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口是心非的無名
記憶如潮水般涌了出來,一瞬間將鳳瑾的腦袋擠滿,鳳瑾只覺得被擠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念^像是要爆了,疼得她失控的揪緊頭發(fā),幾乎將頭發(fā)拔掉。 溫柔如水的靈氣緩緩流入她的腦子里,漸漸的,頭痛消失,那些混亂的記憶漸漸變得清晰有序,幾千年的光陰在她的腦海中一閃而過。 最開始的記憶,是窩在黑乎乎的蛋里,聽著外面?zhèn)鱽頊厝岬统恋恼f話聲,那聲音如金石之音,特別好聽,那是她聽到的第一縷聲音,有時(shí),她會感覺到一雙溫?zé)嵊辛Φ氖?,覆蓋在蛋殼上,輸入源源不斷的靈氣。 她在蛋殼里窩了幾百年,然后終于到了破殼而出的日子,尖尖的嘴敲破了蛋殼,她看見的第一個(gè)人,有著英俊而冷峻的臉,看似沉默清冷,實(shí)則那雙眼睛里很溫柔很溫暖,閃著火焰的光芒,讓她情不自禁的想靠近。 他看著她,低低一笑,笑聲在喉間流轉(zhuǎn),好聽得過分,讓她的耳朵里癢癢的,他一笑,她便知道了,這便是日日夜夜跟她說話,給她輸入靈氣的人。 漸漸的,她開始長大,開始飛翔,開始化為人形,幾千年的時(shí)光里,始終有一雙溫柔沉默的眼在看著她,那時(shí)懵懂無知,如今才知那雙眼睛深處的深情藏都藏不住,人人都看出來了,只有她不懂。 雖然不懂,可朦朦朧朧的情愫在她不知道的時(shí)候悄然滋生,他要娶妻,她不愿意,聽著霓裳公主笑容滿面,滿心愛慕的談?wù)撝?,她很不高興,聽著人人都說霓裳公主與尊上是天生一對,她更不高興。 等到明白自己的心意和他的心意的時(shí)候,已經(jīng)晚了,天雷劫提早到來,被他庇護(hù)在臂彎里,一點(diǎn)風(fēng)雨也不曾經(jīng)歷過的她,如何扛得過去?最終的結(jié)局只有灰飛煙滅。 她在他的懷里閉上了眼睛,魂魄消散的最后一瞬間,她聽見他仰天大吼,聲音不復(fù)往日的溫柔動(dòng)聽,變得聲嘶力竭,她聽見有人在大聲驚叫。 “尊上入魔了!” “快剿殺魔頭!” “快!” …… 再次睜眼,發(fā)現(xiàn)自己在靈山上,記憶全失。 那個(gè)人的名字自此被抹去,他存在的痕跡被清除得干干凈凈,凡是有他的書籍都被焚燒,知道的人不敢說,不知道的人無從知道。 而她,也忘了他整整一千三百年! 人人都可以忘記他,唯獨(dú)她不能。 “阿瑾,別哭?!?/br> 無名低沉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鳳瑾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何時(shí)已經(jīng)淚流滿面。 無名低低嘆息一聲,溫柔的捧住她的臉,愛憐的親吻著她臉上的淚痕,鳳瑾依然在哭,邊哭邊說道,“無名,我不該忘了你,就算全世界都忘記你,我也要記得你,想著你,只有如此,你才不會被湮沒,你來過的痕跡才能留下。” “那些東西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br> 鳳瑾用力點(diǎn)頭,用盡全力抱著無名的腰,“對!那些東西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重新認(rèn)識,重新在一起,長長久久的,幾千年幾萬年都不分開?!?/br> 無名的身體有片刻的僵硬,他笑了笑,“是啊,重要的是我們在一起,重要的是就算分開了一千多年,我們也能在一起,所以,阿瑾,你要記住,如果有一天,我們不得不分開,你要牢記,我們還會重逢?!?/br> “我們不會再分開的!” 鳳瑾堅(jiān)定的說道,無名眼里的光芒微微一暗,他用力的把她的頭按在他的胸膛上,用力抱著她,恨不得將她嵌入自己的骨血之中,好像一松手,就會失去她。 