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禁術(shù)
相府,裴琇正在書桌前批閱公文,突然頭痛欲裂,他死死捂著腦袋,大叫著裴忠的名字,裴忠小跑著進來,“相爺頭又疼了?到底怎么回事?這都好久沒疼了,老奴馬上去叫太醫(yī)!” 裴忠剛要出門,裴琇突然直挺挺的坐著,跟靈魂出竅似的,裴忠奇怪的想去扶他,卻見裴琇雙眼一閉,整個人栽倒在地。 “相爺——” 裴忠扶住裴琇,大聲道,“來人,快去叫太醫(yī)!” 無人看見,一道白色的光芒迅速從裴琇身上飄出,直接飛出了相府,往城郊飛去。 與此同時,昆侖山的山腳下,一座小小的木屋里,正在榻上打坐的天和禪師猛地睜開雙眼,目光如炬的望向桌子上的那個古樸典雅的檀木盒子。 他迅速下了榻,打開盒子,里面原本放著的那朵蓮花已經(jīng)焉了,潔白的花瓣全部發(fā)黃,干巴巴的,失去了所有水分。 女皇出事了! 這朵蓮花,他一直放在佛前供養(yǎng),與之前女皇被他的佛珠灼傷,送給女皇養(yǎng)傷的那朵蓮花是雙生蓮,彼此相生相應(yīng),自從那朵蓮花給女皇療傷,融入女皇的身體里后,這剩下的一朵,便和女皇息息相關(guān)。 女皇生,蓮花生,女皇亡,蓮花亡。 天和禪師立即跑出去,觀測天相,盡管現(xiàn)在是白天,天空中根本看不見星辰,但他不是平常人,在厚厚的云層之后,那一顆帝星已經(jīng)晦暗無光,幾乎湮滅。 女皇果真出事了! 天和禪師顧不得許多,拿出一把香點燃,插在房間里的四周,他盤腿坐在那些香之間,把盛放蓮花的檀木盒子擺在身前,閉上雙眼,開始轉(zhuǎn)動那一串由高僧的舍利子做成的佛珠。 香氣裊裊,鉆入他的鼻子里,也拂過那朵焉巴巴的蓮花。 蓮花開始恢復(fù)生機,可是,只一瞬,蓮花再次失去生機。 天和禪師睜開雙眼,一雙長眉擰得緊緊的。 看著蓮花越來越焉,天和禪師眸光一閃,心中閃過無數(shù)個念頭,難道真的要動用那個禁術(shù)嗎?師傅圓寂前,曾叮囑過他,無論何時都不能動用禁術(shù),否則再也沒有回頭路。 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蓮花更焉了,幾乎完全死去,似乎一碰就會灰飛煙滅。 天和禪師臉色一變,終于下定了決心,迅速咬破指尖,將鮮血涂抹在佛珠上,佛珠綻放出耀眼的佛光,可是卻不是祥和的金色,而是灼灼奪目,顯得有些妖異的紅色。 他雙目緊閉,口中念念有詞,聽起來像是在念佛經(jīng),可又不太像,似乎在佛經(jīng)之間夾雜著某些詭異的語句,像是……妖法。 他的右手飛快轉(zhuǎn)動著佛珠,指尖的血一碰到佛珠,便像是有了生命力似的,迅速鉆入佛珠里。 紅色的佛光越來越強烈刺眼,沖破了屋頂,直達天際,穿破厚厚的云層,射向那顆黯淡無光的帝星。 帝星一點點變亮,而那朵蓮花也一點點恢復(fù)生機,最終恢復(fù)如初。 當一切恢復(fù),天和禪師睜開雙眼,一張口,一口黑血噴出,落在地板上。 說來也怪,他吐血的同時,所有的香瞬間熄滅,佛珠上的光芒也瞬間消失。 他一手捂著翻江倒海的心口,一手撫摸著那串佛珠,眸中的光芒浮浮沉沉,明滅不定。 他低聲問自己:天和,你會后悔嗎? 天和禪師垂下眼簾,掩去了眼睛里所有的情緒。 事已至此,后悔也回不去了。 他看著那朵恢復(fù)如初的蓮花,慢慢關(guān)上盒子,心中隱隱的有些不安。 剛剛他拿自己的血,動用禁術(shù)催動佛珠綻放佛光時,帝星恢復(fù)光芒的過程似乎太順利了,似乎有另一股強大的力量助了他一臂之力。 不對,那力量不是一股,而是兩股,只是時間和地點都一致,才混雜在一起,讓他感覺只有一股。 