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但讓所有人想不到的是,鐘漠推說身體不適閉門謝客,就這么直接了當(dāng)?shù)陌雅岈L擋在門外,連大門都沒讓他進。 鳳瑾聽到這個消息時,對這個讓整個大周敬若神明的男人產(chǎn)生了莫大的興趣。 能這么不給大周第一權(quán)臣臉面的,也就他一個了吧? 得知裴琇吃了閉門羹,沈文卿勸她去大將軍府,鳳瑾拒絕了。 她倒不是怕吃閉門羹,而是,在事情尚未明了之前,她不會有什么動作。 現(xiàn)在,整個帝都都在盯著他們?nèi)降膭幼?,女皇和裴相已?jīng)撕破臉了,在吏部過了幾個回合,可以說得上是兩敗俱傷,而大將軍一回來,給這出明爭暗斗又增加了很多不確定的因素。 所有人在盯著鐘漠的同時,也在盯著裴琇和女皇。 鳳瑾相信,以鐘漠的能耐,他對帝都發(fā)生的事一定了如指掌,她在觀察鐘漠的同時,鐘漠也一定在觀察她。 “陛下,走吧,宮宴快開始了?!?/br> 沈文卿恭恭敬敬的說道,鳳瑾最后望了一眼被厚厚的白雪覆蓋的帝都,與無名十指纏繞下了城樓。 沈文卿默默的看著鳳瑾和無名的背影,無名高大的身影幾乎將女皇整個人籠罩住,似乎察覺到沈文卿的注視,無名回過頭,冷漠深沉的眼神落在沈文卿身上,千鈞威勢撲面而來,似乎能將城樓壓垮,沈文卿心神一凜,連忙收回目光,別過臉去,假裝看著城樓下的風(fēng)景。 等那迫人的冰冷氣勢消失時,沈文卿才暗中松了口氣,慢慢轉(zhuǎn)回臉來看著城樓的臺階,那一對璧人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城樓下。 不知是不是和女皇陛下呆久了,無名身上的威勢越來越重了。 有時候,他去女皇宮里稟報事情時,無名就算不說話,也不看他,就那樣靜靜的坐在屋子里做他自己的事看他自己的書,都能讓沈文卿后背直冒冷汗。 酉時初刻,天色已經(jīng)全黑,重華殿里早就點上了燭火,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官員們都已經(jīng)帶著家眷入席,唯一差的只有三個人,女皇陛下,裴相,大將軍鐘漠。 最厲害的三個角色都沒有來,盡管桌上已經(jīng)擺滿了美味佳肴,可誰都不敢動一筷子。 “陛下駕到!” 王全一甩拂塵,一聲嘹亮悠長的吆喝,官員們紛紛站了起來,穿了一身暗紫色錦袍的鳳瑾,在沈文卿和無名的陪伴下走了進來,袍子上繡著精美的龍紋和云紋,腰帶上鑲嵌著三塊長方形的白玉腰扣,每一塊都瑩潤剔透,一看就是極品,滿頭青絲沒有像平時一樣盤成云髻,而是用了一頂玉冠將頭發(fā)束在里面,這樣的女皇陛下,少了幾分女子的嫵媚嬌艷,多了幾分英氣和尊貴雅致。 看了一眼左右下首空蕩蕩的位置,鳳瑾唇邊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她都來了,裴琇和鐘漠還沒來呢! 官員們見女皇幽深寒涼的眼神掠過裴相和大將軍的位置,全都噤若寒蟬,一聲也不敢出。 “都坐下吧,今兒是宮宴,眾位愛卿一年到頭辛苦了,今晚上不必再和平時一樣拘禮?!?/br> 眾人剛落座,外面?zhèn)鱽沓嚷暎骸跋酄旕{到!大將軍駕到!” 鳳瑾唇邊露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容,這兩人真是趕得巧,居然一起來了。 裴琇和鐘漠并肩走入重華殿,雙雙向鳳瑾行禮。 “微臣參見陛下?!?/br> “末將參見陛下?!?/br> 裴琇沒有下跪,行的是拱手禮,只是彎了彎腰,顯得有些倨傲。 而鐘漠行的是軍禮,單膝跪下,姿勢倒是挺恭敬的,只是內(nèi)心是否也一樣恭敬,就誰也不知道了。 “都起身吧?!?/br> 等著兩人入席,鳳瑾微微一笑,“兩位愛卿都來晚了,讓朕好等,待會可要自罰三杯!” 