鳳瑾被他抱得喘不上氣來,用力推開他,無名歉意的笑了笑,剛要道歉,鳳瑾突然如母獅子般撲了上來,將無名壓在池壁上,眼里灼熱的光芒又亮又熱,熱得無名身上也熱了起來。 “無名,我要你!” 鳳瑾直截了當(dāng)?shù)恼f道,無名身上更熱了,身體里的血液都快沸騰了,但他還保持著一分理智,“阿瑾,明天就是大婚之日,還是早些安歇吧?!?/br> 他邊說著,摟著她的腰想要推開她,可手卻不由自主的把她往懷里帶。 鳳瑾了然的盯著他笑,笑得無名耳根通紅,“口是心非的小妖精!不是不要嗎?手把我往懷里帶是怎么回事?” 鳳瑾掛在他身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臉上露出狡黠的笑容。 無名嘆息一聲,“阿瑾,為避免明日大婚精神不濟(jì),還是……” “怎么?你是怕自己明天精神不濟(jì)嗎?” 鳳瑾撇撇嘴說道,嫌棄的眼神掃過無名的全身,“無名,你該不會虛了吧?看你身上肌rou這么好,居然虛了,真是外強(qiáng)中干……啊——” 鳳瑾眼前光影一閃,她和無名的上下位置就掉轉(zhuǎn)了,看著無名抿緊的唇,渾身崩得緊緊的肌rou,鳳瑾伸出手指戳了戳他寬厚有力,肌rou起伏的胸膛,“怎么?虛了還不許人說?虛了就虛了,有什么大不了的?請?zhí)t(yī)看看,吃幾服藥就不虛了……” “阿瑾!” 無名啞著嗓音低吼道,鳳瑾才不怕他,飛了個(gè)眼波給他,“叫我干什么?” “阿瑾,我只是擔(dān)心你明天大婚上,精神不好……” “明明是你自己虛,還賴我身上?!?/br> 鳳瑾白了無名一眼,低聲哼哼,把無名氣得怒火跟浴火一同爆發(fā),咬著后槽牙低吼道,“到底虛不虛,你很快就知道了!” “來啊!怕你啊——” 鳳瑾的聲音戛然而止,無名兇狠如狼的吻了上來,撞到鳳瑾的唇火辣辣的疼,鳳瑾抱住他的后背,用力一翻,兩人之間的位置再次掉轉(zhuǎn),鳳瑾雙腿盤在無名的腰上,得意的看著他。 無名眼里燃燒著熊熊烈火,也不管上下位置了,抱住她的腰,將她固定在自己身上,再次狠狠的吻上那嬌艷欲滴的紅唇…… 半個(gè)時(shí)辰后,糾纏不清的兩人,從玉泉池戰(zhàn)到了龍榻之上,又不知疲倦的糾纏了半個(gè)時(shí)辰,等到一切平息下來,已經(jīng)過了子時(shí)。 若不是擔(dān)心婚禮上鳳瑾沒有精神,無名還不想放過她。 鳳瑾打了個(gè)哈欠,在他懷里低聲哼哼,“我知道你是怕洞房花燭夜沒精力才偃旗息鼓了,你放心,就算明天你不行,我也不會告訴別人的。” 無名被噎得差點(diǎn)一口老血噴出來,他狠狠的揉了揉鳳瑾的頭發(fā),寵溺而無奈的說道,“你呀——” 鳳瑾抬起迷蒙的眼,輕輕一笑,“逗你玩呢?!?/br> 她一頭鉆入他的懷里,喃喃道,“無名,有你真好。” 無名心中一熱,剛想說點(diǎn)什么,冷不丁聽見已經(jīng)有了睡意的鳳瑾含糊不清的說道,“無名,你有沒有覺得怪怪的?” “怪?” “嗯?!?/br> 鳳瑾打了個(gè)長長的哈欠,才說道,“你想啊,我是你養(yǎng)大的,從一個(gè)蛋養(yǎng)成大姑娘,你就像我的父親一樣,我就像你的女兒,我們這樣,你不覺得很怪嗎?” 無名有些無語,“阿瑾,你胡思亂想些什么?” “反正我這心里有點(diǎn)發(fā)虛,總感覺把你給電污了……” 無名滿頭黑線,“阿瑾,你這小腦瓜子不要再想這些東西了,這都什么跟什么?” “不管怎樣,反正……” 無名等了一會,也沒等到鳳瑾說出口,他忍不住低聲問道,“反正什么?” 鳳瑾沒有回答,發(fā)出輕細(xì)綿長的呼聲。 原來是睡著了。 無名吻了吻她頭頂?shù)陌l(fā)絲,目光愈發(fā)溫柔,窗外的夜色也比往日溫柔。 八月初六,上吉之日,宜嫁娶。 卯時(shí)剛到,鳳瑾就被喜娘從榻上拖起來梳妝打扮,困得她眼皮直往下沉。 雖然她是皇帝,需要戴平天冠,不會像一般的女子那樣盤發(fā)髻,插得滿頭珠釵,但需要做的準(zhǔn)備也不少,比如上妝就是一個(gè)巨大的工程。 就算身為皇帝,也逃不過這一樁呢。 鳳瑾打了個(gè)哈欠,半睜著眼睛環(huán)顧了一圈,“無名呢?”