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無名失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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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文卿和綠衣都傻眼了,屏住呼吸,大氣也不敢出。 “阿瑾——” 無名像是突然回過神來,面露心疼,走過來攙扶鳳瑾,可手剛伸出來,不知為什么,又迅速的縮了回去,站在原地神色怔忡的望著鳳瑾。 鳳瑾沒有言語,也沒有起身,她在等著他,她想要他來扶她。 她相信他不是故意甩開她的,但她需要無名有所表示,這樣,她的心才不會(huì)那么難受。 兩人四目相對(duì),空氣靜止了。 無名的眼睛里一片暗沉,一點(diǎn)光芒也無,鳳瑾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他,她清楚的看見他眼睛里慢慢浮出退縮之意,鳳瑾的心一點(diǎn)點(diǎn)沉了下去。 頃刻之后,無名避開鳳瑾的目光,垂下眼簾,轉(zhuǎn)身離開,迅速出了宮室,眨眼間就消失在重重宮闕之中。 鳳瑾的心唰的沉入冰窟之中,冷得她瑟瑟發(fā)抖。 她坐在地上一動(dòng)也不動(dòng),怔怔的望著空蕩蕩的門口,那里早已沒有無名高大的身影。 “陛下,地上涼,奴婢扶您起身吧?!?/br> 看著鳳瑾蒼白灰敗的臉色,綠衣心疼的說道,剛要去扶她,卻聽女皇輕聲道,“你們都退下吧。” “可是,陛下……” 綠衣剛開口,就收到沈文卿的眼色,沈文卿暗中沖她搖了搖頭,綠衣只得帶著馥郁和小宮女們退下。 門輕輕關(guān)上,屋子里靜寂無聲,只剩鳳瑾和沈文卿兩人。 “文卿,你也退下吧?!?/br> “文卿在這守著陛下?!?/br> 鳳瑾眸光暗沉沉的,聲音有些飄忽,“不必了,朕沒事。” 沈文卿依然沒有離開,面對(duì)女皇,他身為臣子,難得有不顧女皇旨意,堅(jiān)持己見的時(shí)候。 鳳瑾沒有理會(huì)他,慢慢的起身,沈文卿連忙去扶她,鳳瑾拂了拂他的手,語氣淡淡的,“不必了,朕自己能起來。” 沈文卿沒有松手,修長(zhǎng)白皙的手指,不輕不重的扶在鳳瑾的胳膊和小臂上,透著剛剛好的距離,不遠(yuǎn)不近,不親不疏。 他臉上淡然素靜的神情,昭示著他的堅(jiān)持。 鳳瑾微微蹙了蹙眉頭,沒有再說什么,她的心冷得刺骨,全身的力氣在無名轉(zhuǎn)身離開的那一剎那,似乎被抽得一干二凈,她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了。 可是,內(nèi)心的倔強(qiáng)和高傲,讓她不愿在任何人面前低頭。 她不知是不是沈文卿看出了她的脆弱和無力,她也沒有心情和精力去猜測(cè)沈文卿的心思,借著沈文卿的力度慢慢站起身來。 剛站直身體,她腿一軟,身子往一邊倒去。 “陛下小心!” 沈文卿眼疾手快的扶住她,卻不小心用力過猛,逾越了君臣的距離,把她抱在了懷里。 他本該立即放開她,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可是,他沒有。 他的掌心覆蓋在她的纖腰上,隔著一層衣物,她身上穿的衣裳,是最好的月光錦,錦緞光滑細(xì)膩如月光,可他能感覺到,月光錦之下的肌膚更光滑柔膩,清香逸人。 沈文卿知道自己逾距了,可他舍不得放開。 這么久以來,他一直恪守著君臣之別,不讓自己奢望那些不該奢望的,他始終記得,她是君,他是臣。 可今天,在這座寂靜無聲,只有他們兩人的宮室里,他違背了自己的原則。 而女皇似乎也沒有退離他懷抱的意思,她輕輕的靠在他的身上,幾乎將全身的重量都?jí)涸诹怂纳砩?,她的臉輕輕靠在他的胸膛上。 他低頭看去,只能看見她頭頂烏黑的發(fā)髻,很簡(jiǎn)單的發(fā)髻,別著一根簡(jiǎn)簡(jiǎn)單單的玉簪,卻透出別致生動(dòng)的美。 屋子里很安靜,兩個(gè)人都沒有說話,連彼此輕微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女皇一直很安靜,讓沈文卿覺得她是不是睡著了,可是,胸口突然傳來的guntang,讓他瞬間清醒了。 