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討價還價
鳳瑾眼睛里的笑意瞬間斂去,神色也冷了下來,冷冷的看了門主一眼,轉身離開。 門主見她似乎生氣了,連忙下榻追了上去。 “做生意嘛,當然要開價還價,你來我往,本座開了價,陛下不滿意的話盡管還價,本座又沒說不允許還價。” 鳳瑾停下腳步看向門主,臉上沒什么表情,“門主開的價太高,朕沒法還,干脆這筆生意作罷!反正是門主自己要救朕的,朕可沒求你。朕剛剛只是隨口一問,現(xiàn)在,朕收回剛才說的話?!?/br> 門主瞪大眼,不敢置信的看著鳳瑾,“你可是皇帝,天子一言九鼎!你豈能反悔?” “門主都反悔那么多次,朕為何不能?對有信譽的人,朕自然跟他講信譽,可對于門主這種毫無信譽的人,朕只能以毒攻毒了!” 鳳瑾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讓門主臉色脹得通紅,“本座救了你!” “朕沒求你救!” 鳳瑾說著,繼續(xù)往前走,身后傳來門主咬牙切齒的聲音,“你這個女人,也太無情無義了!” 鳳瑾緩緩停下腳步,回頭看著門主,唇角勾了勾,露出一絲輕淺的笑意,“過獎!” 門主被她噎得差點背過氣去,恨恨的瞪了鳳瑾一眼,追了上去。 鳳瑾沒理會他,繼續(xù)往前走,掀起珠簾進了內(nèi)室,門主剛想跟進去,卻被鳳瑾伸手攔住,“這是朕的私密之所,門主忘了嗎?” 門主冷哼一聲,不管不顧的就要往里沖,鳳瑾不再攔他,輕輕拍了拍手掌,兩個暗衛(wèi)無聲無息的出現(xiàn)。 “把他給朕丟出去!” 兩名暗衛(wèi)向前,一左一右的抓住門主的兩只胳膊,就要把他拖出去,此時的門主虛弱得隨便一個人都能殺了他,哪掙脫得了暗衛(wèi)們的挾制,連忙嚷道,“行!本座不進就不進,你讓他們退下!” 鳳瑾打了個手勢,如來時一樣,暗衛(wèi)們無聲無息的退下。 門主得了自由,不敢再和鳳瑾對著干,只得訕訕然的站在珠簾那頭,看著鳳瑾去了屏風后,換了睡袍出來上了龍榻躺下。 “本座也累了一夜,陛下就這么對救命恩人的?” 門主恨聲說道,鳳瑾連眼皮都沒睜開,淡淡道,“剛剛你躺的那張小榻,就是你的安身之所?!?/br> “那張榻太小太硬,又靠著窗,有冷風從窗縫里吹進來,不適合本座。” 他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張奢華無比,雕刻著精美花紋的寬大龍榻,勾唇笑道,“本座覺得,陛下這張龍榻才適合本座!” 鳳瑾依然沒有睜眼,冷冷道,“你要么躺那里,要么回你的死門!” “龍榻如此寬敞,躺三四個人都沒問題,陛下何不讓出一小塊地方給本座?反正,這張龍榻也有不少人躺過了吧?沈文卿,裴相,無名,還有陛下后宮的那些男寵,再多本座一個也無妨。” 鳳瑾終于睜開雙眼,轉過臉來望著門主,她就那樣安靜的望著他,眼神直勾勾的,門主一開始覺得有趣,當時間一點點流逝,鳳瑾一直這樣看著他,門主終于感覺有些不自在,訕訕的問道,“陛下為何這樣看著本座?” “門主,你現(xiàn)在身體很虛弱吧?” 門主神色一凜,“陛下怎么知道?” “朕探過你的脈息,想必這也是你費盡心機要留下來的原因,因為你沒辦法回死門。一是這一路上,多的是有死敵要你的命,二是回了死門,也得防著下面的人造反。你用毒藥蠱蟲的手段壓制他們,若讓他們得知你虛弱至此,恐怕會像狼群一樣圍上來,把你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br> 鳳瑾的聲音很平靜,在門主聽來,卻冒著絲絲刻骨的寒意。 他漂亮精致的眉擰得緊緊的,死死盯著鳳瑾,不知她說這些話的用意。 “既然不能回去,必須留在這里,尋求朕的庇護,就請門主老實一點,不要挑戰(zhàn)朕的耐性,有些不該說的話不要說,不該想的不要想!否則,朕立即讓暗衛(wèi)把你丟出皇宮!” 鳳瑾說完這些話,轉回臉去。 門主望著她的側臉,眉峰尊貴中不失凌厲,臉部的線條美艷中透著強硬,門主心里對于女皇有了一個新的認知,這個女人只吃軟不吃硬。 “本座好歹救了陛下的命,陛下何必如此不近人情?” 門主有些郁悶的說道,鳳瑾涼涼的笑了笑,“朕攔下沈文卿,不讓他殺你,已經(jīng)還了你的救命之恩了,再說了,朕給過你機會,問你想要什么,是你不知足,非要獅子大開口。救命之恩是難得,可朕不會任由著你拿救命之恩來要挾朕!” “本座說了,陛下可以還價,本座也不是非要陛下不可,本座也愿意退而求其次要別的,比如陛下一記香吻,再比如陛下的投懷送抱,只是抱一會,不做別的……” 看著鳳瑾已經(jīng)閉上雙眼,似乎毫無興趣聽他接下來的話,門主緩緩閉上嘴。 他幽幽嘆息一聲,剛想轉身回自己那個狹窄的小榻,忽聽得鳳瑾幽幽的聲音,“你剛才說這張龍榻躺過很多人,你錯了。其實,這張龍榻只躺過兩個人,一個是朕,一個是無名。” 門主一怔,“這怎么可能?” “從前那張,或許躺過別人,但朕把它燒了,這是新做的。” 鳳錦從前那張龍榻,一定躺過裴琇,后宮的男寵說不定也躺過。 她一來,就把那張龍榻給燒了,換了一張新的。 龍榻是最私密的東西,她不容許上面有別的人的氣息。 門主困惑的看著鳳瑾,“本座早就聽聞陛下的后宮,鼎盛時期,曾有男寵三千。” 鳳瑾輕輕一笑,并未言語。 門主目不轉睛的望著她,隔著珠簾與柔軟如水的月影紗,女皇的面容若隱若現(xiàn),褪去了強硬與凌厲,變得柔和起來。 門主望了片刻,女皇始終雙目緊閉不發(fā)一言,似乎是睡著了,門主想了想,回到自己的小榻上躺下,也閉上了眼睛。 他不知道的是,他一離開,鳳瑾倏地睜開雙眼,眼睛里透著誰也看不懂的寒涼幽光。 頃刻之后,她慢慢合上眼皮,呼吸也漸漸變得和緩綿長,陷入了夢鄉(xiāng)。 當鳳瑾沉睡的時候,無名經(jīng)過一天一夜的奔波,到了千里開外的江州,此地位于昆侖山和帝都的中間,過了這里,這段路程便走了一半了。 無名胯下的千里駒經(jīng)過一天一夜,片刻不停的狂奔,已經(jīng)累得趴在地上直喘粗氣,沒法再走。 無名無奈,只得下了馬來,牽著馬進了一家腳店。 “這位客官,您要點什么?” 店小二滿臉是笑的迎上前來,一塊碎銀子扔了過來,店小二眼疾手快的接了,一看銀子的成色,笑得眼睛都瞇成一條縫了。 “給我的馬拿最好的草料和水!” “好的,客官,小的馬上去辦,您稍等片刻!” 有錢能使鬼推磨,更何況只是要點草料。 在千里駒休息的時候,無名也要了些酒菜稍作休息,如果一切順利的話,還需要一天一夜就能到昆侖山。 無名看了眼手上的那根黑線,已經(jīng)過了手掌,延伸到手指頭上,過了指頭的一半了。 無名不知道當黑線到了指尖位置時會發(fā)生什么,但他對危險的感覺本就比常人敏銳,心知情況不妙。 那根黑線每往前走一點,他的靈力就退一點,到現(xiàn)在,他的靈力已經(jīng)退到了第三重第四層,短短一天一夜,連退了兩層。 “客官,您的酒菜?!?/br> 菜是剛炒好的菜,還冒著熱氣,酒也是剛從酒壇子里倒出來的酒。 無名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便要喝,腳店角落里的位置坐了三個男人,一老兩少,老的那個看起來垂垂老矣,可一雙眼睛精光四射,絲毫不見老態(tài),目不轉睛的盯著無名,眼睛深處閃過一絲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