鳳瑾不軟不硬的一通話,裴琇和鐘漠反應(yīng)各不相同,裴琇只是微微一笑,并未言語,看來并未將女皇的話放在心上,而鐘漠略一皺眉,隨即緩緩松開,聲如洪鐘的說道,“末將謹遵圣意?!?/br> 鳳瑾微笑著看了他一眼,隨后詫異的目光落在他身旁的鐘爍身上,今晚參加宮宴的官員都可以帶家眷,很多官員帶的都是妻子,還有些人帶的是兒子,這些兒子自然是沒有婚配,又容貌不錯的,其中意味,誰都心知肚明。 鳳瑾有些哭笑不得,難道這些人都覺得她很寂寞嗎?剛遣散了后宮,又要納男寵? 鐘家三兄弟,其他兩位都在北疆鎮(zhèn)守邊疆,只有鐘漠為了對虎符,帶著兒子回了帝都。 鳳瑾不知道鐘漠不帶妻子出席宮宴,而是帶著兒子的用意何在,難道他也想把兒子送入宮中? 這不可能! 但一想想鐘漠已經(jīng)失去兩個兒子,這是他唯一的兒子,把兒子送入后宮不可能,但為兒子謀一個相對安全,沒那么危險的職位,倒是有可能。 鐘漠估計早就斷了讓僅剩的這個兒子上戰(zhàn)場的念頭了,但看鐘爍從進來開始,就滿臉不情愿的樣子,鐘爍估計不太滿意父親的安排。 見鳳瑾的目光落在鐘爍身上,鐘漠沉聲說道,“這是犬子鐘爍,爍兒,快拜見女皇陛下?!?/br> 鐘爍不情不愿的站起來,馬馬虎虎的給鳳瑾行了個軍禮,膝蓋都還沒碰到地面呢,就站了起來,也沒等鳳瑾說話,他就回到座位上,大刺刺的坐下。 鳳瑾唇邊一直含著笑,可眼神冷了許多,鐘漠的臉色有些不好看,狠狠瞪了鐘爍一眼,站了起來幫兒子打圓場。 “鐘爍赤子之心,真誠不作偽,朕不會與他計較的。” 鳳瑾語氣淡淡的,看不出情緒,但在場的人都聽出了女皇陛下這話不是夸贊,而是諷刺,身為超品鎮(zhèn)國大將軍唯一的兒子,連最低品階的七品邊義將軍都沒當(dāng)上,可以說是沒戰(zhàn)功沒本事,就對女皇陛下如此無禮,不是赤子之心,而是狂妄自大,自以為是。 不知鐘漠的打算是什么,鳳瑾看不太上鐘爍,鐘漠怕他上戰(zhàn)場,這個兒子一直關(guān)著養(yǎng),領(lǐng)兵作戰(zhàn)的本事他沒學(xué)到,讀書他也沒讀多少,可以說是文不成武不就。 鐘漠也知道鐘爍做過頭了,臉色訕訕然的坐下,鐘爍卻不樂意了,站了起來,大大咧咧的說道,“聽說陛下身邊有個暗衛(wèi)組織,領(lǐng)頭的被稱為暗衛(wèi)首領(lǐng),本事很是高強,我想與他比試一番!” 鳳瑾看了無名一眼,微微笑道,“他想與你比試呢,你看如何?” 無名面無表情的看了鐘爍一眼,眼神冷酷無情,“比試可以,生死不究!” 鐘漠一聽這話,臉色就變了,生死不究的意思是打死了也不能追究責(zé)任,他不是鐘爍,縱橫沙場多年的他,對危險的感知比常人厲害得多,他比誰都能感覺到無名身上的血氣和煞氣,那是一種連他都不敢和無名硬碰硬的煞氣。 “爍兒,坐下!今晚是宮宴,陛下面前,豈能容你亂來?” “比試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還能給宴會增加興致呢,陛下都沒反對,父親用得著如此緊張?” 鐘爍初生牛犢不怕虎,大大咧咧的說道,鐘漠嚴厲的瞪了他一眼,“閉嘴!立即給我坐下!不許再多說一個字!” 鐘爍挑了挑眉,沒理會鐘漠的厲喝,起身走到鳳瑾面前,挑釁的眼神落在無名身上,“你就是傳說中的暗衛(wèi)首領(lǐng)是吧?來!你我切磋一局!” 無名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一雙眼睛又冷又暗,雙唇緩緩開合,“你會死!” “我不怕!” 鐘爍狂妄的看著無名,“磨磨蹭蹭的做什么?該不會是你怕了吧?” “今兒是宮宴,除夕之夜,我不想殺人見血!” “別啰嗦了,快來……” “我來!” 一道清朗的聲音在角落里響起,眾人紛紛循聲望去,只見一個年輕俊朗的男子站起身,朗聲道,“跟你比試還用不著無名大人出手,我跟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