兩滴guntang的淚珠滴在他的胸口上,隔著衣服都能感受到那股濃烈的哀傷。 沈文卿的身體瞬間繃緊,一動(dòng)也不敢動(dòng),連呼吸都凝滯了。 女皇一直低著頭,把臉埋在他的胸膛里,沈文卿看不見她的臉,也看不見她臉上的情緒,他只能感覺到guntang的淚水一滴接一滴,落在他的胸膛上,幾乎灼傷了他的胸口。 他突然覺得心一抽一抽的疼,那樣的痛算不上很強(qiáng)烈,可是連綿不絕,揮之不去,緊緊的纏著他,控制著他的心緒,讓人懊惱又無可奈何。 女皇是個(gè)很驕傲的人,就連落淚,也不讓人看見,就連哭泣,都不肯發(fā)出一丁點(diǎn)聲音被人聽見。 這樣的傲氣,這樣的倔強(qiáng),莫名的讓人心疼。 不知過了多久,那guntang的淚水終于止住,沈文卿感覺到自己莫名的松了一口氣。 不知為何,他很害怕那淚水,永無止境的落在他的胸口上。 “文卿,你幫我去找他吧?!?/br> 沈文卿心中一動(dòng),女皇用的是‘我’,而不是‘朕’,沈文卿低低應(yīng)了聲,“好!” 女皇緩緩從他懷里抬起頭來,慢慢退離他的懷抱。 看著空空如也的雙手,感覺這那若有若無的幽香遠(yuǎn)去,沈文卿悵然若失。 他大著膽子看向鳳瑾,卻驚訝的發(fā)現(xiàn)她臉上一片平靜,干干的,一點(diǎn)淚痕也沒有,若不是微微泛紅的眼眶,誰也想不到她剛剛哭過。 “他平日練功會(huì)去西面的山頂,你去那里找找看?!?/br> 鳳瑾說完,轉(zhuǎn)身進(jìn)了內(nèi)室,珠簾發(fā)出清脆動(dòng)聽的聲音。 沈文卿的目光無意識(shí)的追隨著她的背影,他看見她在美人榻上坐了下來,背對(duì)著他,窈窕多姿的背影,讓沈文卿移不開目光。 “如果找不到呢?” “如果找不到……” 鳳瑾的聲音從珠簾之后傳來,有些縹緲有些落寞,“那便找不到吧?!?/br> 沈文卿剛要離開,突然想到什么,又緩緩?fù)O履_步,看著珠簾之后影影綽綽的窈窕背影,輕聲說道,“陛下別太難過,無名大人一定不是故意的。” 沈文卿等了片刻,也沒聽見鳳瑾的聲音,他深深望了她一眼,宮室富麗堂皇,華美奢貴,女皇的身影在這宮室之中,顯得尊貴而寂寞。 對(duì),就是寂寞。 一種難以言說的寂寞,從女皇身上散發(fā)出來。 貴為九五之尊,自然是寂寞的。 可沈文卿能感覺到,這寂寞除了因?yàn)槟歉咛幉粍俸纳矸?,還因?yàn)闊o名。 他突然有種沖動(dòng),想對(duì)女皇說一句,就算無名離開,他還在,就算沒有無名,女皇也有他。 可是,他不能說。 他比誰都清楚,沈文卿不是無名,沈文卿也成不了無名,替代不了無名。 他身后有家族,他不可能拋下一切,一心一意守在女皇身后。 沈文卿第一次覺得,原本讓他驕傲,并為之奮斗不休的家族,突然間成了累贅。 如果他只有一人,無牽無掛,無親無友,就算躲在這宮室之內(nèi),只陪著女皇一人,也不錯(cuò)。 沈文卿出了寢宮,按著鳳瑾的指示,徑直往皇宮西面的小山飛去。 可他不知道的是,無名此時(shí)并不在皇宮里,而在城郊的瑯山山頂。 無名一路飛奔出了皇宮,出了帝都,一個(gè)人飛上了瑯山山頂。 一落地,無名便飛快查看掌心,那條黑線已經(jīng)到了掌心的位置,即將爬上手指。 又粗又黑的黑線,在他的掌心里蜿蜒而行,像一條猙獰恐怖的黑蛇。 更詭異的是,以黑線為分界線,他的手掌,一半冷得像冰,結(jié)了一層薄薄的冰霜,一半燙得像火,燒得通紅。 之前阿瑾拉他的手,他怕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異樣,便裝作沒看見避開了她的手,走到邊上去。 后來,沈文卿提起軒轅皇族,他頭痛欲裂,阿瑾擔(dān)憂的來查看,她一碰到他,他便下意識(shí)的甩開她,只怕她發(fā)現(xiàn)情況不對(duì),卻沒控制住力度,害她摔在地上。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力度,因?yàn)樗究刂撇蛔∩眢w里的靈力了。 他的身體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