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好重的陰氣
見沈文卿神色凝重的樣子,鳳瑾看了一眼杵在一邊一動不動,一點眼色都沒有的蘇晚,冷冷道,“蘇右使,退下吧!” “馥左使的事……” “朕以后還想和死門合作,答應你們的就一定會做到,君無戲言,退下吧!” 蘇晚不太想離開,門主命令他一定要想辦法接近女皇,查出女皇身上綠色紋路的秘密。 見他磨磨蹭蹭的,鳳瑾冷哼一聲,無名出手了,蘇晚見狀不妙,立即施展輕功,如一陣風般往外竄去,一眨眼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綠衣,關(guān)門!” 綠衣關(guān)緊門,盡職盡責的守在外面。 屋子里,沈文卿向前一步,低聲道,“陛下,天和禪師云游回來了!” 鳳瑾聽過天和禪師的大名,傳聞他能通鬼神,知天命,觀前世今生。 鳳瑾不知道天和禪師是不是真如傳聞中那么有本事,但鬼神之事屬實,也許中原大陸真的有能人異士能通鬼神,這個天和禪師說不定就是其中一人。 但鳳瑾并未把他放在心上,語氣淡淡的,“他本就是大相國寺的僧人,回來有什么奇怪的?” 沈文卿看了鳳瑾一眼,欲言又止。 見他如此,鳳瑾長眉微微一擰,“有話直說,在朕面前不必遮遮掩掩的。 “是,陛下。” 沈文卿臉色有些許不自在,他始終做不到像無名一樣,隨性自在的和女皇相處,“天和禪師云游回來,一點也不奇怪,奇怪的是,他一踏入京城,還沒回大相國寺,就被相府的人請了過去,據(jù)探子回報,是為了裴瑜嚇傻一事,裴相懷疑這件事另有隱情!” 鳳瑾梳頭的手微微一頓,眼神頓時變得銳利深沉,沉默良久,鳳瑾繼續(xù)梳著長發(fā),像是不經(jīng)意的問道,“那個天和禪師真的能通鬼神,知天命,觀前世今生?” “天和禪師是得道高僧,據(jù)說是可以,不過文卿不曾親眼見識,不敢斷定。” 沈文卿觀察著鳳瑾的臉色,女皇之前形如鬼魅的樣子,還歷歷在目,沈文卿感覺女皇身上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那一夜裴瑜嚇傻的事,他也聽到了消息。 當時裴瑜大叫著‘鬼啊,有鬼’,很多宮人都聽見了,當時沈文卿不懂,后來看見女皇滿身詭異綠紋,瞳仁赤紅的模樣,頓時明白了,想必裴瑜是無意間撞見了女皇這副樣子。 鳳瑾放下玉梳,神色平靜得很,可那雙眼里寒光閃爍浮沉,昭示著她內(nèi)心的不平靜,“這件事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臨離開前,沈文卿的目光,似是不小心的落在鳳瑾白皙修長的脖子上,紫紅色的吻痕星星點點,刺眼得很,沈文卿眸光暗了暗,低著頭恭恭敬敬退下。 相府,書房。 裴琇虛弱的坐在椅子里,臉色蒼白,他面前不遠處站著一位身披袈裟,戴著佛珠的禪師,正是大名鼎鼎的天和禪師。 “如何?” 天和禪師欲言又止,裴琇深沉陰郁的眼神掃過他寶相莊嚴,俊逸祥和的臉,“直說便是!若說了不中聽的,本相也不會怪你?!?/br> 天和禪師默然片刻,緩緩開口,“五公子的癡傻已經(jīng)無力回天了,請恕貧僧無能為力。” “為何?” 裴琇臉色沉了沉,天和禪師悠遠寧和的眼神,在裴琇臉上停頓片刻,便移了開來,輕聲道,“五公子被人抽走了一縷魂魄。” 裴琇眉心擰緊,“什么意思?” “人有三魂七魄,如今五公子只有三魂六魄,被人抽走了一魄,魂魄不完整,五公子才會變得癡傻?!?/br> 裴琇臉色一變,眸光冰冷陰郁,天和禪師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看相爺?shù)纳袂?,貌似已?jīng)知道是誰做的?!?/br> 當時在場的只有無名和女皇兩人,必定是他們中的一個! “禪師不必管這個,本相只想問禪師一句,如果抓到動手的人,瑜弟還有救嗎?” 