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激將
無名心中一跳,不詳?shù)念A(yù)感涌上來,他勉強笑了笑,“阿瑾,夜深了,睡吧,有事明日再說?!?/br> 鳳瑾不輕不重的放下書,一雙鳳眼直勾勾的盯著無名,聲音很輕很柔,卻透著不可拒絕的氣息,“如果我非要今天說呢?” 無名皺了皺眉,面對著阿瑾的堅持,他只得妥協(xié),“你問吧?!?/br> “你會回答嗎?” 無名抿了抿唇,“能答的我都會答?!?/br> 鳳瑾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他,眼里光芒變幻不停,看得無名心中的不安愈發(fā)強烈。 不知過了多久,鳳瑾眼里的光芒終于沉寂下來,她慢慢的移開目光,勾唇一笑,只是那笑容莫名的讓無名覺得苦澀悲涼。 “我懂了?!?/br> 只說了這么三個字,鳳瑾不再言語,重又拿起書,認(rèn)真的翻閱著,屋子里靜悄悄的,只有書頁翻動的細(xì)微沙沙聲。 微黃的燭光打在鳳瑾身上,讓她如雪如玉的肌膚,蒙上了一層淡而薄的光暈,更顯得溫柔似水。 無名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鳳瑾問他話,不解的問道,“阿瑾,你不是有事要問我嗎?” “不必問了,我知道你的答案了。” 從前問過了,問了三遍,都沒有得到答案,其實,他已經(jīng)給出答案了。 沒有答案,就是拒絕,就是不愿意。 她一直心存僥幸,不肯相信,如今才給自己澆了一盆冷水,讓自己清醒過來。 這一夜,夫妻二人同塌而眠,明明挨得那么近,卻像是隔了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 這一整夜,兩人都睡不安穩(wěn),都被各自的心事攪擾,無法安寧。 無名感覺到鳳瑾的氣息,一整夜都是亂的,他想要抱她入懷安撫她,手剛碰到她,就被她輕輕拿開。 寂靜的黑夜中,阿瑾的聲音像沾了窗外的月華,比從前更清冷,“天氣熱,抱著出汗?!?/br> 屋子里放了冰塊,又鋪了冰玉,正是涼爽舒服,怎么會熱? 無名心中有些不安,他能感覺到阿瑾待他,似乎隔了一層薄薄的霧,不再像從前那樣心心相印,心有靈犀,她的心上像蓋了一層薄紗,他看不清楚,這讓他更是惶惶不安。 “睡吧,明早你還要上早朝?!?/br> 鳳瑾說著翻了個身,背對著無名,無名直勾勾的看著她纖瘦又倔強的后背,就這么看了一整夜,鳳瑾始終沒有轉(zhuǎn)回來。 無名一夜未睡,天還未亮?xí)r,照常起身去上早朝,他能聽見阿瑾的氣息,阿瑾也還醒著,但她始終背對著他,或許是不想面對他,或許是不該如何面對。 早朝依然早早的散朝,無名剛要回寢宮,便聽見身后傳來禮部尚書劉大人的聲音,“帝君,請先留步。” 無名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劉大人小跑著過來,齊大人也一起,“帝君,昨晚上微臣和齊大人一同入宮,有件事想請示帝君和女皇陛下,帝君不在,臣等便問了女皇陛下的意思,但這一夜,微臣這心里始終有些不得勁,便又拉著齊大人過來,想問帝君要個準(zhǔn)信?!?/br> “什么事?說吧。” 劉大人和齊大人相視一眼,見對方微微點了點頭,劉大人才斟酌著字句說道,“江東王謀反之前,帝君和女皇已經(jīng)定下大婚的日子,后來江東王謀反,婚事只得取消,如今叛亂已經(jīng)平定,四海升平,微臣和齊大人昨晚入宮,想問問陛下和帝君何時大婚,禮部也好早做準(zhǔn)備?!?/br> 無名眸光閃爍了一下,“阿瑾怎么說?” 劉大人面露為難,蠕動著嘴唇,半天沒說出話來,齊大人開口了,“陛下說,她覺得目前就很好,沒必要舉行婚禮?;槎Y事宜繁重又繁瑣,她沒那耐心,讓禮部不必準(zhǔn)備,以后也不必提此事了?!?