦門上打,翠柳并沒等他打到,就往后退了一步:“這人啊,不就是現(xiàn)成的,你去和竹葉說一聲,她必定會幫你這個忙,至于宅子,那就更好尋了,這四周不都有那招租的屋子?你去尋一個三進的院落,豈不比住在這客棧里要好。” 夏天青抓過翠柳就要打:“胡說八道什么?這什么竹葉,我要真敢這樣做了,老蘇他就,他就……” “我怎么了?”說老蘇,老蘇就真的來了,這三年來,老蘇的變化也很大,不再是原先那樣,而且器宇軒昂,若不是翠柳親眼看著老蘇的變化,還真有點不大敢相信,這個老蘇,就是和自己初次見面時候的老蘇是一個人。 “我們不過說竹葉……”翠柳話沒說完,夏天青就把翠柳往木恩那邊一推:“你江大爺今兒只怕也是頭一天回來,木恩啊,你送他回去,可別再聽他胡說八道?!?/br> 經(jīng)翠柳這么一鬧,木恩面上的愁容也全都消失了,答應(yīng)著就帶翠柳往院子門外走去,老蘇卻已經(jīng)道:“其實呢,這些年我也瞧出來了,竹葉她是不喜歡我的,就算我對她再好,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你比我強,你要是喜歡她,就去和她說,我不會說半個字的。” 夏天青是真的沒有想到老蘇會說出這樣一番話,愣了下才道:“你不要聽翠能胡說八道,休說我對竹葉并沒有那份心,也不能這樣褻瀆了。翠能他也真是,平常都是好好地一個人,為何這會兒,卻這樣說竹葉,若竹葉曉得,定然會氣惱。” “竹葉會惱我們兩個,卻不會惱江兄弟的!”老蘇只說了這么一句,夏天青仔細想來,確實如此,不由哦了一聲:“你說,會不會是因為,翠能覺得,竹葉對他有情,他卻已經(jīng)另有妻子,不愿意褻瀆了竹葉姑娘,才故意這樣說的?” 一說到感情方面的事情,老蘇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長嘆了一聲,這么多年,夏天青看在眼中,也曉得老蘇只是一個人在這單相思,而竹葉那邊,是定然不會有半分松動的。因此夏天青拍一下老蘇的肩,就對老蘇道:“罷了,我們不說這個,這去過年前,行會今年的賬已經(jīng)送來了,這會兒我瞧著,比前年又多了幾分利。不如,今年給竹葉的利,由你送去,也好讓你和竹葉,見一面?” 自從竹葉正式進入行會以來,老蘇就極少能見到竹葉了,或者說,竹葉不再像原先一樣,那么輕易出來見人了,她一般只讓手下的姑娘們和通事們出來見人,至于別人,很少能見到她。她漸漸地,變成了珠江上的一個傳說,一個出身畫舫的女子,卻不甘愿這樣過一生,也不愿意從良,在宅院中過了后面的日子,而是像要做出一番事業(yè)來。稱贊的有之,羨慕的也有,但更多的,卻是覺得竹葉這樣做傷風敗俗。 本來啊,畫舫之上的女子,若有人能為她們贖身,從良后在宅院過了平淡一生,也會被人稱為一個好人,而尋不到人從良,那到年紀漸長,就買幾個女兒回來,在船上過著迎來送往的日子,也算一種活法。唯獨不從良,不買女兒回來,而是正正經(jīng)經(jīng)地,開一個牙行,做一門生意,卻變成了傷風敗俗的,被人唾棄的事情。這也算是一件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