天和禪師搖了搖頭,“魂魄離開身體太久了,就算沒有被動手的人毀掉,也早就變得虛弱無比,就算把那一縷魂魄找回來,也于事無補?!?/br> “所以,本相唯一的弟弟,一輩子只能做個癡兒?” 裴琇聲音凌厲陰鷙,天和禪師沒有言語,默認了。 裴琇臉色頓時陰沉得滴水,天和禪師一雙長眉微微一擰,又舒展開來,“貧僧能否問一句,對五公子動手的人是誰?” “這件事本相自己會解決,就不勞禪師費心了?!?/br> “貧僧并不是想干涉相爺和他人的仇怨,只是抽取他人魂魄,是違逆天意的邪術(shù),為防止有更多的人遇害,貧僧必須找到此人,除掉他?!?/br> 裴琇沒有回答,只是讓裴忠送客。 看他這樣,天和禪師便知不能從他這里得到答案了,只能告辭離開。 天和禪師剛出了相府大門,正要回大相國寺,突然目光如炬的看向某個方向:好重的陰氣!好強烈的邪氣! 相府里,裴忠送走天和禪師后回到書房,扶著裴琇回臥房養(yǎng)病歇息,“相爺剛剛為什么不把自身的狀況,和天和禪師說一說?” “本相考慮很久,還是不愿讓外人知道這個秘密,萬一天和禪師將來拿這個秘密要挾本相呢?” “禪師是得道高僧,不會這么做吧?” “得到高僧?” 裴琇冷哼一聲,語氣不屑,“本相剛剛提出給大相國寺的菩薩重鍍金身的時候,天和可沒有拒絕!” 裴忠皺了皺眉,剛要說什么,突然有小廝急匆匆跑進院子,“相爺,管家,女皇陛下來了!” 裴琇和裴忠相視一看,裴琇神色冷了冷,“她來做什么?” 小廝原以為女皇陛下來相府,自家主子一定會倍感殊榮,可看相爺?shù)纳袂橛植幌?,小廝小心翼翼的賠著笑回道,“說是來探相爺?shù)牟。€帶了重禮。” 裴琇本就病勢沉重,昨晚上又在城門口吹了那么久的冷風,站了那么久,一回到相府休養(yǎng)了整整一夜還沒有緩過勁來,剛剛和天和禪師談話都是硬撐著的,現(xiàn)在,女皇又來了! 裴琇本想說不見,想到天和禪師說的話,又改了主意,“請陛下去正廳喝茶!” 鳳瑾在正廳喝完了一盞茶,裴琇才在裴忠的攙扶下吃力的走進來。 “臣,裴琇,參見陛下。” 裴琇剛要下跪,已被鳳瑾扶住,“裴卿為國為民勞心勞力,這才累得病倒,用不著那些虛禮了。” 裴琇止不住在心底冷笑,昨晚上女皇可不是這么說的。 君臣倆一人坐上首,一人坐下首,一連喝了三盞茶,鳳瑾把話繞來繞去,就是不說正題。 裴琇一面硬撐著,褻衣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濕,一面暗中觀察著鳳瑾和無名,猜測著對裴瑜下手的人是誰,可他們兩人看起來都正常得很,裴琇毫無頭緒。 最后,是裴琇撐不下去了,提著最后一口氣問道,“陛下今日來相府,到底為了何事?請陛下明言!” “朕想問裴卿要一個人!” “誰?” “馥郁!” 裴琇看向裴忠,“馥郁是誰?” 裴忠搖了搖頭,“老奴也不知道?!?/br> “死門左使馥郁,之前行刺裴卿的女刺客,現(xiàn)在被裴卿關(guān)押在地牢中,朕之前委托死門幫朕辦一件事,死門的條件便是要朕救出這個馥左使?!?/br> 鳳瑾和盤托出,裴琇這才明白過來,眉心擰緊,“微臣和死門無冤無仇,他們?yōu)楹我扇舜虤⑽⒊???/br> “這朕就不知道了,也許是裴卿這些年得罪的人,想要裴卿的命呢?” 鳳瑾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蘇晚說過,馥郁刺殺裴琇跟她有關(guān),也不知真假,也許是蘇晚故意這么說,想要她盡心盡力營救馥郁,也許……是真的。 裴琇眸光微微一閃,“陛下想要馥郁,拿什么來換?” “金銀珠寶,田產(chǎn)美人,裴卿盡管開口!” “這些東西都不是微臣想要的,微臣只想問陛下要一個人?!?/br> 鳳瑾端茶的手微微一頓,“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