其中,一股力量強上許多,只是消耗過快,很快便變得虛弱,另一股力量則弱了許多,倒像是從沉睡中剛剛蘇醒,還不夠強大,但綿延不絕,一直堅持到帝星恢復(fù),可帝星一恢復(fù),這股力量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像是再次陷入了沉睡。 那兩股力量,從他感覺到的方向來看,都來自帝都的方向,是誰?是敵是友? 只希望這兩人,將來不要壞了他的計劃。 帝都,城郊。 鳳瑾剛感覺自己的靈魂離開身體,就被一股看不見的強悍力量壓了回去。 她慢慢睜開雙眼,一睜眼便對上無名雙目緊閉的臉。 鳳瑾蹙了蹙眉頭,她扭過頭看了一下,發(fā)現(xiàn)自己被無名緊緊的抱在懷里,而無名跪在雪地里。 無名雙目緊閉,長翹濃密的睫毛安靜的垂下,像兩團蒲扇般在他的眼睛下面投下深灰色的陰影。 她不知無名跪在這里多久了,大概是很久了,無名的睫毛上已經(jīng)凝上了一層細細的冰霜。 “無名?” 鳳瑾輕輕喚了一聲,無名沒有反應(yīng),像是睡著了,又像是……死去! 鳳瑾的心唰的沉入了冰窟之中,冷得她瑟瑟發(fā)抖,她顫抖著手指去探無名的鼻息。 還好,無名的鼻息綿長和緩。 她又去摸他的胸膛,心臟跳動也一如往常的有力。 看來,他只是睡著了。 鳳瑾低頭看著雪地,她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無名怎么會抱著她跪在雪地里睡著了? 即便他已經(jīng)陷入了沉睡,可他依然緊緊的抱她在懷里,護著她,不讓她沾到冰冷的雪。 到底怎么回事? “無名!” 鳳瑾提高聲音叫了一遍,無名依然沒有反應(yīng)。 “無名!” 鳳瑾拔高聲音,無名還是沒有反應(yīng),鳳瑾皺了皺眉頭,無名就算睡覺,也是很警醒的,只要一點點聲音就會驚醒,他怎么會在荒郊野地里睡得這么沉? 鳳瑾想了想,伸出手撫摸著他的臉頰,手指所到之處,一片冰冷,看來他已經(jīng)跪在這里很久了,臉上都有一層薄薄的冰霜了。 她湊過去,吻他的臉,吻他的眉眼,吻他的唇,把那一層薄冰融化了。 無名的睫毛終于輕輕顫動了一下,緩緩張開。 他看見眼前的鳳瑾,眼睛里閃過一絲迷茫,他又低頭看著周圍的一切,眼神更是迷茫了。 他抱著鳳瑾站起身,環(huán)顧著周圍的一切,滿臉迷茫。 “無名,怎么了?你剛剛發(fā)生什么事了?怎么跪在這里睡著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剛剛你閉上眼睛,鼻息也沒了,心跳也停止了,我心里很痛,頭痛欲裂,支撐不住了,就抱著你跪在雪地上,之后發(fā)生了什么事,我一點也不記得。” “不記得就算了,也許你只是太累睡著了?!?/br> 鳳瑾連忙柔聲安慰他,無名怔怔的看了她片刻,突然去探她的脈息,查看她身上的肌膚,她的肌膚光滑白皙,細膩柔滑如錦緞,之前的黑色紋路消失得一干二凈,無名又驚又喜的看著她,“阿瑾,你的毒好像解了!” 鳳瑾這才想起中毒的事,試著運行內(nèi)息和靈力,一切如常,她的毒真的全部都沒了,好像這具身體被一股清水清洗了,把那些毒素都清洗掉了,到底怎么回事? 這太匪夷所思! 她想起靈魂離開這具身體的時候,似乎有一股強悍的力量把她壓了回去。 是那股力量幫了她嗎?是誰? “阿瑾,你在想什么?想得這么出神?” 無名的聲音拉回她飄遠的思緒,鳳瑾沖他笑了笑,“沒想什么,走吧,回宮!” 沈文卿應(yīng)該把馥郁帶回宮了,她想去看看她怎么樣了。 相府里,裴琇自從昏倒之后,就一直沒醒過來,這可嚇壞了裴家人。 裴琇是裴家的頂梁柱,他若是倒了,裴家也就完了。 裴家人請了太醫(yī)院的院首張?zhí)t(yī)來,也沒查出個所以然,只說是相爺也許是太累了。 裴琇不知整個裴家都在擔心他,他感覺自己在做一個夢,一個很長很長的夢,他陷在夢里醒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