/br> 無名愣住了,正在此時,一個冷笑的聲音插了進(jìn)來,“哪里是陛下沒那耐心,是有人沒有娶妻的心思!陛下心疼某人,故意把責(zé)任拉到自己身上而已!” 沈文卿清俊溫文的臉,在朝陽下露出了幾分怒氣。 齊澈也過來了,皺眉道,“帝君,末將實在不懂,你與陛下恩深情重,為何從江東回來之后,就不愿娶她?” “帝君不愿娶,也跟陛下說清楚,別讓陛下干等著,更別阻礙了陛下的大好姻緣!陛下容色無雙,風(fēng)華絕代,多的是男子傾慕!” 沈文卿氣沖沖的說道,他一向溫雅斯文,連鳳瑾都覺得他文弱綿軟,他少有動氣的時候,更不會這么言辭鋒利,咄咄逼人。 齊澈暗中拉了拉沈文卿的衣袖,示意他冷靜一點,沈文卿卻突然轉(zhuǎn)過臉來,直勾勾的盯著他,臉上露出古怪的笑容,笑得齊澈直發(fā)毛。 “齊將軍少年英才,又不曾娶妻,也沒有納過妾,不如……” 齊澈立即打斷沈文卿,“侯爺別取笑末將了,陛下哪是末將能肖想的。” “我可沒有取笑你,我是當(dāng)真這么想,齊澈,我若是不曾娶妻,也愿意入宮。” 沈文卿說著,居然問起了齊大人,“齊大人,你說對不對?齊將軍少年英才,英俊偉岸,若是他入宮為皇夫,你覺得怎樣?” 齊大人眼珠子咕嚕嚕一轉(zhuǎn),呵呵笑道,“侯爺說笑了,澈兒哪里配得上陛下,不過若是陛下不嫌棄,看中了澈兒選為皇夫,齊家深感榮幸?!?/br> 劉大人沒回過味來,問道,“若是陛下有了皇夫,那帝君怎么辦?” 沈文卿嗤的一笑,“還能怎么辦?大周的江山姓鳳,若是陛下冊立皇夫,那帝君自然是不了了之了?!?/br> 劉大人一聽這話,嚇得冷汗都出來了,偷偷瞄了一眼無名,見無名臉陰沉沉的,罩了一層寒霜冷得很,忙縮了縮脖子,后退了幾步,免得惹火燒身。 沈文卿和齊大人居然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起了齊澈進(jìn)宮的事,無視無名鐵青的臉。 “你們倆不必一唱一和的激孤,大婚之事,孤自有打算,不用你們cao心?!?/br> 見心思被看破,沈文卿和齊大人也不裝模作樣了,沈文卿冷冷一笑,“帝君,回來都快兩個月了,你可曾提過大婚之事?你可別覺得陛下是弱質(zhì)女流就好欺負(fù)!你若是負(fù)了陛下……” “我若是負(fù)了陛下,你會怎樣?” 無名冷冷的打斷沈文卿的話,“沈文卿,我與阿瑾之間的事,輪得到你一個外人來說三道四?你管好沈家的事就行了,其他的輪不到你管!” 沈文卿氣得臉色脹紅,從鼻子里重重哼了一聲,扭過頭去,自個兒生著悶氣。 齊大人皺了皺眉,“帝君,這大周的江山是姓鳳的,即便帝君如今大權(quán)在握,聲望頗高,人人稱頌,那也是建立在帝君是陛下的夫君的基礎(chǔ)之上,換句話說,沒了陛下,帝君什么也不是?!?/br> 齊大人一向老狐貍一只,說話最是滑頭,沒想到他也會說出這么不留情面的話來。 周圍的空氣剎那間冷了下來,無名深沉的目光落在齊大人身上,齊大人低著頭,硬扛著那深沉幽冷的目光。 頃刻之后,無名低低一笑,“你們對阿瑾當(dāng)真忠心耿耿?!?/br> 只說了這么一句沒頭沒尾的話,無名就轉(zhuǎn)身走了,丟下一頭霧水的眾人。 這金鑾殿前的話,很快一五一十的傳到了鳳瑾耳里。 鳳瑾正陪著曜兒玩,曜兒學(xué)會了爬,正在興頭上,在屋子里到處爬,鳳瑾也不攔他,只是讓人把桌椅的角都拿棉布包起來,免得磕著碰著曜兒。 “齊大人說了那話后,帝君怎么說?!?/br> 傳話的小太監(jiān)想了想,“帝君就說了一句,你們對阿瑾當(dāng)真忠心耿耿?!?/br> “就這一句?” “就這一句?!?/br> 鳳瑾打了個手勢,小太監(jiān)彎著腰恭恭敬敬退了下去。 鐘姑姑使了個眼色,伺候的小宮人都退了下去,只剩了她和馥郁。 “陛下,帝君也許不是不想娶,而是有別的顧慮……” 鳳瑾打了個阻止的手勢,鐘姑姑的聲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